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声汪(第2/3页)

【看得见却看不到的地方,真正的守墓人看不穿的地方。】

仅是这一条线索,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即便没找到,杀生丸还是耐心十足地在丹波留驻许久。久到——再度被他母亲派遣的信使找上。

短短三个月内三次被信使找上,饶是杀生丸一向敬重母亲,此刻也是不耐烦到极点。

他早不是几岁的幼崽了,何以这么频繁地干涉他的事?

他对豹猫的动向不感兴趣,那一族已经没有值得作为对手的妖怪了。哪怕他不动手,豹猫想安稳活过数百年也难。

难道母亲连这点也想不明白吗?

不,她是故意的。

惹他生气是她最喜欢的戏码。

杀生丸抬手,活动指骨,嘎嘎作响:“你最好是真的有事,小妖怪。”

信使白鹭立马土下座,瑟瑟发抖:“杀生丸大人,王确实是有不得了的大事要找您,这事、事……事关您的名誉!”

杀生丸垂眸:“什么事?”

什么事能与名誉扯上关系?

白鹭有苦说不出,凌月王听闻消息的第一时间不是找到流言蜚语的源头加以遏制,反而放任自流让其发展。

这都多久了才遣出它通报,真是太无良了!

“这、这……就是……”

“好好说话。”

“是——”白鹭眼一闭心一横,豁出去了,“杀生丸大人,最近妖界要传遍了您的流言!都说您看不顺眼生父与人类生下的半妖孩子,就把他、把他……”

“杀了?”无聊透顶的流言。

“就把他卖到了人类的花街去了!”

杀生丸:……

大妖怪从来平静的金眸睁大了三分,一向冷淡的冰山脸裂开缝隙,他虽是毫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可白鹭能感觉出来,它家大人好像、大概、也许是震惊得有些失语了。

杀生丸缓缓开口:“人类的……花街。”最后一个词,是硬生生从獠牙缝里挤出来的。

一股无法言喻的寒气铺张开来,白鹭苦着脸,觉得不说完会死得更惨。

“都、都是流言!”白鹭继续道,“还有流言说,是您的半妖弟弟为了养活您,才把自己卖进了花街。”

又是花街。

杀生丸的脸逐渐变黑。

另外,他什么时候需要一只半妖养活?明明是半妖得了他的庇护,怎么会生出这种消息?

“还有说……”

“闭嘴。”杀生丸的语气很平静,弥漫着一股风雨欲来前的死寂,“所以,那只该死的半妖是被卖进人类的花街了吗?”

“是。”

杀生丸:……

如果镰仓时代拥有测血压的仪器,那么大妖怪的血压已经到了爆血管的阈值。

他才让半妖离开多久,有两个月吗?居然被人卖进了花街,直到现在还没出来?这蠢货的爪牙和刀剑是摆设吗?

半妖就是半妖,没有他的庇护就活不下去,沦落到去人类的花街求生,真是把血脉糟蹋到极点。

怒极攻心,让杀生丸忽略了很多疑点。恰在这时,白鹭补了一刀,彻底灭掉了杀生丸最后的理智:“那个孩子,只把自己卖了三十个铜板。”

杀生丸:……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丹波。

良久,久到白鹭觉得世界冰封了,才听见它家大人说了一句:“带路。”

不知怎地,越想越觉得是“上路吧”。

“是……诶?”

大妖的爪子一把捏住白鹭的脖子,把它从地上拔起来提在手上,随后腾起妖云扶摇直上,朝人口密集处扎去。

“是哪里?”

“平城京!”

第一次,会飞的白鹭开始恐高了。

……

伊姬屋,觥筹交错的席间。

所谓的贵客“右大臣”坐在上手,身后站着六个拥趸。厢内酒膳桌边,坐了不少平城京内的贵族,以及最末位用来作陪衬的产屋敷真。

不得不说,恶鬼蠢是真的蠢。

它一边想用恶鬼的方式吃掉厢内的所有人,一边又想利用人类的方式给产屋敷真难堪。

看看,曾经让鬼杀队把它们追得狼狈的当主,如今在被他们所保护的人类语言攻讦、讽刺下失去脸面,真是一件让恶鬼愉悦的事。

为了这点子愉悦,它甚至能忍到乐姬们到场也不动手。

产屋敷真极其配合,装作无知小儿,被权贵们嘲讽个遍。

此时,缘一到场了。

犬耳、白发、花簪,穿着樱色小袖,抱着一把半人高的三味。他安静地跪坐在乐姬之中,仅是扫了一眼,便确定了该怎么出手。

“哈哈哈,真有半妖啊!”

“居然真的是半妖!”

“过来让我看看!”

缘一听话起身,朝恶鬼密集的右大臣处走去,又单手拧住了琴头。三味琴头之下,是一柄特制的细刃日轮刀,只要靠近目标,再近一点、再再近一点……

他就可以一刀带走七只恶鬼。

全程,他与产屋敷真没做交流。可两人很是默契,缘一往前走去,产屋敷真已经靠在身后的呼吸剑士怀里。

近了,更近了,再近一……

“轰隆!”

刹那,伊姬屋长排的屋顶直接被妖力掀飞,大片木板在空中化作碎屑,而冰冷的夜风灌入屋内,吹灭了一半的灯盏,又驱散了浓重的脂粉味和酒味。

熟悉的妖气笼罩四野,缘一瞳孔骤缩。

在庞大威压的笼罩下,非但是七只恶鬼动弹不得,连尖叫的人类都失去了声音。他们不敢动,丁点也不敢动。

仿佛妄自动一下就要被撕碎一样!

这是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

“啪嗒”一声,是黑魁靴落地的声音。

银发金眸的大妖落在长屋中间,冷眼扫过吓得半死的人和恐惧至极的鬼,最终饱含杀气地锁定在一个幼童的身影上。

“犬夜叉!”近乎咬牙切齿。

随即,大妖顿住,表情变得高深莫测。

缘一:……

在生死关头,缘一露出了狗子般的警觉,这是大脑被日日捶打之后发出的开窍之声!

他下意识抖了抖耳朵,伸出手抓住兄长的绒尾,再抬眼:“兄长,我只是……”在执行任务,额?

狗兄弟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缘一看到,虽然他的兄长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当他顶着“女孩”的皮子抓住兄长的绒尾时,绒尾上的每一根狗毛都直挺挺地竖了起来!

一根两根三四根……

他的兄长,表面看上去是一副毫无波动的样子,可他的绒尾非常诚实。

他——

炸毛了。

本就蓬松的绒尾,体积顿时涨了一倍。似乎是受到了极致的惊吓,比平城京夜间被他吓到的猫炸毛得还厉害。

该说不愧是兄长吗?

不,不对……

“兄长,我这样很吓人吗?”缘一实诚道。

杀生丸平静至极,他只是扫过缘一的三味,一眼看穿它的伪装,再把刀拔出琴头,恶狠狠地砍向七只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