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言砚把脸埋在纪觉川怀里,不知道周围的灯已经亮起,他仍然紧紧抱着纪觉川的腰身,仿佛这样就不会被黑影拖走。

纪觉川的手扶在他腰上,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在细细颤抖。

周围太过安静,他听到言砚的声音跟蚊蝇似的,闷在他怀里:“公,我怕。”

纪觉川顿了一下,手在他背上轻拍了几下,努力把声音放轻:“没事了。”

等怀里的人停止颤抖,他想起刚刚餐厅那边的黑影,抬头看去,跟手里端着牛奶的言越洛对上了视线。

言砚这会儿缓了一下,感觉到外面透进来的光亮,慢慢抬起头,眼圈红红地往四处看。

看到不远处站着的言越洛,他眨了下眼,声音还有点闷:“哥,你怎么在这呀?”

“我下来热杯牛奶。”言越洛淡淡看他们一眼,“怎么不开灯?”

后面那句明显是对着纪觉川说的。

言砚这才发现自己两只手还圈着纪觉川的腰,紧韧结实的腰被他紧紧抱着,在衣服上显露出明显的曲线。

他赶紧松开手,做贼似的把手藏在身后。

他听到纪觉川平静地回答:“下楼的时候没看到开关。”

言砚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平时没留意过灯的开关在哪,刚刚下楼的时候太过害怕,一时也没想起来。

言越洛略一点头,好像很理解似的,“开关就在楼梯旁边,没看到也正常。”

“……”

纪觉川皱了下眉,他现在可以确定,言砚刚刚抱着床垫回来是这人有意为之的了。

没想到这人在荧幕上人模人样,私下性格却这么恶劣,还好言砚没跟他学坏。

旁边的言砚也果然没听出来什么,还朝言越洛露出笑容:“对呀,我以前都没注意到呢。”

纪觉川扯了下唇角,牵起旁边冒傻气的人,“回房间吧。”

言砚点点头,又朝言越洛摆了摆手,“哥,我们先上去睡了,晚安。”

“嗯。”言越洛轻轻点了下头,没再说话。

进了房间,言砚爬上床后,习惯性地滚了两圈。只是这张床比纪觉川房间的小,他一下就滚到了床边缘。

纪觉川一手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把他推了回去,然后在他旁边坐下。

“你哥对我好像有意见。”

言砚眨了眨眼,“是吗?”

他回想了一下书里的剧情,好像并没有说纪觉川跟言越洛之间有不和,而且这两人在书里也没怎么见过呀。

特别是在炮灰跟纪觉川离婚后,言越洛和纪觉川就彻底没了交集,所以应该也不存在说两人不和吧。

于是他如实地说:“你是不是误会啦,我哥人很好的。”

纪觉川没说话,他不是会告状的人,言砚没看出来,他就不会再说。

见他不说话,言砚还以为他还在在意言越洛的事情。

他凑过去牵起纪觉川的手,头靠在他肩膀上,声音轻软:“公,别想太多啦。”

就算言越洛真的对纪觉川有意见,等他们的婚约解除后,两人也不会再见面了,根本不会对纪觉川造成什么影响,所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纪觉川轻轻“嗯”了一声,把两人牵着的手换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势,没再去想。

就算言越洛对他颇有微词,但言夫人一直都对他很是满意,想来这也不会影响他和言砚的婚约。

言砚安慰好了他,就掀开被子躺下了。

这张床睡一个人还绰绰有余,但现在睡了两个男人,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他侧着身子,屈起的腿和纪觉川的腿交叠在一起,熟悉的体温传到他身上。

言砚突然觉得这样的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纪觉川家里的大床上,两人也睡得这样亲密过。

他们的手还十指相扣着,言砚手指动了动,却又被扣紧。

他只好继续让纪觉川扣着他的手,长睫抬起:“公,晚安。”

纪觉川眸色深了些,头往下低了点,在离言砚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晚安。”

这回等纪觉川闭上了眼,言砚还睁着眼睛。

他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睡颜,惊疑不定地眨了眨眼。

他怎么觉得,刚刚纪觉川好像想要亲他。

一定是错觉。

第二天大早,有佣人把昨天他们放到洗衣房的衣服送了过来,言砚揉着眼睛下床开门,抱着衣服躺回床上。

纪觉川从他怀里拿出自己的衣服,站在床边脱下睡衣,准备换衣服。

言砚一下清醒过来,用被子遮住眼睛,“公,你、你怎么在这里换衣服?”

纪觉川动作没停,利索地穿好上衣,瞥他一眼:“你上次不也没关门就在房间换吗。”

他果然还记得!

言砚在被子里哼哼了两声,没说话了。

等两人在房间里换好衣服下楼,餐厅已经准备好了早餐,言夫人和两个客人正坐在餐桌旁,言越洛似乎已经出门了。

言夫人坐在主位,言砚就在她右边的位置坐下,纪觉川跟着坐在他旁边。

“觉川,伯母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让他们都准备了些,你看看合不合口味。”言夫人气色比昨天要好很多,她嘴角有淡淡的笑意,把几个碟子推到纪觉川面前。

“谢谢伯母,我简单吃点就可以了。”纪觉川随手端了一碗朴素的面,习惯性地把面碗里的鸡蛋夹给了言砚。

旁边的佣人愣了一下,没多想就开口:“我记得小少爷早餐不喜欢吃鸡蛋吧。”

言砚手上的动作僵了一下,他早餐其实吃的很少,之前撒娇要吃纪觉川碗里那一份,其实只是为了惹纪觉川讨厌而已。

没想到几个星期下来,反而让纪觉川习惯了把从自己碗里夹东西给他。

纪觉川不动声色地抬了下眼皮:“嗯,我不想让他挑食。”

他当然知道言砚早上吃的少,每次跟他撒娇完,都不怎么动碗里的东西,只是像只小猫崽一样抱着牛奶喝个不停。

不过为了在他面前做样子,多少还是会吃几口,要是他不把自己那份夹给言砚,他可能一早上就光喝牛奶了。

言夫人嘴角笑意更深。

她一开始只是想让纪觉川能管住言砚,现在看来,纪觉川还很会疼人,对言砚也很有耐心。

两个客人仿佛被遗忘在角落。她们昨天跟言夫人聊了一天,表面上在怜悯她找回来的儿子不争气,实际上在心里得意。

以前言夫人从福利院领养言越洛的时候,她们还曾经在背地里说过闲话,没想到十几年过去,言越洛会如此有成就。

她们心里嫉妒不平,好长一段时间没再出现在言夫人面前,直到最近言砚被找回来了,给言家整了一堆麻烦事,她们才终于又扬眉吐气,颠颠地又凑了上来。

没想到这才没过多久,言砚竟然就和纪家长子有了婚约,而传说中薄情的纪家长子,在言砚面前截然是另一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