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二场
李林独自一人站在比赛的高台上有一些慌张。
他反复看了看,觉得王礼的行礼动作他确实没见过。
“你的动作做错了,”主持人直接下了论断。
他又仿佛是逼问一样说,“你难道有什么疑问吗?”
观众在底下窃窃私语了。
李林环视一圈,比赛台上也其他没有权威人士给他讲解。只有带着讥笑表情的王礼。
李林心里越来越慌,主持人又开始催促他了。于是他咽了口唾沫,点头了,“我没有异议。”
“好。”主持人笑眯了眼睛。
李林不敢肯定自己,但是台下局外人看得非常清楚。
“掌院,他们在欺骗李林。他们这是作弊!”魏知心里压着火。语气非常僵硬。
坐在高台下面的白菲昕渐渐地咬起了牙。
果然,第四题,同样的情况再一次发生了。
“不对,肯定不对。”李林瞪大着眼直摇头。
“怎么会不对,你没有听清楚题目吗?”王礼说话懒洋洋地,“题目的身份是一个小贵族,小贵族在这种情况下就死这样行礼的,和平民百姓或者大贵族的标准完全不一样。”
“是。”主持人满脸肯定。
“那我怎么没有见过!”李林渐渐生气了。
“那是你见识太少,不然你问问其他人?”王礼嘲笑地伸手向台下划了一圈。
此时台下的观众们面面相觑,但没有人说什么的,因为他们都是平民,王礼强调那是小贵族的礼仪。他们确实是不了解,也就说不出什么来。
而观众对面,贵族书院的坐席,就完全不一样了。
“就是这样行礼的。”
“没错,自己不懂还好意思说出来。”
“……”
都是一片嘲笑声。席位中有个人都站起来大喊,“丢人现眼!”
“掌院,我们要抗议!”魏知很生气。
“我们确实要抗议,”白菲昕捏着拳头心里尽是怒火,但同时她也仍然冷静,“但是恐怕不会起任何作用。”
因为,“礼”的本质不是“礼貌”,而是“区分”。
从一大群人中分出不同的等级。
用年龄、性别、才学等等。这些都不重要,不过是一个标签,本质是一样的。把贵族从平民中分割出来。
好显示出自己的不同点以及正当性。
“现在在场的所有的贵族都这样说,那么这个礼仪就是真的。”白菲昕说,“甚至如果他们从今天开始真的使用这个动作,也许一年之后项国的行礼标准也真的会变成这样。”
“去抗议,然后去告诉李林,不要让他白白被骗。”白菲昕说。
然后魏知就去抗议了。
白菲昕叹了口气。
尽力在规则之内和对方玩,对方却能够直接更改规则,是永远玩不过对方的。
一如所料的,抗议无效。
主持人就像没有听见一样。之后比赛正常进行。
最后……
“恭喜!王礼凭借答对了九道题,获得本轮比赛压倒性胜利!这也是他为德林书院赢得的一场胜利。”主持人开心地宣布。
隔壁的贵族书院席位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而对面的观众却连连摇头。
人可以被蒙骗。但是人不可能被永远蒙骗。白马书院的学生一次两次做错是可能的,但是次次都这样,一连上演了八次,观众们当然能够看出来了不对劲。
“掌院,抱歉。”李林慢慢走下来了,眼睛里有点湿润。
“不是你的问题。但是你愿意坚持到最后,你是好样的。”白菲昕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之前白菲昕有问李林要不要干脆退赛,但是他却拒绝了,他说不能给临泗居民留下错误的行礼的标准,哪怕是为了展示,他也要比到最后。
他果然做到了。
等安抚下李林,白菲昕把一个木盒子送到了隔壁。
这是约好的,要给赢者送的小礼物。里面装的是《科学》全套杂志。价格不高,但是能够代表自己书院。
然后第二场比赛开始了。
这次比的是“乐”。
隔壁很能折腾,派了十来个壮汉反复地来来回回,终于把一整套青铜编钟搬上了高台。
大大小小十三个组成一组。一共有三组,并排排列。
主持人:“这场比赛由石中书院出战。而他们挑选的项目,是演奏编钟。”
白菲昕望着台上微微出神,她以前除了在电视上没有见过编钟。
当这些乐器从小到大整整齐齐地出现在你眼前的时候,确实很震撼。这里面需要的不仅仅是最先进的技艺,还有制作的人才,丰富的原材料等等。这是综合实力。
怪不得当王君的不管喜欢不喜欢都在自己宫里摆上这么一套。这是带着声音地展示国家实力。
在白菲昕看着的时候,主持人开始吹了,“这套编钟一摆上来,大家打眼一看就会觉得气势盛大。而且它的来历也是非常了不得……”
等主持人吹完下去了,吴夏带着满脸得意的表情上台来了。
吴夏当然不会演奏,他负责指挥。
魏知都要气笑了,编钟演奏并不需要什么指挥。但是很明显此时说这个不会起作用。
随后,又有九个人上来了,他们手持木锤,依次站好。但是一看年龄,这九个人下巴上都有胡子了,绝对不会是学生。
吴夏得意地往下面瞟了一眼,白菲昕面无表情地直视他。
然后吴夏伸出手,示意,九个人都点了头。
吴夏把手往下一挥,名贵的编钟被整齐地敲响了。
看台上的所有观众都听得很认真。
编钟是绝对的贵族乐器,在民间没有流传,他们见都没有见过,更加别说听编钟的曲子了。从来没有听过。
于是等演奏结束。观众们热烈鼓掌。
“编钟居然是这种声音,好清脆啊。”
“是啊,真好听。”
“……”
观众们新奇地议论起来,互相交换意见,没有不满意的。
听着赞赏的声音,吴夏在比赛台子上勾嘴一笑。他瞟着白菲昕,直到编钟全部撤下来了他才下台去。
然后就轮到白马书院了。
在全场人的视线中,白菲昕站了起来。
“莫非白掌院也要亲自上。但是白掌院会什么?吹口哨吗?”吴夏拖长了声调,他还没有回到坐席上。
白菲昕不理他,和他擦肩而过,在全场人的目光中,走到了临泗居民的看台旁边。
所有观众都很奇怪。纷纷伸长了脖子。
“麻烦先生了。”白菲昕这样说,她向坐席最边上行了一礼。
她在和谁说话?观众很奇怪。顿时脖子伸地更长了。
只见人群中居然有一个人影点了点头。然后那人影站了起来。
“哇!!!”
观众看台上顿时响起一片大哗。
这个人,凡是在临泗的居民就没有不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