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门口那个奇怪的小子呢?”女人无聊打了一个哈欠,将狗卷棘一脚踹翻,右脚踩在狗卷棘的手腕上,不轻不重的像下一碾:“你给他弄到哪里去了?”

‘狗卷棘’蹲在狗卷棘脑袋边上,一只手掐住狗卷棘的脸,上面泥泞的鲜血爬满狗卷棘的脸颊。‘狗卷棘’仔细的注视着失败者那双怒瞪着自己的眼睛。

红色的血丝将紫色的虹膜分割破碎,被两只特级诅咒卸掉关节的狗卷棘大口的呼吸着,淤血堵塞喉咙,让他连最基本的呼吸都变得无比吃力。

痛苦蔓延全身,四肢已经完全麻痹掉。狗卷棘努力睁大双眼,倒映着那个和自己逐渐越来越像的人的身影。

——他还不能就这么倒下。

狗卷棘想。

百鬼丸那么乖,如果被眼前这个冒充自己的混蛋骗了该怎么办。

手指用力抠进地板,想要挣扎,却只留下一道道血痕,被女人一眼瞥见:“哇塞!居然还可以动哦!!!好可爱!!!”

女人这么说着,脚下却猛的用力,对着狗卷棘的手指狠狠碾了下去。

“呃——呜!!”伴随着手指断裂的脆响,狗卷棘咬紧牙关却依旧忍不住闷哼,眼前的人影有一瞬间的模糊。

为什么没杀了他呢?

狗卷棘意识恍惚之间,突然想到。

按道理说,这两只特级杀死他是在简单不过的事情。

从他与这两只特级之间的战斗,开始到落败,不过十分钟的事情,然而二十多分钟过去了,这两只特级却没有将他杀死,

充其量不过是对他进行一些身体上的折磨罢了。

狗卷棘缓慢的眨动一下眼睛,让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楚一些。

“再用力挣扎一会儿嘛——!!”女人见狗卷棘没有了动作,不满的撅嘴巴,本就荣美秀丽的长相,因为这个动作显得更加可爱,让人完全无法联想到这是一只恐怖的特级咒灵。

狗卷棘咬紧牙关,努力让呼吸变得平稳,他现在拿不准这两支特级咒灵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暂时,他们没有杀掉他的想法,所以狗卷棘牢牢抓着这一段时间,努力平复着已经所剩无几的体力。

他合上双眼,不再去看两‘人’,脸上还沾染着浓重的色彩,却只将他衬托的更加苍白,胸口的浮动在狗卷棘闭上双眼的那一刻起,变得微弱平静,若不是在空寂的空间内只有狗卷棘一人凌乱粗重的呼吸声还在,女人都认为这个还算有趣的咒术师已经经受不住折磨,晕死过去了呢。

“你收着点。”一直掐着狗卷棘脸的人终于松开手,仿佛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后,已经收集齐了足够信息。

‘狗卷棘’垂下眼睫,睫毛弯起的弧度都与地板上的人一模一样。

“玩死了我就没有办法继续使用了。”‘狗卷棘’直起身子,有些嫌恶的用地下少年的制服擦了擦指尖,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化,变得不再像狗卷棘了:“触碰咒术师这件事真是过了多久都依旧这么恶心。”

女人嗤笑,她俯下身扫视着脸上露出不屑表情的‘狗卷棘’,不满道:“明明长着同样一张脸,你可没有地下这个小家伙招人喜欢。”

‘狗卷棘’冷冰冰瞥她,声音里全是嘲弄:“你也不要把我和地下这只恶心的东西混为一谈,这只是最作呕的一种不得已的方法罢了。”

女人对此翻了个白眼:“用着人家的能力还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真不要脸。”

“外面那个古怪的小子被你杀了?”女人不甘心的再次询问,她还没有见过门口那个全身都是诅咒的奇怪咒术师呢。

‘狗卷棘’用看草履虫一般轻蔑的眼神睨了女人一眼,嘴里吐出来的话也格外刺人:“果然只是个满脑子都是快/感的傻子,那位大人要这个咒术师的身体,我当然要杀了他。”

女人却不信:“门外的那个咒术师好歹是一级,我可不相信你能在不惊动我的条件下杀死他哦。”

‘狗卷棘’恶狠狠的瞪她一眼,最后还是坦白道:“我用之前一个废弃的身体把他引走了。”

他的术式‘鬼龙’,能够化作灯影爬入人类的影子之中,在不知不觉中吸取被术式刻下烙印之人的咒力,如同在海底蛰伏的蠕虫,不动声色的一点点模仿复刻,直到完全替代。

术式最大的缺陷在于他不能杀死被复刻之人的生命,被复刻的人死了,他的伪装也会消失殆尽。

就如同真正的‘鬼龙’一般,只能依附而活。

只有被他依附的人咒力被他吸食干净后,他才能真正的成为那个‘人’,也就是【用过之后废弃的身体】。

所以他会复刻一些咒力低微的人,这样即使不杀死对方,在咒力被他吸收干净之后,也会有很多个备用的身体。

狡兔三窟,被‘狗卷棘’用的炉火纯青。

对此,女人表现的非常不屑。

女人和‘狗卷棘’之间的关系显而易见的糟糕,面对着‘狗卷棘’一边不断贪婪的吸收咒术师的咒力使用对方的脸与能力,享受着咒术师的亲情友情爱情,一边还在不断抱怨作呕。

女人只觉得‘狗卷棘’才虚伪的让咒灵都看不过眼。

与‘狗卷棘’不同,女人很喜欢咒术师,虽然她的喜欢是残忍的玩弄。

毕竟,高傲强大的咒术师被卸掉四肢,在地上蠕动痛呼在模样实在是——

————!!!

女人的脸上再一次泛上诡异的红,整个‘人’都进入了极其病态的情绪当中。

——没有什么会比欣赏咒术师痛苦更值得留恋的景象了!!!!

女人想到这里,眼里再度弥漫上疯狂的愉悦,脚下再一次狠狠跺向狗卷棘的手指。

这一次却出乎她意料的踩了一个空。

“嗯?”女人诧异的低头,发现之前躺着狗卷棘的那块地方只剩下几滴暗红色的血液,而原本应该乖乖躺在原地的人已经靠在门边,正拖着两条断掉的腿往门外挪。

这个动作出乎女人的意料,她歪着头看向明明已经决定装死休养生息,现在却死撑着身体,做着明知道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的咒术师,疑惑的问到:“咒术师先生为什么突然要跑呢?”

狗卷棘的四肢都被女人拗断,拐出扭曲的角度。他仿佛没有听到女人的声音,只是咬紧牙关将喉间不断翻涌上的血压下,双眼死死的盯着咫尺之间的门,红血丝已经完全侵占了所有眼白,衬托着满脸的污血,将这个清秀的咒言师变得如同地狱爬出的狰狞恶鬼。

真正的恶鬼却衣冠整齐的站立着,冷冷注视地上挣扎前行的弱小人类。

“不说吗?”女人脸上的笑容更大,撑起脸颊两边的肌肉,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上面仿佛还沾染着人类的血肉:“——我猜到啦!哈哈哈哈!!是不是因为那个小帅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