第46章 修真界被放鸽子的未婚妻(12)
清澜身为渡劫期修士, 固然挥手间可颠覆山河,但面对魔兽潮也只能暂避锋芒。
这些魔兽潮就像魔化了的金丹期化神期境界不等的修士般,并且因为它们不知痛楚,直面对上也较为难缠。
他先行离去寻了一下易承凌和玄天宗的队伍, 比起让流悦与景邵陵在一处, 还是与玄天宗在一起比较让他放心。
没想到不过就那么短的一点时间, 就那么短!
清澜一回来就看到了流悦险些被魔兽潮淹没的情景,那么脆弱的一个娇人没有意识地被上空与下方扑袭而去的魔兽使用魔气
夹击, 就算在千钧一发之迹救下了对方, 他一时竟也不敢去探测流悦的身体。
清澜颤着手,默默环紧了流悦纤细的腰身,胸口传来窒痛时才恍然发现从刚刚赶回来见到那一幕时就屏住了呼吸,直到此刻怀里真切地抱着还有温度的人时才终于松开了呼吸。
“你吓到我了。”
清澜幻化而出的面貌毫不出奇, 但幽潭般冰冷深邃的眸子轻轻阖下时, 羽睫微晃间阴冷的凉意生生破坏了他浑然天成的清冷气息。
身上浓浓的霜雪冷感, 一旦变了稍许意味,就不再是摄人的气场而是能杀人的极寒。
此刻这些霜雪却尽皆融化,清冷气息极重的男人抱着怀中的女子就像冰雪围着火花, 融成了没有棱角的水流。
整个人温柔得不可思议。
清澜在几次将灵力送进她体内之后, 终于感到流悦的身体说严重却也没有那么严重, 只是他毕竟不是专修医术的修士,只能勉强探出流悦的脉络中似乎堵塞了什么东西。
以至于她不仅不能运转灵力,还有可能因为被造化灵根自发吸引来的灵气充斥脉络中导致身体隐患连连。
清澜面色凝重,最终决定先把流悦带出秘境,这里所有的机缘他未来都可以为流悦找来,但流悦若是因为时机的耽误而出了什么事才是他无法容忍的。
清风拂过,地上靠得很近的两人身影渐淡。
……
易承凌循着有人给他传来的提示, 带着身后没有失散的玄天宗弟子向着那处赶去。
行至半途,似是听闻到了什么声响蓦地停了下来,身后一连串的弟子险之又险地连忙止住御剑的冲势,满心疑惑。
大地的震颤隐隐传来,夹杂着恐怖的威势逼近这个方向。
易承凌心沉到了谷底,还不及他开口,许冉冉已经反应过来失声惊呼;“是兽潮!”
她叫出来之后,脸色一白。
若是古师妹真的在里面,这么大的一次兽潮真的能逃开吗?
只要稍稍这么一想,整颗心都是一沉。
易承凌面上温润如玉的感觉褪去,眸中布上寒意遥遥地看向远处,单手已用力成拳,怔然不语。
明明只过了一会,对他而言却像过了许久一般。
他垂眸掩下所有情绪波澜,冷声道:“后退!”
许冉冉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但侧首看向大师兄时,眼中也看到了身后的数位玄天宗弟子,顿时咬唇不语心内极为煎熬。
古师妹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前方又是奔腾而来的兽潮,就算心中不甘,也不能将身后的玄天宗弟子们的生命当作儿戏。
就在他们转身要离开时,好不容易避开一劫的凤玲儿抬眼就看见了两人,眼中一亮,惊喜喊道:“玉霄剑君!”
易承凌猛地转身向她看去,见凤玲儿面纱已去身上脸上都沾染了尘土,整个人都极为狼狈。
而她倚着的景邵陵面色格外沉默,眼睛发红,脸侧还有着隐隐可见的指印,整个人仿若陷入深渊般毫无生气。
易承凌眸中一沉,道:“古师妹呢?”
凤玲儿眼眶一红,好似极为伤心,低声道:“古师妹不小心坠入兽潮中,生死不知。”
她并不认为古族天女会死,顶多是受一番折磨,最后甚至可能会借此更上一个台阶。
毕竟那可是蕴天地气运而生的神族后人,她只是在要救下她时使了小心思,体内的灵气就自发成结滞塞于灵台处,看这趋势可能几天无法动用灵力。
无计可施的凤玲儿只能在找到凤烟宗弟子之前,努力抓住景邵陵。
就连凤玲儿都无法分清景邵陵到底是怎么想的,说他爱极了古流悦的话,当时也就不会拉住她,但若说他不爱,她却看得出来他现在的痛苦悔恨是做不得假的。
但听到她方才这句的别人却不会想着流悦根本无事,流悦不过是元婴初期,那些魔兽里面不说元婴期的有多少,就连化神期的都有不少,甚至后方还可能坐镇大乘期的魔兽。
流悦坠入兽潮中不就相当于踏入死门关吗?
凛冽的剑光划过,裹挟着极寒的凉意安静又颇具危险意味地抵在凤玲儿颈部,垂在颈侧的那缕发丝无声断裂,静静飘落。
凤玲儿面色僵硬,看着面无表情用剑抵着她的易承凌,唇色微白。
颈侧传来细细的痛意,凤玲儿知道这位玉霄剑君是真真切切对她动了杀意的,如玉温润的玉霄剑君从来不是什么仁慈的人。
他如今不动不过是等她给出一个回复,若是这个答复不能说服他迎接她的就是毫不留情的一剑。
凤玲儿面色镇定,轻声道:“我受了魔兽爪毒,就算我有心做什么,在无法动用灵力的情况下也只是空谈。还望剑君平复一下心情,我毕竟是凤烟一宗的圣女。”
景邵陵冷淡抬眼,不带表情地推开了抵在凤玲儿颈侧的剑身,道:“这事与她无关,事情紧急由不得我们做主。”
易承凌面色莫测地看着景邵陵,却也不再为难抬手收剑,心中戾气生出又被他迅速压下,深吸一口气转身道:“迅速后退!”
现在完全不是责问的时机,出了秘境将两人一并压至剑尊身前,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到时自有分晓。
凤玲儿悄悄松了口气,对着身旁的景邵陵笑了一下,当时那些快被淡忘的心动此时又有些蠢蠢欲动。
当身旁男人没有古族天女来吸引她的目光时,身上那些优势也就变得格外瞩目。
景邵陵心中却冷笑不已,流悦就如夜间落在路前方的一束月光,温柔得不可思议,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去无视她,但当月光消失后周身就是一片黑暗,前方的路便一点都看不见了。
一开始是婚约加缚在他身上的无力感才会让他努力追寻脱离于世俗界的力量,而踏入修真界后凭空压在他头上的一个辈分也是促进他前进的一个压力。
感情只差一个契机就会转变,恨与爱本质上都是极为浓烈的感情。
而景邵陵在某些方面是离不开古流悦的。
什么成神?没有了那个想要攀登的目标,成给谁看。
如果小奥在场可能会当场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