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想做咸鱼第118天(第2/2页)

江倦“哦”了一声,“好的。”

顾浦望把江倦背出了陵光殿,送入了花轿之中。

江倦才坐好呢,就听见了薛从筠的声音。

“蒋轻凉!顾浦望!你们两个牲口!”

薛从筠一路狂奔过来,他都气疯了,“你们两个居然合伙把我支走,偷偷把倦哥背走了!”

江倦:“……”

怎会如此。

薛从筠骂骂咧咧,“牲口!你们两个就是牲口!”

蒋轻凉不甘示弱道:“你在信里怎么跟我们嘚瑟的?什么好可惜我们回不来,你被迫一个人背倦哥上花轿,你怕背不好。”

顾浦望也淡定道:“我们只是在为靖王分忧解愁。”

薛从筠:“……”

这不是在炫耀吗,谁稀罕你们分忧解愁,薛从筠把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蒋轻凉与顾浦望,扭头就对着花轿痛哭失声。

“倦哥!倦哥——!”

薛从筠哭成了一个伤心猪头,“让我背你一下。你快出来,让我背你一下,他们都背到你了,我也要背!”

“倦哥!”

江倦:“……”

他叹了一口气,还挺怜爱薛从筠这个傻儿子的,可江倦刚要扶着花轿站起身,铜锣一敲,汪总管嗓音尖尖道:“起轿——!”

薛从筠一听,哭得更大声了。

“倦哥呜呜呜呜呜!”

江倦:“……”

薛从筠哭得再大声、再悲伤,时辰也不能耽搁,花轿摇摇晃晃地上了路,一路敲锣打鼓,送入另一座宫殿。

到了地方,鞭炮齐鸣。

江倦才掀开轿帘,有一只手朝他伸了过来。

肤色苍白,骨节明晰,这一只手,江倦握过许多次,也弄哭过江倦许多次。

可江倦还是把自己的手送了过去。

毫不犹豫地送了过去。

指尖相触,对方一下扣紧江倦的手指,把江倦从轿中拉了出来。

视线被遮挡,江倦看不见太多,只看得见对方那红云似的广袖与委地的衣摆。

下一刻,江倦被打横抱起。

江倦问薛放离:“你怎么不背我?”

薛放离瞥他一眼,“背起来就看不见你了。”

江倦弯了弯眼睛,无声地笑。

步入正殿,薛放离放下江倦,一条红绸,他们各执一端。

这一场大婚,并没有来很多人,但顾相、蒋将军与白雪朝是在场的,白雪朝甚至还被请入了上座。

汪总管满面喜气道:“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红烛摇晃,轻纱扬起。

脚步声渐近。

江倦坐在喜床上,凤冠太沉,红盖头又太烦,他好几次想取下来,却还是忍住了。

待薛放离走入之时,江倦就安静地坐在那儿,乖顺得很。

少年沾染一身红尘的颜色,秾艳到了极致,他的小菩萨,在这一日,为他穿上了嫁衣,做了他的新嫁娘。

薛放离看了他许久。

“快一点,好沉。”

嫌他动作太慢,江倦小声地抱怨,薛放离掀了掀眼皮,这才执起玉如意,不疾不徐地朝江倦走过来。

下一秒,红软的绸缎下,伸来一只玉如意。

不知道怎么回事,江倦突然有点害羞。

又不是没有见过。

江倦在心里嘀咕,可就是忍不住紧张。

薛放离注视着江倦,缓缓挑开红盖头。

催他的是江倦,可红盖头当真挑开了,江倦却是紧张地垂下了睫毛,不敢与他对视,唯独垂落额间的流苏晃啊晃。

薛放离笑了一下,那只挑开红盖头的玉如意,又抵住了江倦的下颌。

冰冰凉的。

薛放离稍一用力,用玉如意抬起了江倦的下颌。

这是一个轻挑的动作,可由他做来,却是说不出的骄矜,薛放离垂下眼,目光在江倦身上流连。

流苏在晃,江倦的睫毛也在动。

砰砰砰。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为夫何德何能,娶到你这样的夫人呢。”

薛放离嗓音靡靡。

江倦故作镇定地问他:“哪样的?”

薛放离抬起手,玉如意自江倦的眉眼描摹而过,落至他的唇瓣,软得一碰就会往下陷落些许。

“漂亮又可口的夫人。”

他每一个字,念得极慢,也咬得极重。

什么漂亮又可口,江倦该与他生气的,可他一与薛放离对视,就会更害羞一点。

火光摇曳,江倦四处乱瞟,在他的睫毛之下,眼光晕湿,面庞却是一片瑰色,与嫁衣交相辉映,当真是漂亮至极。

薛放离望着他,微笑道:“夫人,该喝合卺酒了。”

江倦点点头,与薛放离同时拿起特制的酒杯——匏瓜一分为二,用作盛酒的器具,末端以一条红绳相连。

他们对视一眼,江倦低头饮下合卺酒。

好涩口。

不好喝。

江倦眉心拧起,却还是喝光了酒水,他对薛放离说:“这酒好难喝。”

“有没有蜜饯?”

分明是上好的佳酿,却让江倦嫌弃成这样,薛放离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盯着江倦沾上酒渍的唇,散漫地开了腔:“过来。”

江倦只当蜜饯在他这边,就朝薛放离走了过来,结果腰上倏地揽过一只手,江倦被拽了过来,薛放离抵住江倦的额头,嗓音喑哑。

“没有蜜饯。”

江倦睁大眼睛,“没有蜜饯你让我过来。”

薛放离语气又轻又缓,“除了蜜饯,还有一种办法。”

“吻得凶了,你就尝不到味道。”

江倦一怔,好半天才“哦”了一声,他抿抿唇,左看看右看看,却是慢慢地说:“那你快点亲,这酒真的好难喝。”

薛放离低低一笑,朝江倦吻了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倦倒入床铺之上,薛放离抬手撤下罗帐,红色的纱幔层层落下,他俯下身来,再度吻上江倦,手用力地按揉那截瘦韧的腰,江倦的目光都在晃动。

气氛正好,薛放离拉开江倦的衣带,可下一刻——“啊!”

江倦一下被吓醒了。

喜床之上,趴着一只胖成小猪崽的猫,薛团子疑惑地扭过头,无辜地看着江倦,它胖乎乎的爪子下面,按着一只老鼠。

江倦吓懵了,“老鼠,有老鼠!”

他几乎是从床上跳下来的,薛团子好奇地凑过来,结果让它这么一动,老鼠找到可趁之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了起来,四处横冲直撞。

“砰——”“哐当——!”

满室混乱中,老鼠差点跳到江倦身上,江倦都要被吓哭了,他一把抱住薛放离,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薛放离只得把人抱好,满面阴鸷道:“来、人。”

美好的夜晚,就由薛团子送来一只老鼠作为贺礼而开始。

这一夜,花正好、月正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