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佛祖盯着呢

厨房炒菜, 林温捧一杯水坐灶台另一边的桌子前。

周礼拿充电器来,林温指给他‘插’座的位置:“门口那边。”

‘插’座墙脚,周礼扯了一张凳子, 手机放上面充电, 然后坐林温旁边, 一抢走她手里的水杯。

木头杯子轻飘飘的, 周礼看向杯中, 菊花茶只剩薄薄一层底。

林温两手空空,愣愣维持了两秒握杯的姿势, 才笑道:“我给你重新倒一杯。”

“不用。”周礼仰头, 毫不嫌弃剩下那点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将木头杯子往林温手边一摆, 说,“加点水。”

林温灶台那边,左右看看, 没找热水瓶, 只有两个刚烧开的热水壶, 一个用电, 一个煤炉上,都是六升超大号。

林温用电的那个‘插’头拔了, 用力提了起来。

她不算太瘦,但还是归属于细胳膊细腿的行列,两只手拎壶, 她拎得费劲,周礼远远看也费劲。

周礼起身,几步走她跟前,将电热水壶从她手里拿了过来。

林温又一次两手空空, 她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头,跟周礼身后。

壶身滚烫,周礼电线缠握手柄上,给木头水杯倒水。

几朵小菊花缓缓浮上水面,旁边又推来一只杯子。

“小伙子,给我也倒一点。”一位老婆婆笑说。

周礼顺手替她满上。

刚倒完,嗖嗖嗖,桌面上忽然多出五六只杯子,还有两只杯子差点怼周礼的脸。

老婆婆老爷爷们各个慈眉善目。

“给我也来一点。”

“年轻,帮帮忙。”

“这水是刚烧开的吧?”

周礼:“……”

周礼面无表情,林温旁边看,知道他不耐烦做这种事,好笑凑过,她握住提手,小声说:“我来吧。”

周礼看了她一眼,见她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他顺势松开壶,位置让出来,站边上旁观林温‘操’作。

林温吃力提手柄,壶身大,杯子桌上,她得举才能倒水,这比拎要费劲许多。

倒完一杯,轮下一杯,林温捏紧手柄攒力气,胳膊都勉强凹出了一点肌肉。

周礼笑了声,大手握了上。

重量骤减,林温轻松水注满。

这杯倒完,周礼轻轻拍开林温的手说:“你给我一边呆。”

林温鼓了鼓脸,老实呆一边。

大约因这边起了头,老家们闻风而至,络绎不绝。

倒完一杯又来一杯,周礼不情不愿当起茶楼服务生。

最后热水壶见底,也散得差不多了,周礼正要收手,桌上“嗒嗒”两声,又冒出两只杯子。

周礼抬眸,林温抿嘴笑。

“还有水吗?”林温问。

周礼不吭声。

“汩汩——”

热气袅袅,周礼一边倒水,一边将搂过来,偏头往她脸颊亲了一口。

林温推他一下,觑眼看了看四周。

“没盯。”周礼目不斜视。

林温顶嘴:“佛祖盯。”

周礼水倒完了,竖起水壶,闻言他顿了顿,看向林温,似笑非笑:“这会儿你倒是也‘迷’信了。”

林温讪讪,没好气随手戳他一下,这一记正好戳周礼的腰。

周礼腰上肌肉骤然绷紧,他一抓住那只越界的手。

林温盯了盯他的腰,了然道:“哦,原来你怕痒。”

“谁说的?”

“刚刚证实的。”

“哦,那你试试。”周礼学她的句式。

“……”

那两杯水是给林温父母倒的,午饭终于准备完毕,林温父母喝茶休息,林温给他们分碗碟。

林母看了看屋檐外,说道:“现雨停了,你们吃完饭赶紧走。”

雨天路滑,交通事故频发,林母不放心他们路上驾驶,将开车的安全事项像念经似的重复好几遍。

每一遍林温都认听,没一点不耐烦的,周礼不惯听念经,但他林温旁边看,又被她夹了一筷子菜,那一点不耐也就被林温掸灰尘似的掸没了。

饭后林温陪父母洗碗,周礼寺庙里走了走,下午一点多,两启程返市区。

林温有点困,上车没多久就打起了瞌睡,她昏昏沉沉的想了齐舒怡,刚才离开寺庙的时候没见,她还没跟齐舒怡告别。

这一想,林温挣脱出了梦境,看了眼时间和车外环境,竟然已经宜清市区了。

程顺利无比,两个小时都没。

林温看向驾驶座。

周礼开车,看了她一眼说:“怎么醒了,还没,你睡会儿。”

“已经不困了。”林温开口,“对了,我听齐舒怡说,你爷爷‘奶’‘奶’了港城,打算以后出……”

林温话才开头,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是周礼的,周礼看了眼号码,不想开免提,他靠边停车,接起电话。

电话是覃胜天的秘书打来的,说覃胜天身体不适,进了医院,问周礼现能否过来。

周礼皱了皱眉,预估了一下时间,说四十分钟后。

林温听得电话那头说的部分内容,结合周礼的应,她猜出大概。

“你有事的话就忙吧,我自己打车。”林温说。

周礼预估的四十分钟,包含了送林温家的时间。

周礼道:“不急,我先送你。”

“都已经市区了,”林温解开安全带,“就这样,我自己,你忙你的。”

周礼不放心。

当他多疑,肖邦那边还没查出车牌号,他想了想,没跟林温争,干脆道:“你跟我一起医院。”

林温一愣,迟疑不语,她觉得这不太合适。

周礼捏了捏她下巴,补充道:“你就医院里等,用不见我外公。”

林温暗自嘀咕,这样的话什么不让她先自己?

周礼读出她脸上表情,笑了笑,他亲自给林温系上安全带,将绑紧了,没给林温民主的权利。

没多久就了医院,雨已经停了,周礼带下车,让她住院部的花园里自己玩一会儿。

周礼独自上了vip楼层,找覃胜天的病房。

覃胜天没躺床上,他坐沙发上,一边听电视机里的新闻,一边翻财经杂志。

这期杂志有周礼的一个访谈,篇幅占比不算大,但以周礼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以及他“毫无背景”的身份,能上这本杂志,实属本事了。

周礼访谈中主要谈了谈他对近期几个金融问题的看法,少部分内容讲了他的求学经历和工作经历,但只字不提他自己的出身和家庭情况。

没什么知道他是周卿河的儿子,没知道他是覃家的外孙。

“外公。”周礼进门。

“来了?”覃胜天继续翻杂志,头也没抬问道,“你这几天忙什么?”

“不就是工作。”周礼坐单沙发上,问,“您身体什么情况?”

“没什么大碍,只不过中午吃饭的时候胃不太舒服。要是不说严重一点,你也不会乖乖过来。”覃胜天看完了最后一段报道,放下杂志道,“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了,你还忙什么工作,辞职这点小事这么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