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三十二分甜 三人饭局和绿色歌词

薛与梵花了二十多分钟才把邮件回复完, 虽然没有注意旁边的周景扬,但也知道他帮自己赶了二十分钟的小飞虫。

怎么说都要客气一下,薛与梵说请他吃饭。

他一点都没有犹豫就直接答应了, 然后把他从室友从隔壁宿舍搜刮来的充电宝全部都拿出来递给她, 看见她因为自己爽快答应的样子反而一愣,周景扬怕她后悔就说自己随便吃点什么都可以。

“就食堂也可以。”周景扬的姿态放得很低。

薛与梵心里有些负罪感,让原本就拿人手短的她更不好说话不算话了。

看见周行叙的时候, 周景扬已经走了。他脚步很缓,慢慢地从远处走过来。薛与梵看见了他手里的笔记本电脑,知道他是看见自己快一个小时前发的江湖救急的消息过来的。

薛与梵说不用了,随手指了一下周景扬离开的方向:“之前遇见你哥哥了, 他借我电脑了,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跑这么一趟。”

薛与梵的一只脚已经踩在了女生宿舍楼前的台阶上,准备跟他挥手说再见。他驻足在原地,没走:“宿舍不是没有电吗?要不要去我那里住?”

薛与梵晃了晃手里的充电宝:“不用了,你哥顺道还帮我借了两个充电宝。”

邀请的话周行叙说了第二遍,薛与梵也保持着站在台阶上要走的动作,下意识拒绝,随口胡诌:“我生理期。”

“我没想。”周行叙看她:“只是怕你一个人住在没有电的宿舍里不方便。”

还真算是头一次两个人不是为了那档子事情往他公寓里跑。去他公寓的路上, 周行叙解释自己在泡澡没有带手机进浴室,所以过了很久才看到消息。

薛与梵是知道他没有洗澡听歌的习惯, 也和他解释其实不是什么天大危机, 是自己要回复一封邮件。

对面车道行驶的车,不知道是否规范行车, 反正车灯很刺眼,薛与梵之前在外面回一封邮件,就像是晚上不开灯玩手机一样, 此刻眼睛发酸。

车里载着两个人和一车的沉默。

周行叙在红灯前停了车,扭头看着后脑勺对着他此刻不知道在看窗外什么好风景的薛与梵,问:“左任生日那天你为什么生气?”

薛与梵没有想到都大半个月过去了,他玩失踪了这么十几天会突然问这件事。

其实当时生气,后来想通了就没有什么了。

不过是她发现她允许自己保持清醒,但不允许周行叙保持同款清醒的双标行为。想通的过程很难受,但是想通了就还好。

薛与梵手肘搭在车门上,手指缠着一缕头发,绕在指间:“没什么了,我后来自己想明白了。”

周行叙不笨,他心里有个答案。

她不对劲是在左任生日时被他们问了‘喜欢是不是早就表白了’的那个问题之后,后来她上完厕所回来就更不对劲了。

思前想后,周行叙觉得那个答案可能是薛与梵误以为自己不喜欢她。

——要喜欢早就表白了。

是啊,可就是会有那么一个人,你不敢。再无畏无惧都会怯懦忸怩。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话去表白。

想讲的情话东挑西拣,一拖再拖,慎重又慎重。

“薛与梵,别生气了。”周行叙搭在档位的手伸到她脑袋上,她一躲,手落在了她后颈上。五指微微用力捏了捏指下的皮肉。想告诉她,不是不喜欢她。

要是不喜欢,写那首情歌的时候就不会满脑子都是她。

只是她抬手把捏自己后颈的手抵开,比他还先开口:“反正就只是炮|友关系,你不用管,你人好到连炮|友都要哄的吗?”

炮友?

十分钟前她要是说这句话,周行叙就应该留她一个人睡在没有电的宿舍里。

同情她个屁。

一瞬间,周行叙所有想说的话都哑然于喉,原本想告诉她因为左任生日那天想到她回去,特别改了曲目,想专门想表演给她的,是他写给她的。

头一次,薛与梵第二天离开周行叙公寓时,她是生龙活虎。也是头一次周行叙第二天没有送她回学校。

昨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到了他公寓之后,他全程没有说过几句话,就戴着耳机埋头弹吉他,五线谱和铅笔堆了在旁边。薛与梵洗完澡,坐在他对面,听他和那一小节音乐死拗了半个小时,最后她打着哈欠上楼睡觉了。

半夜醒的时候床边没人,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床边还是没人,薛与梵赤脚下楼,看见他裹着条被芯睡在了沙发上。

茶几上全是成团的五线谱,他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倦意难挡。薛与梵没有等他醒就直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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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室,左任听着周行叙刚发过来的歌曲demo,实在是不像以前周行叙的曲风。没听他写这首歌时候透露一星半点的,突然就来了个半成品。

唐洋听着音乐,看着手里的歌词,半开玩笑:“这歌词像离了八次婚的苦情痴男自传体。”

蒋钊背着贝斯凑过去,看了眼之后笑:“阿叙,你找谁写的词?”

周行叙从他们外套里摸走了一包香烟:“我自己写的。”

一瞬间三张嘴巴都闭上了,周行叙让他们先听着,自己走到窗边,开了条窗户缝,开始抽烟。灌入室内的风将架子上的琴谱吹动。三个人悄悄凑到一起,开始讨论。

“你说这个歌词灵感出自哪里?能哀成这样。”

“论文吧。”

“导师发疯了?”

“初稿被毙了?”

三个人没有谈论出个结果,这是万马奔腾似的脚步声从走廊上传过来,颇有军训食堂打菜和小学生放假的气势。

“薛——薛——薛与梵!”翟稼渝一个箭步冲到训练室门口,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训练室的门被大力地推开:“阿叙,后院失火了。薛与梵被你哥绑架去食堂一起吃饭了。”

一阵风将烟头蓄起的烟灰全部吹散了,停在路灯上在风起时就展翅飞走的麻雀又重新回来了,樟树被吹得枝桠乱颤,清明刚过,天要回暖了。

周行叙觉得左任的烟不好抽,换了自己那包。翟稼渝来的时候,他手上拿根抽了一半。在众人吃瓜的目光中,周行叙淡定地掐灭了手里的烟:“不是,是薛与梵请周景扬吃饭。”

说着,他将窗户关上。

滚轮在窗轨上滑动的声音不小,两根抽了一半的烟躺在窗台上。周行叙抖了抖卫衣上的烟灰,拿起手机出了训练室的门。

目送着他走出门,一众人走到训练室门口又目送着他消失在走廊上。

唐洋抱着曲谱,迎着四月春风叹了口气:“春天,生机盎然。难怪连歌词都透着生机的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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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扬问了薛与梵好几次什么时候吃饭,又解释自己不是好吃,也不是催薛与梵,只是怕突然她约自己吃饭,但是自己又没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