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她怎么会梦见周誉!

不管过程如何,沈菱歌总算是得了想要的结果,周誉没生气,薛秀云姐弟也可以暂时的留下了。

她的手早已捶得没了气力,这会瞧着时辰不早了,赶紧收拾完,提着食盒出声告退。

“王爷早些歇息,奴婢先行告退。”

周誉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眸子闪了闪,随意地闭眼往后一靠,哑声嗯了句。

她才快步地离开了正院,将食盒送回了膳房。没想到都这个时辰了,膳房的灯火也还是亮着的,见沈菱歌进来,两个厨子赶紧迎了上来。

又是替她拎食盒,又是殷切地问她渴不渴饿不饿。

最近兖州城缺水又缺粮,他们也是运道好,才能谋个好差事。他们虽然不知道周誉的身份,但看着做派定是非富即贵,晚膳更是拿出了看家本事,可谁想到,送进屋的膳食又原原本本地退了回来。

他们是生怕隔日就要丢了饭碗,这才在这等沈菱歌回来,也好向她讨教讨教。

此时看她带走的食盒都空了,更是打定主意了要抱好这条金大腿。

“姑娘辛苦了,快些喝碗茶歇歇,您先前吩咐的咱们都记着,您看这会可以上了吗?”

这两人太过热情,倒是把沈菱歌给弄糊涂了,直到他们把之前那些,未曾动过的菜肴端出来,她才想起是什么事。

她还没用晚膳呢。

今日又是遇表哥又是骑马,光是这么折腾就够累的了,要不是得去哄那位爷,她早该用了晚膳歇下了。

可奇怪的是,她这会一点都不饿,若不是他们提起,她甚至都忘了这回事。

她盯着面前精致的摆盘,突然想起了什么,方才周誉故意折腾她,又是让她布菜又是试膳,不算那些菜肴,光是粥她就喝了一碗。她的胃口一向都不大,一碗粥下肚基本也就填饱了肚子……

难道他是故意的。

不知怎么的,她竟然想起了先前肖伯言说的那句话,‘眼见也并非为实’,他说的该不会是周誉吧。

周誉知道她没用晚膳,故意借着挑事,实则是要让她填饱肚子?

沈菱歌想起他那戏谑的眼神,以及轻飘飘的语气,迅速地摇了摇头,立即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给摇出了脑袋。

周誉会关心人?那铁树也能开花了。

为了不浪费食物,她还是让他们将膳食给热了,几人分着用了。

但事实证明睡前不能吃太多,更不能想太多,好不容易能睡上柔软的床榻,她居然做了一宿的梦。

做梦倒没什么惊奇的,她前世几乎夜夜噩梦早已习惯,重活一世后做梦的次数还少了。可她一想起昨夜梦见的人,瞬间五官都拧巴在了一起。

她失神地看着微亮的窗牖,很是苦恼。

谁能告诉她,她为什么会梦见周誉!这算是日有所惧,夜有所梦?

正当此时,屋外响起了下人走动的声音:“姑娘可是起了?爷请您过去。”

刚梦到周誉,就突然听见了他来找,沈菱歌有种心中事被人撞破的心虚,瞬间从榻上跳下,满口答应着:“我这就来。”

等到慌乱地收拾好过去,周誉已经在用早膳了,他还穿着昨日那身蓝衣,看样子是还要出门。

沈菱歌自觉醒得晚了,见他身侧站着个眼生的小童,杵在那不知所措,赶紧上前换下了他的位置。见周誉已经用得差不多,也没什么殷勤可献了,只能道:“奴婢给您盛汤。”

周誉不置可否,只是在她递过来时,轻描淡写地瞥了她一眼,见她脸上有些可疑的红晕,似懂非懂地挑了挑眉,却什么都没说。

倒是把沈菱歌看得浑身不自在,他该不会误会她睡懒觉,故意怠慢他吧。天地良心,要不是昨夜被他吓了一整夜,她也不至于睡过了时辰。

但周誉什么都没说,她也没办法解释,只能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心里暗道,昨晚果然是她想多了。

周誉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关心别人。

等到早膳后,肖伯言带来了两个人,以及一封信函,沈菱歌便识趣的退了出去,趁着这个空隙随便填了填肚子,闲着没事就和院内的下人聊了起来。

知道云姑恢复地不错,又听说她弟弟昨夜醒过回,总算是松了口气,只看后头如何调养了。

除这之外,她最关心的是昨日那几个人,当时周誉将王二的手骨折断后,肖伯言就直接将人给带走了,也不知道如今是死是活。

那个王二如此嚣张,看着有些来头,他当街被带走,只怕要引来不少麻烦,且还影响了周誉的计划。

她这会是有些后悔了,早知如此,她昨日就不这么冲动了,现下该如何是好。

“小哥,你知道城里如今是何状况?我是跟着公子来兖州游玩的,谁想到昨日刚上街便惹了事,只求公子别为此赶了我走才好。”

那下人眼珠子转了转,凑近她压低声音道:“姑娘放心,近来城内不太平的很,隔三差五便有乱子,县衙的人忙着收银子呢,根本没空管这个。”

“收银子?这会也不是收赋税的日子,为何要收银子?”

“姑娘有所不知了,兖州都有一个多月不曾下雨了,您可知为何?”

沈菱歌很配合地问:“为何?”

“自然是龙王爷不高兴,听说县太爷不知从何处请了位真神仙,要在县内开坛求雨。许多人都见过,这神仙厉害的很,只这求雨都祭品难凑,不就得各家各户出银子了。”

这说辞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沈菱歌赶紧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连连点头:“求雨是好事,出银子也是应该的,可我们都进城一日了,怎么也没听说这事啊,该不会是你编出来唬我的吧。”

说到后面又一副不信任他的样子,那下人见她不信,立即解释道:“求雨之事关乎天机,可不敢到处宣扬,就算知道也得装不知道,到时泄露了天机,这雨可就求不到了。不瞒姑娘说,我家二舅姥爷就在衙门当差,没有比这更真的了,您且等着,保管一会就有人来上门求见公子了。”

沈菱歌终于明白了,刘县官对外营造,兖州不缺水不缺粮的假象,引人进城,待进城之后就以求雨的名义来征取银两。

而后再用这个法子堵住众人之口,也就难怪朝廷丝毫不知大旱和他私下征银之事,恐怕就连周誉派出的人,也被这障眼法给瞒了。

她还想问问如今城门能不能进出,就见院外有人匆匆而来,进屋不过片刻那人又出来了。

不过这回,周誉也一同出来了,他面色平淡与往常无二,那人在前头带路,引着周誉往外去。

沈菱歌刚从下人这套出话来,正打算告诉周誉,见他要出门,就想着路上说也行,这十之八九不是王二的人来闹事,便是衙门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