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萧倦与许岁辞从工作室的后门出来, 霍都收到信息,开着奔驰G级守在后门的停车场等。

负层的地下停车场幽暗且阴凉无比,加之进入初冬后气温骤降, 从空调房出来的瞬间简直在考验毅力。

萧倦紧搂住许岁辞的单薄肩膀, 二人贴得极近, 彼此交谈的声音轻柔而绵长, 是寒冷中唯一的一抹粉色的融光。

大概解释了一下, 许岁辞才知道萧倦与余乐汐竟然在华国艺术家巡回展中都宣传过自己的作品, 算是借助作品来说话一见如故。

而萧倦也没闲着, 一方面需要应付萧氏家族的内部矛盾, 一方面要鹤望兰帮忙打探岁岁最新的动向, 如有可能, 萧倦若不是冥冥中提防鹤望兰借机献殷勤,或许真得请鹤少爷帮忙递小纸条了。

别看鹤望兰花花公子一个, 确认了许岁辞与萧倦的关系牢不可破后, 也不再岁岁面前瞎蹦哒, 但应有的关心肯定不能落下。

鹤少爷最大的优点是充分发挥一个有钱人的主观能动性,并将有钱能使磨推鬼的理念发挥到极致,所以托他调查岁岁的动向又快又稳。

许岁辞不由啧啧道,“所有人都在我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搞得好像咱俩在偷……”

情字尚未吐出嘴唇,他整个人都羞涩无比,爱情真是个魔术师,可以把胆小的人变得坚强,也可以把脸皮的厚度变薄。

许岁辞记得自己分明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傻大胆,脸皮比学院的墙角拐弯还厚几寸。

突然变成了一个小媳妇似的。

萧倦贴吻着他的太阳穴, 太阳穴便突突得跳跃,连眼眶亦湿润起来。

萧倦喃喃细语,“一切都会很快好起来的,信我。”

如今就是他说自己伸手能摘日月,许岁辞傻了吧唧得也会信他。

霍都远处看见两人相依走来,主动从主驾驶位出门离去,车门轻轻虚阖半掩,谨防自动锁弹起。

萧倦替对方打开副驾驶的门,许岁辞更快打开后排座位,似乎咬着嘴唇在软语,“卷卷猪,你过来。”

飞快地钻了进去。

萧倦微怔,反应过来已如猎豹一般,追随着许岁辞的脚步一起迈入宽敞的后排座。

霍都早打开车载空调,车内的温度立刻便烫起人来,萧倦迎上去吻住许岁辞的嘴,许岁辞咛唔着,“不想浪费时间……卷卷猪,你疼疼我。”

撒娇的许岁辞,谁能轻易拒绝

说完,娇滴滴的人迫不及待以双臂缠住萧倦的脖子,仿佛软化了棘刺的藤蔓,一点一点绊住对方的腰身。

萧倦低语,“几天不见,岁岁变成小色色了。”伸手摸到了许岁辞的鞋袜,粗鲁地脱去,大手掌控着足弓的方向,圆润的脚踝,在一点一点泛红。

“你很讨厌我这样吗 ”许岁辞的眼睛一阵潋滟,瞳孔半眯半睁,弯而翘的睫毛上下颤抖,沾了点水亮的星子。

“那算了……”

“怎么可能 ”

萧倦扯下脖子间的围巾,虚虚地缠起岁岁的双手,让他自己反枕在头低,不一会儿便一无所有,像一条白鱼在干涸的车座间平躺。

萧倦埋在他的颈窝,只有衬衫的领口解开了一粒纽扣,穿戴是那般矜贵如玉,行径却是那般狂野无羁。

似一股无孔不入的流水,在四处寻找足以顺利流淌的岩缝。

许岁辞不禁仰起头,修长的脖颈像雪白堆叠的玉桥,喉结瑟瑟地上下颤动,猫儿似得晃动着红绳上的细铃。

地下车库的灯光微乎其微,车窗贴着半透黑的单向透视膜,只有他能顺利地探向窗户外的动静。

他看到灯光在绕圈,越来越快。

温度逐渐攀高,许岁辞呼出的唇息滚烫得铺在冰凉的车窗间,外面的寒冷与里面的赤烫互相交叠作用,单薄的雾气极速覆盖了整片窗户,一小片一小片晶状体彼此连结,又在热息中极速融化。

许岁辞像只躲在洞穴里的小兔子,一边紧张得窥伺窗外的世界,一边又沦陷于车内的沉迷。

萧倦单掌抚摸他失魂的脸颊,捉稳他的手一扯,令许岁辞跪在后座中间,半个身躯趴在上面,前半身探向后备箱,双手若不是紧抓两边的靠枕,便要飞出去了。

一痛。

萧倦野蛮地咬住他的后颈,许岁辞通红迷茫的眼睛瞬间失去了神采,在波涛癫狂里哭道,“卷卷猪,你别咬我呀……哥哥要发现了……”

哭泣与求饶并不能得到缓释放松,听见哥哥二字,萧倦竟更是凶狠。

许岁辞委屈极了,卷卷猪吃错了药,一点也不怜惜满满是对他的粗鲁,再耳畔告诫,不叫岁岁嘴里再提任何男人的名字。

哥哥也不行。

萧倦的身材修长,躺在后排车座等于占了满格空间,他不得不弓起腰身,腾出空间让宝贝舒服的躺在怀里。

“岁岁,你喝水吗 ”被暖气吹了半天的依云矿泉水略微热了起来,打开瓶盖子,缓缓往许岁辞的嘴巴滋润了几口。

又用纸巾沾湿拧干,敷在许岁辞涨红的眼皮子上,轻声哄道,“别气了,我再帮你清理一下,免得肚子疼。”

许岁辞喝了水,终于缓过一股劲儿,“你咬我!”

萧倦掀开盖在他身上的大衣,连后座中间残留的水渍也一并擦拭干净。

“抱歉,我没忍住。”

许岁辞委屈道,“你咬死我了!”

萧倦索性抱人起来,自己曲腿半座,搂紧许岁辞酥软的身躯,认真打量自己造的孽,真是红的红,肿的肿,岁岁后颈是最惨烈的战地之一,两排牙印快要洇出血。

“我保证以后不敢了,好不好 ”

哄岁岁仿佛是一件极其享受的人间美事,从头到尾萧倦的衣服除了褶皱,一直完好地套在身上,而岁岁则没衣服穿了,哄他便成了必要的。

何况岁岁的嘴巴从来都不老实,分明骂着他,实际上头顶的色彩时而粉粉的,时而黄黄的,口是心非,怎么也可爱得不得了。

真想,真想,真想一辈子都跟他躺在车里。

半个小时后,霍都该死得买来了衣服,萧倦不得不惋惜地替他穿好每一件新衣,把可怜得被欺负得哭哭啼啼的小宝贝又重新装扮成一位伶俐漂亮的小少爷。

分别时,许岁辞终于装不住气恼的姿势,他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恋爱之后只能由萧倦来哄。

“卷卷猪,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再见面,”许岁辞拉住他的衣袖,“不说话也行,不能打手机也行,来班里上课好吗?一周见一眼也可以。”

萧倦不得不帮他理顺耳边的发梢,“放心吧,我每天都会去班级里的。”最后献上真诚的一吻。

以防万一,霍都代替萧倦,将许岁辞抱回摄影棚。

他趴在霍都的肩头,一直挥手。

一言为定。

萧倦的身影,两人离开车后,须臾便消失在黑暗深处,一点也看不见,只残留着虚离的轮廓,最后连轮廓都消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