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二四

杜杜站在了球场边。

没办法亲自去试探幸村,那么至少他要仔细研究一下幸村和凯宾的比赛。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个做法毫无意义。因为两个人的实力差距太大了。凯宾面对幸村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或者说,凯宾这个人,本身所拥有的许多技巧和能力,都是完全针对“越前龙马”这个人的。

他的父亲对越前南次郎有了心魔,一开始培养儿子就按照与越前南次郎相克的方向在培养,而当越前龙马在美国青少年网球界崭露头角,培养方向和假想敌就变得具体了起来。

要说凯宾强吗?他确实不弱,在关东踢馆了那么多次,甚至打败了还未归队的亚久津,这足以说明他的实力。

但要说他弱,也确实是的。因为只有当他的对手是越前龙马的时候,他才能发挥出理论上的最强实力。

幸村也对这个复仇剧本的主角有点兴趣。

他在球场上是从来不留情的,毫无破绽的基本功让他能够用最简洁和最直接的方法给予对手打击。精神力也覆盖在了球场上,黑夜降临了。

看不见,听不到,无法触摸,先是触觉消失,继而是视觉嗅觉听觉消失,渐渐地只感觉到自己处在一个完全黑暗的空间,甚至无法定位自己的位置,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出了怎样的动作。

在凯宾所不知道的现实里,他一脸茫然地抓不住球拍,像是摸不着方向一样在球场上转圈圈。除了他自己以外没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所谓的未来之星吗?!退票,退票!”

……

不少愤怒的美国人无法接受期待已久的凯宾打出这样的网球,贝克也震惊地站了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站在球场边的杜杜感受到了,属于幸村的精神力,完整笼罩着球场,没有溢出,没有浪费。

“幸村精市……”他低声道,“已经是这样的实力了吗?”

实际上杜杜觉得自己需要出具的观察报告不止幸村一个人。奇柯和森博尔在另一组东洋人搭档面前被削了光头这件事也是很值得写一份千字报告的。不过比较起来,自然是莱因哈特点名的幸村比较重要。

十五分钟,幸村直接以6-0拿下比赛的时候凯宾还没清醒过来。

这并不是一场具有观赏性的比赛。作为对手的凯宾在被剥夺五感后失去了反击的能力。

幸村收起球拍时有些失望。

他想,同样是第一次面对“Yips”这招,仁王很快就找到了挣脱的办法,也进行了反击。托那次比赛的福,他还找到了自己Yips的几个漏洞,进行了改进。

这样一对比,对面的凯宾就实在不够看了。

不过用另一个角度来想的话,现在的凯宾才十二岁,有着广阔的发展空间和天地。但如果用这个角度来论证,幸村又会想到十二岁时的仁王和现在的仁王的实力对比。

他收起自己的精神力,走到网前去等待凯宾回过神来。

天亮了。

有了这样的感觉已经是幸村收起精神力后的几分钟了。

场面显得有些冷场,在半场愣神了好几分钟才踉跄着网前走了几步,侧过头去确认比分的凯宾。他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像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神采飞扬的小少年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下子失去了对网球的希望一样。

“幸村的这一招,真的有点残忍。”从医务室回来的仁王正好看到这一幕,他感叹一样地说。

迹部回过头发现真田不在。

他也不问是不是真田留在了医务室。从仁王的表情里看不出太多信息,那么也可以理解成这种平静代表着切原的伤势没有大碍。

“去年切原在集训时也进过医院。”迹部提醒道,“他的问题你们得多关注一下。”

“多谢关心,会的。”仁王回以一个假笑。

“没事吧?”不二问。

仁王应了一声:“没有伤到筋骨,休息几天就好了。”

并且事实上这次打完比赛,原本存在的血压的问题反而减轻了。似乎是恶魔状态的后遗症在天使化里被解决了一部分。集中专注力,通过专注力来收束精神力的躁动,继而达成的天使化的状态,降低了情绪反应,也让切原因情绪而提升的血压逐渐回落。

这一招能稳定使用吗?如果可以,那就太好了。柳估计也会松一口气的。

迹部在确认过切原没有大碍以后,将话题拉回最初的那个。

“你这样评价幸村的招数,就说明你已经体验过了。”迹部挑眉问道,“你什么时候和幸村打得比赛?”

“Puri,你猜?”仁王将问题丢回去。

迹部哼笑着道:“让本大爷猜?这有什么难度呢?既然在加入集训时,幸村依然是你们的部长,那么你们的比赛必然在集训前就进行过,也有了确切的结果了。”

“仁王,你和幸村的比赛真应该录下来,让其他人也看看的。”迹部道,“一点消息也没有,太浪费了吧?”

“浪费什么,让你们看热闹吗?”仁王不客气道,“这只是正常的网球部内部练习赛而已。”

“那么,从部长位置上退下来的感觉如何?”迹部故意道。

仁王并没有被激怒。

相反,他难得展露出了真诚的神态来:“Puri,那可真是太好了。”

迹部便笑起来:“原来如此。怪不得幸村会是那个态度。”

……你们这种国一就做部长的是有什么默契吗?在打什么哑谜呢?

“你应该和忍足多交流交流。”迹部道。

仁王想了想:“总觉得你这是在讽刺我。”

在观众席上的忍足打了个喷嚏:“啊欠!……诶?难不成迹部还在念叨我吗?没入选代表队这件事不至于让他那么生气吧……”

他有些心虚。

坐在他旁边的岳人斜了他一眼:“知道迹部会生气就打起干劲来啊,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想看到你怎样的状态。”

“呀嘞呀嘞,不要勉强别人做不想做的事嘛。”忍足道,“迹部他会理解的。他那么温柔——”

坐在后排的宍户打了个寒战:“闭嘴吧忍足,不该说的话别说。”

打完比赛的幸村和失魂落魄的凯宾握了手。他也没说什么,只是保持着微笑和风度对着凯宾点了点头后转身走回了休息室。凯宾看着他的背影,恍然发现自己的对手甚至还披着外套……

不,应该说是,自己的对手披着外套在打比赛,而一场比赛打完,那只是简单披在肩上的外套甚至没有掉落!

这也太……他咬紧了牙关,握紧了球拍,前所未有感受到了屈辱。

休息室里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一幕。

镜头给了幸村一个特写,是往回走时的幸村,和被风吹起像是披风一样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