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五条老师想跟我谈什么呢？”
你的音调意外的冷静。
也许是因为你早就想过五条悟和上个剧本的他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 所以，在五条悟对你所透露出的他跟你并不是陌生人的暗示，你倒没有感到特别震惊。
你并不想马上承认, 可五条悟的这副架势，似乎也没有要放开你的打算。
你斟酌了一会, 决定还是听听这个人想跟你谈什么吧。
与其装傻逃避, 你觉得倒不如态度先暧昧一些。
就这样保持着不否认也不承认的态度，听听看这个人到底想跟你说什么。
你索性懒得挣扎开五条悟拉住你手腕的动作, 顺从地依着他拉着你的动作。
你毫不躲闪地仰起头, 平静地回视着五条悟。
恰恰就是你的冷静让五条悟更确信了，你就是他所想的那个人。
即便你并没有正面作出肯定的回答。
即便你对他的称呼也依旧是“老师”而不是“前辈”。
两人的场合突然就和玄关处这暗下的光线一样, 蒙进了阴霾般的沉默里面。
你跟前这个向来吊儿郎当的男人在这一刻, 也难得严肃得过分。
他握着你手腕的力道越发收紧，就好像怕你下一秒就会消失似的。
在你把问题抛回给五条悟之后, 他并没有马上进入那个所谓要跟你的相谈。
无言的气氛逐渐弥散开，你抿紧了嘴唇，等着接下来的话。
五条悟保持着拉着你手腕的姿势，没有更进一步的靠近，也没有自负的胡言乱语。
他没说什么, 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你, 视线灼热得仿若要把你的模样填补进这空白的十余年中去似的。
你被这过于沉重的目光压得屏住了呼吸。
你讷讷地回望进那双蓝得透彻的眼眸, 里面是唯你一人的缩影。
五条悟的这份深沉，你有些看不懂了。
就算是继承了上个剧本记忆的五条悟, 他对阿澄凛音的感情，也没有深刻到这样的地步吧？
你恍惚在那双苍蓝的眸底，竟然读出了几分愧疚的柔情。
这跟五条悟那天上天下唯他独尊的张狂性格根本不符啊！
怎么突然走起了深情咖的路线了？？
这十多年是经历了什么你所知道的剧情以外的事吗？竟然能让那个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家伙变成这样。
对你而言，剧本的更换只是让你觉得跟五条悟只是数日未见后的重逢, 你心里的阴影始终还停留在他那一记闪烁着紫色光芒的虚式之上。
你自然无法理解到漫长的十年，究竟划下了又覆盖上了多少伤痕。
你看着眼前这个容颜未改的漂亮男人，心中的感情并没有特别的起伏。
很快，你听到了五条悟的好感变动提示。
【[系统提示]五条悟的好感上升了，当前好感：？？？。】
他的好感上升了，但是好感值是薛定谔的三个问号。
你记得上个剧本五条悟的好感度最后被降得很低，一开始好歹还看得到是个负数的数值，后来降至触底，直接开启了仇人模式，那个模式下的好感度也是三个问号。
完全没办法捉摸这个bug一样的男人！
思忖之际，你突然想到了什么。
等下……有点不对劲啊！
你似乎想明白为什么五条悟会对你抱有愧疚之心，甚至还拿像在看恋人一样的深情目光看着你。
好家伙敢情这是峰回路转啊！
你觉得差点就被傻逼系统给忽悠了。
虽然现在的剧本是因为开启了强制保护机制而强行投入的，但是从种种迹象来看，开始逐渐融合的两个剧本已然成为定式……
是的，你想起了《被最强抛弃了的女人》后来的剧情。
那可不就是女主角阿澄凛音被伤透了心后，与幡然醒悟的五条悟重新在一起然后莫名其妙就HE的故事吗！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绕了一大圈又回到最初的起点了吧？
但是也不太对啊，如果是上个剧本的剧情，阿澄凛音现在的年龄根本对不上。
你思绪翩迁之际，完全没有注意到五条悟没有拉着你的另一只手已经贴上了你的脸颊。
修长的手指像是在确认着你的存在似的，沿着你脸颊的轮廓，一分一毫地缓慢抚过。
你恍然回神时脸上突然多出的触感把你惊得浑身一抖。
他的指尖微凉，划过脸侧时的轻柔好像带着电流，这种微妙的触碰感就顺着那道在你脸上划出的无形痕迹蔓延了开。
久违的肢体接触让你生草。
好家伙，这是要来传统艺能（x）了吗？
不过，你并没有听见照着定番发展会出现的兴奋值或者心动值，反而是五条悟像是夹杂进了千丝万缕感情而略显低沉的声音。
“凛音。”
他唤了你名字，简单的几个发音却好似饱含了复杂的情绪。就算是你，也听得心中一沉。
你觉得如果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也许剧情真的就要演变成女主角和男主角在经历了各种波折后的破镜重圆。你也相信倘若此刻站在这里的是阿澄凛音自己，她绝对会感动得落泪，然后顺势投进对方的怀中。
那不是你的风格，你可做不到会去原谅一个都要把你虐死的混蛋。
你不是什么圣母小白花，你只是条咸鱼。
借着五条悟追忆起过去的松散间隙，你找准时机，蓄力一甩，挣开了他的手。
你连连后退了几大步，和五条悟算是拉开了一段在观感上让你觉得有几分安全感的距离。
五条悟当然察觉出了你排斥的态度，他是个精明的人，比起高专时期那我行我素的个性，十多年的沉淀让他学会了更成熟的解决方式。
他没有就着“你是否是那个阿澄凛音”的命题追问到要你承认，反而是话锋一转，提起了另一件事。
“我之前去北海道出差，着手调查的事件就是有诅咒师利用某种咒术，把死者的灵魂和记忆转嫁到新的‘容器’里面。”[1]
“那时候觉得这样的事离谱得可笑，所以当时的事件很快就解决了。不过现在……”说到这里，五条悟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或许值得深究一番了。”
五条悟的话虽然在提和你无关紧要的事，但毫无疑问，如果作为知情的人，很快就会代入他的言下之意。
你倒是听懂了，他无非就是暗示你，针对你这副“不符合年龄”的身体，提出灵魂和肉.体不匹配的可能性。
你可不能上了五条悟的套。
如果表现出听懂了这件事的态度，那不就等于变相地承认了你就是那个“阿澄凛音”。
你装作茫然地歪着头，语调困惑地说道：“五条老师在说什么都市怪谈呢？”
目前的阿澄凛音只是在遭遇了咒灵袭击后才接触到咒术概念不久的普通JK，会提出如此疑问自然是合情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