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偷听
只打卡一次隋灿浓感觉有点不太够,于是他又重新吻了回去。
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并不算是他们的第一次接吻,之前在游泳馆里的才是第一次,但是隋灿浓更愿意把那次叫作 “令人操碎了心的嘴碰嘴”。
隋灿浓反客为主,将纪羚压在了沙发上,于是纪羚不得不微仰起脸,任由隋灿浓温柔地撬开他的牙关。
屋内的温度好像完全不属于这个秋日的雨天,唇齿交融之后,他们分开,喘息着对视了一会儿。
半晌纪羚说:“雨好像停了。”
“在我这留一晚吧。” 隋灿浓说,“我屋子大。”
隋灿浓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纪羚已经睡着了。
确实是令人疲倦的一天,隋灿浓将台灯的光调暗了一些,然后坐在了床边,盯着纪羚的脸看了一会儿。
纪羚将一小半的脸埋在被子里面,他蜷缩着身子,呼吸声很轻,像是某种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
然而隋灿浓的脑子里,依旧是他设置的那个 “今天勇敢地走出那一步了吗?” 的计划。
一开始隋灿浓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计划,但是看到纪羚抢回手机时惊慌的表情,他就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隋灿浓记得,当时上面显示着的是 “五天未进行打卡了”,而算上今天,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刚刚好是六天。
所以对于纪羚而言,这段恋情确实是对他的那份 “计划” 起到了一些延迟作用的。
而对于这份 “试试看” 的恋情,纪羚接受得比隋灿浓想象之中的要快很多。
他会主动提出牵手,会计划着接吻,就像那天他对隋灿浓说的一样,他好像真的在积极地开始一段恋情。
隋灿浓吐出了一口气,他关上了台灯。
蘑菇盆栽生长得很好,隋灿浓的学生们在周五的课上进行了一次采摘,最后收获了满满当当的一大筐蘑菇。
一部分蘑菇他让学生们拿回家观察,后来留下来的小半筐,隋灿浓主动在放学后送到了纪羚的教室。
纪羚先是抱着那一筐的蘑菇愣了一会儿,然后他抬起了眼,很小声地问隋灿浓周六的时候有没有空去约会。
隋灿浓愣了一下,说:“这周六的话…… 我和朋友有个小饭局。”
梁娟即将回美国,又刚好有一位他们大学的共同朋友来 C 市出差,所以周六是打算三个人一起再聚一次的。
隋灿浓想了想,又说:“不过正好啊,你也和我一起去吧。”
纪羚摇了摇头,说:“没关系的,咱们可以下周再约。”
“可是,” 隋灿浓看着他的眼睛,坦荡地说,“我想让你认识一下我的朋友啊。”
纪羚呆了一下。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随便聊聊天就行。” 隋灿浓说,“你也不用担心冷场什么的,我有一个朋友他很能说,和他待一个房间里,空气湿度的百分之五十都是他的口水贡献出来的。”
于是在周六的下午,纪羚见到了梁娟和徐滔乐。
他们约的是一家吃英式下午茶的店,梁娟订了个小包间。进了屋后,隋灿浓对他们介绍道:“这是纪羚,我同事。”
隋灿浓和纪羚说的没错,他这两位朋友的性格确实都很好,尤其是梁娟,她在聊天的时候,总是会找一些话题照顾到纪羚。
只不过纪羚注意到,梁娟的眼神总是会似有似无地落在自己和隋灿浓的脸上,而且她的表情时常会变得若有所思。
徐滔乐则是隋灿浓口中那个能改变空气湿度的男人。
在徐滔乐的 solo 时间内,他先是大吐了一通自己在职场里的苦水,越说越感慨,然后又开始回忆起了当时的大学生活。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梁博士竟然是咱们之中第一个步入婚姻殿堂的人。” 徐滔乐打趣道,“想当初我还试着撮合过你们俩来着,现在回想起来,不知道是我太蠢了,还是你们俩多少差了点儿缘分啊……”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瞬间。
隋灿浓心里咯噔一下,他回过头,发现纪羚只是安静地低着头,缓慢地吃着碟子里的一块司康。
隋灿浓顿了一下,对徐滔乐说:“你差不多得了。”
徐滔乐也意识到自己话说得好像有点不对,他挠了挠头,然后又没心没肺地开始讲自己最近买的几只股票。
身旁的纪羚安静了很久,隋灿浓又扭头看了他一眼,发现纪羚鼓着脸颊,开始慢吞吞地吃起了第二块司康。
司康一块的分量是很实在的,而且他们今天吃的是下午茶,隋灿浓和纪羚在来这里之前是一起吃过饭的。
隋灿浓感到有一些奇怪。
“你这是饿了吗?” 隋灿浓压低了声音,“只吃司康会不会噎得慌啊?要不要我给你多点一些别的吃?”
纪羚抬起眼,慢吞吞地咽下嘴里的东西,摇了摇头。
“司康好吃。” 他说。
虽然隋灿浓不觉得这种干巴巴的东西能有什么好吃的,但是也没再多想:“喜欢就多吃点,我先去结个账啊。”
隋灿浓站起身就往包间外面走,坐在对面的梁娟 “欸” 了一声,也拎着包包跟着站起了身,走出了包厢。
徐滔乐扭过头,乐呵呵地对纪羚说:“又开始抢着结账啦,这么多年,这两人每次都是这样,所以我这回连抢都不去抢。”
纪羚沉默了一瞬,点了点头。
徐滔乐属于非常没头没脑也没情商的那一种人,他乐呵呵地继续和纪羚分享了一下他的大学生活,纪羚坐在一旁礼貌地倾听,然后两人加了微信。
后来徐滔乐来了个电话,他起身到屋子里的角落去接,于是纪羚低下头,一个人把碟子里剩下的司康都吃完了。
纪羚其实已经有一些撑了,但是他没有事情可做,于是他盯着甜品架看了一会儿,决定再吃一个三文鱼挞。
然而餐刀上已经沾到了配司康吃的乳酪,如果和三文鱼挞一起吃的话,纪羚感觉味道会变得很奇怪。
于是纪羚犹豫了一下,也起身出了包厢。
他站在门外不远处的餐具柜前翻了一会儿,刚找到了一把餐刀,就听到身后传来了隋灿浓和梁娟的声音。
“…… 上次就是你付的,这次又和我抢。” 梁娟有些娇嗔地抱怨道,“下次再这样的话,我和徐滔乐就打死都不和你聚了。”
隋灿浓笑着说:“下次一定,真不抢了。”
纪羚站在餐具柜的斜后方,隋灿浓和梁娟站在走廊的尽头,他们并没有注意到纪羚的存在。
“不过徐滔乐这个臭嘴……” 梁娟无奈,“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都没变。”
纪羚听到隋灿浓似乎是轻轻地笑了一下,他们站在走廊里安静了一会儿,然后纪羚听到梁娟问:“就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