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凌初仔细回想了一下, 原主的记忆中,父亲是在追击犯人的过程中意外牺牲。

最后也是遵从他的遗愿没办葬礼,原主对父亲最后的记忆, 就是一家人在墓碑前简单告别时,那张摆放在碑前,笑的开心的黑白制服照。

那么郎烈对凌家的敌意会不会其实源于她的父亲?

这样的想法晃过一瞬, 便被凌初否定了,如果原主爸是卧底并且暴露牺牲,那么作为遗属, 国家肯定会观察留意她和大伯一家的情况,防止对方报复,原主就不可能被郎烈囚禁致死。

如果父亲没有暴露,郎烈的行为就不成立了。

所以郎烈针对的大概率还是凌家。

凌初皱了下眉, 把原主父亲的事塞进脑海深处, 打算等以后有机会问问大伯。

酒意上头,凌芩眼神迷蒙、昏昏欲睡, 凌初只好把人抱起来送进楼上卧室休息。

从里面出来后, 她才拿出手机给凌途打过去一个视频电话。

好在对方这次长记性了,等了一会儿, 一张拉的老长的臭脸出现在屏幕上。

凌初趁机打量一眼,后面是一片白墙,看不出在哪, 于是问:“你现在在酒店?”

“不在。”凌途扬着下巴,满脸倔强地嘀咕:“我一分钱都没有, 你又不是不知道。”

凌初翻个白眼:“跟我装?”

连续两次被凌芩女士没收银行卡后, 凌初就长了心眼, 开了张新银行卡偷偷转移资产, 她才不信,惹事能力更胜一筹的凌途没干过。

凌途向后一倒,仰躺在床上哼道:“你以为你的小动作妈不知道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我才不花,我这次要坚决反抗她的□□行为。”

凌初好奇地问:“所以我有骨气的弟弟,是厚着脸皮、白吃白喝,借住在朋友家吗?”

凌途:“……”

听听这话,你也算个当姐的?!

有骨气的少年腾一下红了脸,愤怒地伸手想要挂断电话,凌初笑了声,说:“总不能一直赖在别家,要不你来给我打工吧,包食宿。”

“打工?”凌途挂电话的手一顿,迟疑了一下:“你发的出工资吗?”

他知道凌初在驰宇实习,可给实习生打工那得是什么工资水平啊?凌途十分怀疑“包食宿”三个字的真实性。

他没想到他亲爱的姐姐比想象中更不是人,电话那边的人听完做出一个惊讶的表情,诧异道:“你还要工资?”

凌途:“……”

求求你了,说句人话好吗?

凌初看他一脸愤怒,皱着眉,扒拉手指:“你看看你哈,要能力没能力,要学历没学历,本事不咋地,脾气还挺大。以景城的房价、物价,你连房租都付不起,包你食宿都是我赔了。”

凌途:“……”

果然,你就是想气死我,将来独占家产!

凌初看着傻蛋弟弟躺在床上气的直喘粗气,忍不住勾了下唇角,横道:“干不干?干的话明天记得早起,我去接你上班。”

凌途屈辱地“嗯”了一声,赶在被气死之前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凌初按照凌途给的地址,打车前往景大附中旁边的小区。

远远地就看到她家大少爷背着个单肩包,一脸不爽地在踢石子。

她打开车窗,吹了个口哨:“那边的小帅哥,约吗?”

前面的司机一脸复杂的瞄了凌初一眼。

小姑娘撩人手段挺简单粗暴啊。

凌途猛地抬起头,看到凌初笑眯眯朝自己招手,才撇了下嘴,虎着脸揣着兜,一脸“老子很不爽”打开副驾门,一屁股坐了上来,哼唧地问:“你怎么才来?”

凌初先对司机说了目的地,才答道:“当老板的都不急,你一个卖身的急什么?”

司机:“……”

我去!这是我挣钱还能听到的话题吗?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凌途早已经习惯他姐不靠谱的说话方式,“哼”了一声,犹豫片刻,故作不在意地问:“凌总骂我了吗?”

凌初摇摇头:“那倒没有,就是喝了点酒,并对她、你、我,以及我父亲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阐述了一些个人观点。”

司机:“……”

我的麻,等等,关系这么乱的吗?!

凌途没有再说话,把竖着耳朵等着听下文的司机急的抓耳挠腮,一双满是八卦的眼睛前后瞟了好几次,直到把人送到目的地,才一脸幽怨地看了凌途一眼,掉头离开。

凌途:“……”

自从离家出走,感觉碰到的人都奇奇怪怪的。

凌初带凌途来到食堂,顺便在路上介绍了具体的工作内容。

说来打工,就是实打实的打工。

凌初不是资本家,但她是旧社会山大王——本土老牌剥削阶级。

所以,对于凌途同志。

白吃白喝 。×

往死里干 。√

食堂里机器很齐全,但凌途不认识,凌初坏心眼儿的也没告诉他,从早上搬运食材、清洗、处理,全都让凌途手动参与。

一上午过去,凌途已经累的顾不上身上那点大少爷洁癖,恨不得趴在桌上睡一觉。

午饭结束后,凌初过来拍拍他的背:“起来,还有事呢。”

“……”

凌途趴在桌上双眼呆滞:“妈身体还挺好,你现在就把我弄死,有点早了。”

凌初低笑着又拍了两下,无所谓道:“先下手为强嘛。”

凌途:“……”

畜生!

下午,凌初带凌途住进了节目组留给她这位金主兼工作人员的单人宿舍。

虽然不赞成凌途离家出走的行为,凌初也不会仗着自己的姐姐身份指手画脚。

这是凌途对母亲强硬态度的反抗,即便行为幼稚,也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如何进行、结果如何都该由他承担。

她顶多看着点,尽尽姐姐的义务,防止对方发生意外。

安排好凌途,凌初晚上又匆匆返回市区内,向凌芩女士汇报了小凌少爷的最近动向。

凌芩醒酒后又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霸总,淡定地“嗯”了一声,又表示自己这几天要出差,凌途报高考志愿时让凌初看着点,防止对方马马虎虎地再弄错了。

言语间虽然没明确表示,但显然默许了凌途按自己的意愿报名。

凌初又无奈又好笑,和凌芩告别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说实话,她也不太擅长处理亲情关系。

上一世她和母亲相依为命,但其实并不亲厚。

母亲是严格按照世家贵女的标准养大,极重规矩体统,当时她的母族想要拉拢手中小有兵权的父亲,才把女儿嫁了过去。

一个兵痞一个大小姐,过了新婚最浓情蜜意的一段时间,便渐渐有了分歧。

凌初自小到处惹是生非、舞枪弄棒,比起听话温柔的妹妹,在母亲的眼里总要差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