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灵吸公主(Ⅱ)
乔安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梅塔特隆是专精“惑控系”的20级心灵术士,对上不吃惑控效果的亡灵生物,的确会很头疼。
相比之下,诺斯替身为一位专精“心灵自塑系”异能的“百变者”,战斗风格更暴力,也更适合对付不死生物。况且诺斯替还拥有奥术施法能力,必要的时候可以用奥术来弥补异能的短板。
“诺斯替,我可以看一看你的职业等级和身体属性吗?”梅塔特隆柔声说,“当然,你也可以查看我的能力,彼此加深了解有助于我们的合作。”
“这当然没问题。”
乔安嘴上答应的痛快,心里其实有点忐忑,唯恐梅塔特隆看出什么破绽。
好在梅塔特隆只是用灵能版“高等内视术”查看他的能力,很容易就被“神话伪装”模拟出来的各项数据忽悠了。
乔安伪装出来的等级,与诺斯替挂掉的时候完全一样,7级“百变者”兼5级法师,还有9级进阶职业“奥灵师”。
仿造出来的身体属性也跟诺斯替完全一样,只不过他特地显露出围在腰间的那条“高等华丽腰带”,果然引起梅塔特隆的关注。
“诺斯替,你的实力果然很强,不过我更好奇你的腰带,是用奥术制造的魔导器吗?”
“没错,这条‘高等华丽腰带’可以提升所有属性各6点,其实用‘仿生术’也能制作出功能相同的灵器。”乔安如实回答。
“看来你在制造魔导器和灵器方面下了很多工夫,造诣很深,抽空指导我一下好不好?”
梅塔特隆眼中含着期待,令乔安无法拒绝,便轻轻点了下头。
其实制造灵器的工艺,在主脑那里就可以学到,梅塔特隆偏要向他请教,乔安不得不怀疑这位“灵吸公主”也对奥术产生了兴趣,这就有点危险了。
还有一种可能是梅塔特隆找借口跟他套近乎,不过乔安觉得她没有必要这样做,毕竟自己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堂堂的“灵吸公主”犯不着纡尊折交。
“梅塔特隆大人,您在悬赏委托中提到,该隐不仅是厄底斯的公敌,也是您个人的仇敌,我很好奇您与该隐有什么矛盾,方便透露一下吗?”
乔安搜索过以撒和诺斯替的记忆,以撒这个渣渣,完全不了解梅塔特隆与该隐的恩怨,诺斯替倒是听说过一些传闻,梅塔特隆的祖父似乎死于该隐之手,因此结下了血海深仇。
这种世仇戏码,放在人类社会里很平常,但是发生在厄底斯就特娘的很扯淡,简直匪夷所思!
众所周知,夺心魔一族没有“家庭”的概念,自古以来就实行社会化抚养,一个社区中的全体公民,不管是谁产下的卵囊都统一放置在脑池中孵化。
在长达十年的发育阶段,绝大部分幼体将迎来夭折的命运,只有极少数幸运的蝌蚪最终获得蜕变的机会。
夺心魔们谁也说不清哪只蝌蚪是自己下的崽,所以在夺心魔的词典里,“爸爸”和“妈妈”这类词汇并不是指亲生父母,而是特指“主脑”这个大家长。
了解了这些文化背景,乔安很自然地产生疑问,厄底斯的夺心魔们连自己是谁生的都不清楚,也不在意血统传承,全城居民都以兄弟姐妹相称,共同的家长就是“主脑”,为什么就梅塔特隆特殊,怎么会有一个所谓的“祖父”?
“灵吸公主”感受到乔安精神波动中隐含的困惑,眼中笑意更浓。
“诺斯替,你还记得亚伯吗?”
乔安迅速回想了一下以撒和诺斯替的记忆,点头道:“当然记得,亚伯大人生前曾担任枢机院长老,主管角斗场等娱乐场所,自从他不幸遇难,您就接替了这个职位。”
“其实亚伯大人,就是我的祖父。”梅塔特隆促狭一笑,接着解释道:“我所寄生的这具少女躯体,曾是人类世界某小国的公主,而这具躯体的祖父,也就是那个国家的前代君主,正是亚伯大人的宿主,所以从宿主之间的血缘关系论起来,我叫亚伯大人一声‘祖父’并不过分。”
“你这个说法……未尝没有道理,但我还是觉得没必要搞得那么复杂。”
乔安坦率地说。
对夺心魔来说,宿主只不过是一件衣服,当你穿一件熊皮大衣的时候,会在意被剥皮制衣的是哪头熊吗?
梅塔特隆和亚伯,就好比都穿着熊皮大衣的两个人,而用来缝制皮衣的两头熊恰巧是祖孙,梅塔特隆据此认定穿着老熊皮的亚伯也是自己的祖父,这不是很可笑吗?
乔安通过心灵感应,把自己的想法如实传达给梅塔特隆。
这么做在人类看来或许有冒犯之嫌,但夺心魔之间的交流就是这么坦白,不会因对方是地位尊崇的枢机院长老而有所避讳。
“我也知道自己的一厢情愿很可笑,亚伯大人活着的时候就没少因为这个批评我,不过他还是对我很亲切,如同一位真正的祖父对待宠爱的孙女。”
梅塔特隆耸肩叹气,眼中飘过一抹忧郁的阴影。
“不瞒你说,诺斯替,我的精神可能有点儿问题……时常不由自主地表现出病态倾向。”
“这怎么可能?您是厄底斯的天才,是世所罕见的神话夺心魔,是全城同胞的骄傲和崇拜对象,您怎么可能患有精神疾病呢!”
乔安熟练的模仿诺斯替,脸上流露出恰如其分的惊诧。
“当你一口断定某事‘不可能’的时候,我亲爱的兄弟,你就已经背离了理性。”
梅塔特隆摇头苦笑。
“须知凡事皆有可能,只不过有时候我们不情愿面对现实。”
“相比你们大家,我的感情过于丰富,这就是病态的表现,很难说这是我在脑池中发育时落下的病根,还是在与这具躯体融合蜕变时发生的异变。”
“我害怕自己敏感多情的本能,害怕自己的理性被感性的洪流淹没,在某种强烈情感的驱使下,不顾一切做出疯狂的事情。”
“想要保持健康平和的心态,我就必须克制自己内心泛滥的情感,避免多情伤害自己的理性,为此就有必要给多余的那部分情感寻找一份寄托,比如虚构出一位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