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安贺连的威胁凶狠异常, 搭配周遭阴森的环境,更是恶鬼一般的索命腔调。

许岁辞紧扯毛毯的边沿,往后跑了好几步, “你还是想杀我呀!”

呵呵呵。

安贺连笑得冷漠无情, 况且那也不算是笑, 手里的烟头一甩, “当然不会, 我可不打算让乘风真的恨我一辈子, 我想让他恢复正常, 我更想让他……”

爱我, 爱我, 爱我……

安贺连缓缓道来, “我算准了很多事情,例如你根本不敢去跟许乘风把所有事情问清楚, 例如你因为谈恋爱会被许乘风狠狠阻碍, 包括你稍微受点刺激, 绝对会跟许乘风大吵一架离家出走,这些都是根据我脑海里的剧情推演出来的。”

“只是我万万没料到,你居然会选择跟萧倦在一起,白烨反而成了你的朋友。”

重点强调,“但你确实是个恋爱脑, 这点毫无改变。”

“我不敢放松,谁知道你会不会为了萧倦,按照剧情的结局,照样伤害你哥哥。所以我还是按照我的方式来处理你了。”

“我没有伤害哥哥,我也永远不会伤害他。”许岁辞大胆说出内心的感受,“原本我今天打算跟萧倦一起, 回家跪下来求哥哥成全的,你偏偏做了多余的事,都怪你!我现在伤害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安贺连最烦他快哭哭啼啼地说话,挥手道,“那是最好,但是我今天如果听见的是,你宁可许乘风死也要自己独活,那我立刻敲晕你的小脑瓜子,送到无人小岛上自生自灭。”

许岁辞立刻愁眉苦脸,他真的就是想对我下手啊!!

安贺连才不管他脸上沾成一团的眼泪和泥,起身开门,“走吧,先送你去泡个桑拿。”

又像是警告道,“希望你今天牢记此事,但凡我发现你有一点背叛乘风的迹象,我的不择手段你该领教过的。”

许岁辞撅撅嘴,等我回去立刻给我哥哥告状,可一想到还要给萧倦解释情况,心底叫苦不迭。

安贺连扯了一下门把手,烂门似乎常年失修,纹丝不动,朝许岁辞说,“你往后躲开点。”

右腿一脚登在残破门锁上,野蛮地踹了好几脚,直到锁芯脱落。

这破门。

安贺连思忖哪个该死的家伙,专门寻了这么一幢破烂废旧大楼,连门也膈应人。

领着许岁辞最先走了出去,哪知开门的瞬间,他正要回头叮嘱人快点跟上,守在外面的大汉突然朝他出手,安贺连甚至连躲藏的时间都没有,抬手招架了几下,对方的电击棒一击捣在颈部,使得安贺连数秒钟内晕厥过去。

但他依稀尚有意识的时候,双手攥紧大汉的腰身,猛推了一把,许岁辞机敏地从人与门框间的漏缝钻了出去。

快跑!

安贺连大约是喊了一声。

我当然知道要跑了,可是我为什么要跑啊,这些不是你公司的保安吗?!!

许岁辞暗叫晦气,猫腰沿着破损的墙壁才跑了几步,另一群人身穿各类衣裳,堵住他的退路,卡住喉咙一捏,在岁岁窒息的瞬间,翻手将人摔向地面。

杂乱冰冷的地面平瘫着两具僵冷的尸体,许岁辞的手指在碎石块里乱摸,猛地抓一手粘稠的血浆,尸体背后插着刀,在野外照明灯橘黄的光芒下死不瞑目,直勾勾瞪向自己。

好恐怖啊!

许岁辞眼泪提前流光早已经哭不动了,刚躲开垃圾车又撞上大粪车,前有狼后有虎。

下辈子我一定不要穿豪门文了,逃不开的绑架情节,以后让我修仙吧,哇哇哇~

安贺连带来的三个人,两个被杀掉了,唯一活着的那个是个内线,走上前几脚狠狠踹了安贺连昏死的身躯,“把刀子抽.出来,抹上他的指纹。”残忍笑道,“安总裁,真是谢谢你啦,正好替三爷挡一波灾。”

什么三爷四爷的,这摆明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套路嘛!

许岁辞一点一点偷着朝旁侧挪了几下,立刻被周围新加入的几个人发现,其中一个壮汉扯住许岁辞的头发,原地拽起来对准他柔软的肚皮狠狠砸两拳。

“叫你跑!”

火辣辣的剧痛感伴着腹部胃部的酸液令他瞬间瘫在地面不能动弹,好痛好痛,他要死了,这伙人可是认真的。

领头的男人道,“许家小少爷,你也是够倒霉的了,安总裁只是雇我们来吓吓你,可是萧家人却是真的要害你。”

许岁辞趴在地上一直把胆汁呕吐干净,随手用衣袖擦一擦,“萧家谁要杀我……咳咳咳……”

“这你别管,”正真穷凶极恶的歹徒下手都是极狠的,“你把萧倦叫出来,或许能少受点折磨。”

许岁辞破破烂烂的手机被丢在面前。

“疯了吗?为什么又叫我打电话!何况我已经跟萧倦分手了,妈的,你刚才不也是听见了!啊啊啊!”

一串恐怖的惨叫不断。

有人狠踹了他十几脚,或许踢到了肋骨,剧痛折磨得许岁辞生不如死,或许疼痛过度人会麻木,他反倒生出一丝骨气,死活不肯就范。

但恶人总有办法,那个头子用许岁辞的指纹解锁,极快拨通萧倦的电话,铃声几乎才响了一下,萧倦那头便迫不及待地接起来。

“别过来,卷卷猪!”许岁辞淌血的嘴巴被一只大手残忍堵住。

头目朝萧倦冷笑,“快点过来,否则你的小情儿该断气了。”

也没听见萧倦到底如何回复,许岁辞整个人被扛了起来,他的肋骨绝对是裂开了缝隙,不然为何如此疼痛。

剧痛使人的视野或清或暗,清晰的思维也如同被打断的线断断续续,许岁辞努力睁起双眸,听着身后幽灵一般的声音回荡。

“你要怨只能怪萧倦,好好的大学生不当,非要掺合家族生意里,挡了别人的财路不说,还敢建议萧老爷子彻查几个叔伯的私账。”

“听说这家伙还是个天才,几个叔伯防他也不是一两天了,好像还有小时候险些被弄死的传闻......”

那头目八成是对拿捏许岁辞的几率十拿九稳,否则也不会说得如此详细。

十几个人从楼层顶端慢慢下来,头目边朝其他人命令,“待会儿萧倦来不可能不带人,你们几个在暗处伏击,估计他是个聪明的,不会轻易报警,这个许少爷务必盯紧,免得跑了咱们手里没有个保障。”

最终将许岁辞交给两个汉子架着,人已经进入半昏迷状态,八成是没什么用了。

半个小时后,萧倦的车竟然出现在废楼正面,与对方约定的一样,只有他一个人前来。

但他来的速度颇快,令经验老道的头目心生怀疑,陡然喊道,“萧少爷,请你就站在原地,不要再往前移动了。”

车的前灯调成近光,萧倦立在近光照射的范围之内,修长的身影被扯得极远,以至于蔓延到了几个人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