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落井下石流量小花
病房里显得格外安静, 翻飞的光影在窗外重叠蹁跹的落在傅时锦的发尾,显得格外温雅动人。
她这样胸有成竹,靠在病床上露出些许的笑意, 明知故问还要装的一无所知:“时小姐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时清薏的眉皱了皱, 像是被逗弄的鸟雀, 在她掌心里翻腾, 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刺痛。
“时锦,你难道不知道吗?”
法院传票都传到手里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傅时锦似乎觉得这样有趣, 苍白的脸上透露出近乎冷冽的笑意, 一字一句:“我不知道 。”
阳光在病房里转动,照过了窗帘透过了窗台上的绿植,落在人阴郁的眉眼间,时清薏的手紧了又紧, 抬起头来的时候目光复杂晦涩。
“你要怎样, 才能放过我?”
“我要怎样?”病床上的人嘴角笑意一点一点扩大,依然是温雅的模样, 却嘲弄非常,“你说我想怎样?”
“还不够吗?”时清薏的手越捏越紧, 就连呼吸都逐渐急促起来,晦涩凄楚,“让何荌荌踩着我上位,用我,捧你的新情人,对簿公堂,还不够吗?”
“你是,非得让我身败名裂才甘心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速又快又急, 像是痛苦到了极致终于崩溃,整个人都在细微的发着抖。
傅时锦理应欣赏她穷途末路的姿态,像一个真正的胜利者那样。
心却不受控制的绞痛起来,明明白白的昭示着她的不忍和心疼。
何其荒唐,她当初一无所有的时候时清薏可没未心疼过她。
“不然呢?”傅时锦身体稍稍往前倾,一双眼阴冷如鹰隼,明明白白的嘲讽,“你以为我会心软吗?”
你以为还是从前,你说什么我都愿意为你去做的时候吗?
“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要是将这件事宣扬出去……”
时清薏如今是如日中天的流量,可流量也是最为虚幻的东西,今天能乘风而起明天也能顺势而下,粉丝是最不长情的,娱乐圈更新换代如此之快,让人眼花缭乱。
“而且现在是在《危楼》拍摄期间,”傅时锦经过一开始的震动整个人已经逐渐冷静下来,声音仿佛毒舌引诱,“你出事连累剧组可是要赔付违约金的,你忘了,我们签过合同了吗?”
潋滟如水的眸子微微流转,盛载的都是绮丽温柔。
《危楼》的投资高达数亿,一开始签的协议赔付非常高,时清薏这两年净赚的钱能把侵吞傅时锦的钱还干净,剩下的根本无法支付巨额的违约金,她将一生背负巨额债务。
而众所周知,《危楼》最大的投资商是傅家。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巨大的骗局,为的不过就是把她逼进这样一个进退两难的绝境里。
时清薏只是稍一思索便明白了过来,脸色刷的惨白,手指攥的死紧。
半晌,才低声晦涩的问:“那傅影后,究竟想要我怎么样?”
既然她已经安排到了这个地步,必然是有所图,她低着头,企图给自己一些余地。
“我只要拍完《危楼》就自己退圈,再也不涉足这里,彻彻底底的消失在傅影后视线里,好吗?”
窗外已近夕阳,橘色的光晕落在她脸上,显露出一种人畜无害的楚楚可怜来,傅时锦点在书脊上的手指游移片刻落在纸页边缘,锋利的叫她指尖蓦地一疼。
“好啊,你照顾我一段时间当牛做马的供我报复,我就放过你,放你远走高飞,怎么样?”
时清薏的瞳孔剧烈颤动片刻,喉咙微微滚动,整个人都不可置信起来,像是一张极力伪装的面具被毫不留情的撕裂出缝隙:“你不是,已经有了何荌荌吗?”
她已经有了何荌荌,为什么还要自己?
“是啊,”傅时锦按耐住自己心口细密的抽疼,这夕阳中缓缓露出一个笑来,“时清薏,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在求和吧?只是报复罢了。”
她说的这样确定,像是在看一个格外讽刺的笑话,却在话出口的一瞬看见对面的人灰败的脸色。
时清薏藏在背后的手骤然一松,保温桶在地上摔的稀碎,滚烫的汤汁溅在她身上,五六月的天气她只穿了一身白裙,露出一截格外纤细修长的小腿。
她皮肤白,只是溅落上去一会儿就是一片红。
她浑身僵硬的站在那里,脸上血色褪尽,简直不像活人,每一次喘息都像是濒死的挣扎。
没有抬头,只有眼睫像在风雨中无助的蝶不停颤动,很久很久,才哑着嗓子开口。
声音却是凄惶的,很低,仿佛是在诘问傅时锦,又像是在嘲笑自己。
“傅时锦,你是没有心的吗?你们这样的有钱人,是觉得只要拿钱买了,就能把旁人的真心踩在地上随意践踏的对吗?”
“只要付够了价格,怎么样都行,对吗?”
她只是站在那里,整个人都好像是被绝望笼罩进去,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砸在地上,跟满地滚烫的汤汁混合在一起。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跟其他人 ,分享你?”
傅时锦没有料想到她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整个人眉头皱起,一时间竟然无法开口。
换是以前傅时锦就是腿没了也要过去安慰她的,可现在她好整以暇的俯瞰她的痛苦。
“时清薏 ,你不觉得好笑吗?“傅影后的眉眼在阳光里舒朗起来,她用一只手撑起下颌,眼尾都是细碎的笑意,只是没有任何温度,冷的让人心惊。
“难道不是你先为了资源爬上我的床,然后又把我弃之不顾的?”
怎么到现在反而来声讨她?
“你怎么好意思三心二意一再反复折磨,却要其他人对你始终如一。”
你不觉得,这是在做梦吗?
时清薏仿佛是想拔腿就走,却最终没有迈开步子,被眼泪晕湿的眼睛抬起来,不知是在嘲笑着谁:“原来,你一直是这么想我的。”
怎么想她的?傅时锦没有反应过来对面的人已经闭上了眼:“我答应 。”
“傅时锦,你要记得你说的。”
折磨完就放我走。
傅时锦懒得纠结她的这些把戏,目的达到,微微露出一个笑来:“当然。”
我说折磨的高兴,直到我厌倦为止,可的怎么会厌倦呢?要生生世世,跟你纠缠不清啊 。
这场交涉看起来是傅时锦大获全胜,然而一直到谈话停止她才发现过于锋利的书页割破了她的食指,鲜血顺着食指一直往下,滴落在刚刚启封的书页上。
“过来 。”她有些疲倦的靠在病床上少许皱了一下眉头。
时清薏在原地站着,良久,才闭上眼又睁开,仿佛认命一般的走过去。
被书页划开的那条口子还在流血,昭示着表面运筹帷幄的人心中的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