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暴君
刚烧完, 可温度已然恢复冷寂,谯笪相思有些犹豫,楚瓷知道她的犹豫是因为此地诡秘, 连渡劫期高手都看不清,怕进去后有危险。
“我自己...”谯笪相思刚想说自己进去。
楚瓷:“你自己进?可以啊, 那我跟小白一起,咱们分开行动。”
那还是不用了, 一起吧。
越过焦黑的门墙,因为忌惮,他们也不敢探索所有地块, 只奔着那主屋。
那里就是十年间困住谢青辞, 让她不得不伺候姬无道的地方。
忽然白烟浓重, 带着某些焦燥之气。
好像是焚烧过后的烟气。
“又开始了?”楚瓷一惊, 却猛然反应过来这是幻境,幻境之下, 他们的遮掩伪装竟都被迫瓦解,包括小白的易容跟楚瓷的变化。
楚瓷迅速恢复了本体, 她抬手就要驱法尝试破开幻境, 忽然, 她停下了,因为谯笪相思忽然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楚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前方烟气散开了。
脚下地面一寸寸复原, 草木芬芳, 庭院葱容, 虽是青楼勾栏,却是处处可见精致典雅,仿若为人细心雕琢过。
站在原地, 楚瓷听到了不远不近传来的脚步声,一抬眼,一群容色妩媚的莺莺燕燕花魁们慢慢走来,但她们的脸上俱是带着不安跟畏惧,瑟瑟缩缩走进了前方主阁楼。
楚瓷三人好奇,跟在了后面,发现她们压根看不到他们。
也许,这是一个时空回溯的幻境?
让他们看到过去。
大概是此前一段时间几次遭遇总能遇上跟谢家有关的事,被吊起了强烈的好奇心,就算不为谯笪相思,楚瓷也没打算中断它,于是屏住呼吸,乖乖跟着这群来自全国各地的花魁们井然有序进了阁楼,但阁楼内,楼下铁甲将军镇守,俨然是高手看管。
这群花魁被拦住了,有古板铁面的嬷嬷上前来搜身,一个个搜过去,好像是为了确保楼上人的安全。
估计昏君姬无道已经到了。
楚瓷三人等于透明人,就站在边上,小白似乎很知礼数,背过身去,不瞧这些花魁被搜身的样子,但楚瓷看了两眼,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她扯了扯谯笪相思的袖子,“师姐,那个红裙子的女人,你觉不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被楚瓷一提醒,谯笪相思认真看了一会,瞳孔微敛,“仿佛...是见过,虽面容气质变化不小,但的确七八分相似。”
而且这种变化不是面相上的变化,而是从年轻到成熟风韵的变化,你依旧会觉得这是同一个人。
“真见鬼了,难道她是红灵儿?”
楚瓷难以置信。
魔宗三魔君之一竟曾经是一个凡间青楼的花魁?太荒诞了吧。
也许只是长得相似?
但楚瓷两人都是修为高深的合体期强者,对于这方面的判断颇有几分天人灵应,这么强烈的感觉一般不会出错。
她真的是红灵儿。
“奇怪的不是她曾经是花魁,魔宗之人堕魔,其实好些人有自己的遭遇跟经历,莫说曾是花魁,我也曾听闻正经的善人被逼迫,最终放逐自我成为魔头的。”
“奇怪的是她为什么也跟谢青辞牵扯到一起。”
谯笪相思沉思,楚瓷却暗暗吐槽:明皇后面又多了一个红灵儿,这谢青辞是唐三藏啊,专引妖魔鬼怪。
界书:你为什么不算上你自己,你也被引入其中了。
楚瓷:“?”
咋觉得你在顺着我的话骂我。
“那这么一说,我师姐也被牵扯其中了,上一代的老妖怪,这一代的希望,涉猎真广。”
楚瓷把话圆好了,那边人家搜身也搜好了,谯笪相思上楼前,回头看楚瓷,瞧见这人拽了一把那小白的后领。
机灵鬼欺负老实人,刁蛮又专横。
不管是什么人,到了她跟前,好像也总会落她手里任她拿捏。
谯笪相思回过头,嘴角轻勾,原本沉重的心情释然许多,但刚释然,到了楼上,瞧见眼前一幕,谯笪相思的脸色变了。
阁楼的房间很宽敞,装修高雅,显然在物质生活上,姬无道并无意苛待自己的嫂子,但他专注的是精神上的折磨。
谯笪相思看到的是那个身形消瘦面容寡淡的女子似乎很虚弱,侧卧在塌上,而边上身着龙袍却衣衫不整的桀骜男子却倒好了酒,指着红灵儿等人说:“哝,嫂嫂不是说不会这些伺候男人的技艺么,我可特地给你请来了这些大师傅,你好好学。”
“学好了,让弟弟我好好受用。”
他凑近她跟前,明明帝王,蹲下身子,看似温柔以待,却是残暴捏住她的下颚,直接捏开她的嘴,灌入了烈酒。
酒入喉肠,本就虚弱苍白的脸因为呛咳而浮现了不正常的燥红,她伏下了身子,半撑着身子低头轻喘,但浓烈的酒水还是弄湿了她的脖颈,湿润了衣衫,十分狼狈,却又给人想要揉碎毁灭之感。
红灵儿等人自知道前两日才被转入关押起来的女子是谁,心惊肉跳中,却见同样被酒水沾染手指的暴君抬起太子妃的下巴,手指摸索着湿润柔软的皮肉,轻轻说:“尤记得年少时,嫂嫂从前说你不会饮酒,现在看来,此言非虚啊。”
“可,为什么非要在婚嫁之事上骗我呢?”
“你知不知道当年我多努力,多努力才让父皇垂我青眼,让我能上战场建功立业,好不容易等我打了胜战,伤还没好,我就鼓足勇气去找你告白,我跟你说,我想娶你,可你说...”
他喘了一口气,停顿了下才继续说:“你说谢家为封疆之主,过于涉及王权,于家族不利,于我也不利,你我无缘——将来若是你嫁人,绝不会考虑姬氏王族。”
“是这么说的吧,嫂嫂。”
谢青辞别过脸,避开了他手指即将揉抚到唇瓣的接触,但不语,只是刚好瞧见了隔着帘子的红灵儿等人,她微微皱眉。
“嫂嫂觉得屈辱了?”
谢青辞阖上眼,淡淡道:“我一介阶下囚,谈何屈辱,只是你眼下贵为帝王,何必自揭其短,你最爱体面的不是么?”
当年年少青涩却出身卑贱的小皇子如今幡然一变,但骨子里的东西不会变。
只是藏与不藏的区别。
姬无道皱眉,下令让这些人去了外屋。
红灵儿等人刚刚见识且听了几句,早已吓呆了,知道再听下去离死不远,眼下离远些才能保命,当下纷纷推出去,但还是能瞧见里屋厚重帘子里面影影绰绰的人影。
姬无道低低笑了下,略猖狂,“说起体面,嫂嫂当时倒是很给我体面。”
“好生婉转拒绝,我信了,信你的为难,信你的无缘,那时我想你这么好,我怎能让你为难,所以我又上了战场,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强大,必可以排除万难...可是呢?第二年,也才第二年,我还在战场上,你却成了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