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因为追星的缘故,和大多数钢铁直男不同,东堂葵对于哪根手指头上戴哪根戒指,以及这分别有着怎样的含义都如数家珍。
左手的无名指……已婚?还是说在恋爱中?
对方听说是特级被咒者,身上背负着一个特级过咒怨灵,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功夫谈恋爱……东堂葵的脑内迅速滚过各种信息量,乙骨忧太今年应该刚刚好好十六岁,踩着法定结婚年龄的底线,如果已婚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噢,原来已经结婚了吗——”
东堂葵是个想什么就说什么的性格。
“不不不,没有!”
乙骨忧太连忙摆手,自己撇清:“她送给我戒指的时候,我们还……”
还年纪很小,而且也没有结婚。
但是东堂葵哪里听得懂,他脑子里翻译过来这句话就是“还在恋爱中”的意思,咒术高专的学生大多数都是单身狗,没想到这个特级新生这么有前途:“不错嘛!”
至于到底哪里不错,不错在什么地方,那就见仁见智了。
鸡同鸭讲的对话,竟然也艰难地进行了下去。
乙骨忧太是在场的这些人里相对年龄最小的一个,对于咒术界的认知也最浅薄,只知道姐妹交流赛对他们而言算是一个咒术师新人赛一样的活动,在五条悟的口中,受关注度不啻于是咒术界的甲子园。
……但他自己国中时代也没怎么想要打棒球,对于甲子园其实也兴趣不大,属于那种规规矩矩的升学型学生。
参赛学生没有几个,但关注这场赛事的人却是甚众。
因为初登场的好几名学生都来头不小,乙骨忧太至少看到了好几名前呼后拥的咒术师前往了阁楼当中,据说那里有用特殊的手段来监控比赛现场的设备。的场灼也是其中之一,在见到这位熟悉的面孔出现以后,乙骨忧太紧张的情绪终于勉强放下心来:“灼前辈!”
他有些欣喜地打招呼。
但对方却像是跟他完全不熟的样子,只淡淡地瞥了一眼过来就不再说话。整装待发的弓箭使箭囊里装满了破魔箭,从态度上看简直像是背着一个火箭|弹发射井,乙骨忧太打招呼打在了墙壁上,有些讪讪地收回了手,才注意到自己的身后也站着人。
也是熟面孔,只不过这张熟面孔大多数时候应该出现在屏幕上。
名取周一这个时候倒是没有明星架子,他弯起眼睛笑了笑:“乙骨同学是五条悟一力保下来的学生,这个时候和的场派走得太近可不是好事——他是在提醒你呢。”
又是“派系”。
乙骨忧太当然知道所谓的御三家,毕竟上学这么久,每个人给他灌输一丁点,凑在一起也是充沛的信息量,但他确实很少接触到真正的咒术师博弈。
五条悟的羽翼足够宽阔,能够让大多数的学生都承蒙自己照拂,真希同学对咒术界倒是格外痛恨,平日里根本没有一句好话,但也正因如此,乙骨忧太不方便向她打听太多。
只见的场灼很平静地在和某个人聊天,指了指自己箭囊当中的破魔箭,似是在保证一切皆在可控范围。面前的咒术师神色郁郁地抱怨了一声,距离太远听的不甚清楚,但大致能听明白是在抱怨五条悟异想天开地又要给他们找事干。
这让“找事干”的当事人显出了几分的不好意思。
第一场考试的内容是中规中矩的咒灵祓除竞赛,范围是在京都嵯峨野附近划定出来的一片森林,注连绳划定的比赛场地好几个棒球场叠加在一起那么大,算是给予了学生们充分的发挥空间。
这一次依旧是掏钱请了冥前辈过来现场直播,她非常熟练地操纵着好几只乌鸦飞进森林当中,没过多久,多视野通信就建立了起来。
“呀,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掺和这种事——不是对咒术界的新人都没什么兴趣吗?”
五条悟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挤在最前面的位置,左边是脑袋上已经快要蹦出一个井字的乐岩寺校长:“没想到你居然回来帮他们的忙!”
“只要钱给得够多,这算什么大事。”
冥冥略一抬眼皮,瞥了他一眼:“都是生意而已。”
她几乎是从京都高专一毕业就成了自由咒术师,往来工作皆是靠钱,完全中立不站派阀,因为自己够强的缘故,在几个势力方中间斡旋,居然真显出几分游刃有余的态度。
“哎呀,给够钱就可以吗?”
五条悟饶有兴趣地问:“那如果我给你足够多的钱,要你不要去执行某个人委派的工作,这样也可以吗?”
乐岩寺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提醒:“五条悟,就算是你也不能去干涉咒术界正常的工作。”
“关咒术界什么关系?你们这些人是死是活对我来说都意义不大啦。”
白发的咒术师晃悠了一下:“如果是特定的某个人,你能保证不去处理和他相关的工作吗?冥小姐?”
特定的某个人?冥冥沉吟了一下,他们所有人正坐在会客厅里,八个显示屏上下排开,展示着森林当中的景致:“这倒也不是完全不行,主要还是取决于你开价多少,不过五条,我还是姑且要奉劝你一句——”
“乌鸦想要飞翔,也是要倚靠翅膀的,即便是我,也做不出折断乌鸦翅膀,还要让它们就这样活下去的残忍行为哦。”
“哎呀,冥小姐在说些什么呢。”
五条悟在椅子上摇晃着身子,让木制家具发出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响声,轻而易举地让他周围的所有人都想要皱眉:“这样说的你,不是也毫不犹豫地可以让操纵的乌鸦去送死吗?折断翅膀和死亡相比,哪个更加残忍一些,是很明显的事情吧。”
“这种事情要去问乌鸦自己才能知道哦。”
冥冥掩着嘴笑起来。
“不,不用去问。”
五条悟“看着”屏幕,乙骨忧太正站在比赛的入口处,表情显得有些惴惴不安:“这个决定由我来做就好——毕竟,我是最强嘛。”
*
比赛开始以后,的场灼就以完全中立的态度赶赴了比赛现场附近区域。他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在学生遇到“必须要救助的生命危险”时出手相助,以及在乙骨忧太暴走的时候进行必要的暴力镇压。
前者很简单,后者令大部分人感到忧虑。
因为家入硝子还留在东京高专的缘故,这边对于治疗安保人员的压力陡然倍增,作为拥有探查能力和一定搜救能力的式神使,名取周一也被委托了相关的安防工作,此时此刻两个打工人并排站在森林的边缘,有一搭没一搭地相互聊天。
“真是任性啊,居然真的让特级过咒怨灵也参与到比赛当中了。”
名取周一感叹道:“明明被投放进这片森林里的咒灵最高等级也才不过二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