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想做咸鱼第101天

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局势瞬间天翻地覆。

增援赶至,优势全无,苏斐月再不复气定神闲,他稍一思量,立刻返回宫殿。

安平侯紧随其后,只听“嗖”的一声,一支长箭从远处射来,军丛之外,是落后许多,载着江倦的蒋轻凉手持弓箭,直接将安平侯射下马!

江倦:“……”

这动态视力也太强了吧?

不过他也不意外,毕竟在原文中,可是提过蒋轻凉的箭术,甚至可以在百万军丛之中直取敌人首级的。

“殿下,倦哥还给你了!”

蒋轻凉手痒,只想上场杀敌,马蹄奔腾间,他忽地一推江倦,江倦吓了一跳,下一刻,他落入一个极为熟悉的怀抱。

骨节分明的手用力握住他的腰,江倦浑身都湿漉漉的,对方的衣袍落下来,江倦被完全罩住,他摸上那只放在他腰间的手,“王爷……”

薛放离垂下眼,“日后是不是非得本王把你挂在身上,寸步不离才行?”

江倦也还委屈着呢,“怪我吗?我只是去乘了个凉,回来就被关了起来。”

薛放离低下头,嗅着江倦身上甘甜的气息,那些戾气与躁动缓缓平复,他抬手扣住江倦的下颌,凶狠地吻了过来。

毕竟场合不对,这个吻,浅尝辄止,但足以让薛放离的心平静下来。

江倦配合地贴近他的脸,挨挨蹭蹭,跟只小动物似的,他的不安也终于在这一刻消散。

不多时,蒋森涛汇报道:“殿下,叛军皆已降服,安平侯被捕,驸马逃入了行宫……”

“他挟持了陛下!”

薛放离颔首,翻身下马,又把江倦抱了下来。

正殿内,苏斐月手持匕首,放在弘兴帝颈间。

“都放下武器,再上前一步,陛下就没命了!”

即使被围困于内,苏斐月也只是衣衫有些凌乱,姿态却与往常无异。

于薛放离而言,他并不在乎弘兴帝的死活,但又不能任由弘兴帝就这么被人杀害,才轻啧一声,江倦就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薛放离瞥过去一眼,江倦满脸的不赞同,薛放离只得勉强收敛几分。

他们两人的互动,苏斐月注意到了,苏斐月轻轻一笑,“殿下与太子妃,果真是情深如许。”

薛放离懒得与他多说,只是道:“驸马,你是个聪明人,眼下你插翅也难飞,比起白费力气,不如早早地降了。”

“方才太子殿下让臣明白了一个道理,”苏斐月微笑道,“不到最后一刻,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

薛放离颔首,“倒也不错。”蒋森涛与顾云之,皆为苏斐月的好友,见他这样,都痛心不已,顾云之问道:“苏兄,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蒋森涛也道:“何苦至此!”

苏斐月只是笑道:“我只是想创造一个桃花源,何错之有?”

“顾兄便罢了,倒是你,蒋兄,”苏斐月摇头道,“陛下这般待你蒋家,你却心无怨言,当真是——”“胸怀宽广啊。”

蒋森涛一怔,那一日,苏斐月与他谈及蒋晴眉,蒋森涛倒是并未多想,此刻再回忆起来,总算察觉了几分异常,“原来当日你在探问我的态度。”

苏斐月只是笑,“可惜了。太子妃让太子殿下改变太多,蒋兄松了口,所以说啊,什么愧疚,都不值得一提。”

蒋晴眉之事,是蒋森涛心中永远的痛,“若是我当时在京城,自然不会任由事态如此发生!”

苏斐月笑了笑,可下一刻,他的面色就变了。

“斐月!斐月——!”

薛扶莺快步走来,她面容憔悴不已,“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为什么?”

“扶莺……”

苏斐月唤了她一声,微笑道:“我也有我想做的事情啊。”

“我将《桃花源记》讲与你听时,你不也很是喜欢吗?”

“可你挟持之人,是我的皇兄啊!”

苏斐月歉然道:“对不起。”

薛扶莺看着他,泪流满面,“你……莫要再挣扎,降了吧。”

苏斐月笑得温柔,“那我的桃花源该怎么办?”

“你想一想我啊,你怎么就不想一想我。”

薛扶莺泣不成声。

“她怎么来了?”

薛放离皱了皱眉,一路跟着薛扶莺的侍卫低声道:“长公主听说驸马被围堵,又以陛下为要挟,坚持要来劝说驸马。”

薛放离“嗯”了一声,对这种场合并不感兴趣,只是薛扶莺一直在哭,苏斐月手中的匕首又紧紧抵着弘兴帝,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姑母,退后吧,不必再与他多费口舌。”

“把安平侯带上来。”

薛放离吩咐下来,安平侯被人一路推搡至正殿,按倒在地。

来时踌躇满志,此刻的安平侯,却是满身黄土,好似在泥地上滚过一遭,肩上又中了一箭,还未取下,血迹斑斑,他痛得几乎要昏过去,满面苍白。

见到薛放离,安平侯强撑着一口气,“你这个野种!”

薛放离笑笑地觑他一眼,抬起手,侍卫向他递来一把长剑,“我若是你,此刻就会闭上这张嘴。”

手指握紧剑柄,长剑出鞘,薛放离缓缓走向安平侯,用剑一下一下拍着安平侯的脸。

“本王是野种,你又是什么?”

薛放离:“没有自己的名字,更没有自己的人生,恨了二十多年,到头来一无所有的可怜虫?”

可怜虫……

安平侯猛一闭眼,长剑拍在他的脸上,力道不大,但极具侮辱性质,他恨声道:“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必再三羞辱!”

薛放离语气遗憾,“夫人管得太严,不许本王杀人啊。”

安平侯:“你——”他倏地闷哼一声。

插在肩上的那一支箭,被薛放离动了一下,骨节明晰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拧动,箭在肉中来回转动,安平侯痛得青筋暴起,冷汗直流。

“驸马,你这外甥虽不是亲外甥,蠢钝至极,但你待他倒是极为看重,屡次向本王求情,既然如此——”“再不放开父皇,本王只好拿你这外甥开刀了。”

苏斐月无动于衷道:“我又岂会在意他的死活?”

“是吗?”

薛放离笑了一下,轻拍几下手,侍卫听令上前,薛放离缓缓地说:“给本王把安平侯的眼睛剜掉,双手卸掉!”

苏斐月问他:“殿下,你便不怕臣拿陛下开刀?”

薛放离噙着笑道:“驸马,你说呢。”

话音落下,他倏地用力,安平侯一声嚎叫,肩上的箭竟是被硬生生地拔出来,血水汩汩流动,侍卫从后拽住安平侯的头发,让他仰起头,手中的剑光闪动。

安平侯瞪大眼睛,寒光一闪而过,他在剑上看见了狼狈的自己,肩上剧烈的疼痛无法忽视,莫大的恐惧向他袭来,安平侯终于再无法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