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谣言。

谢狰玉:“你说谁是婢子。”

他下了马车, 同徐翰常面对面,二人及马车距离钟府不过一丈之遥。

徐翰常无惧谢狰玉瞬间冷然下来的脸色,他很无所谓的看了眼钟府的方向, 说:“我还算给她面子,没有当着她的面说。我难道有说错?她一个婢女出身, 也不知是真是假,才成了钟家的贵女, 你以前可是同我们怎么说她的。一个随手可丢的玩物,她做奴婢的时候,我们大家可都是看见了的, 她哪里比得上明芳尊贵?那就是一个浪货。这也是你亲口”

他话音断了, 迎面而来的是谢狰玉挥过来的拳头, 徐翰常反应不慢, 跟着挡住谢狰玉的手, 他也很不服气的瞪着他,“难道不是?!做了十几年的奴婢,怎么一日之间就成了贵女, 谁不说她是骗子, 一个奴婢,怎好同明芳比,谢狰玉你眼睛瞎了么竟然放着她不要, 去缠着一个婢女!”

谢狰玉眼神越来越冷,嘴角微弯, 居然说:“是,我是曾经那样说过,她当了十几年的奴婢是事实。”

徐翰常脸色稍霁,谢狰玉便垮下嘴角, “但她是钟氏的血脉这点谁都无可指摘,她以前是奴婢,如今恢复了身世就做不得贵女谁许你拿她的身世说她?谁敢说她是骗子,你还有谁?姜明芳么?”

徐翰常愣怔之际,一时不察被谢狰玉的拳头打中了下巴,整个身子都偏了过去,他趔趄两步稳住身形,“不是她!谢狰玉,我只问你是不是真的为了她要同明芳退亲。”

谢狰玉:“我为何要告诉你,与你何干。”

徐翰常还手,二人渐渐的进了一条巷子里互相拳脚相加。“你不说,我便去找你那婢子!”

谢狰玉:“你且试试,她已是钟氏贵女,你再拿她以前的身份羞辱她,徐翰常,我要你徐家都不得好过。”

他给了徐翰常一脚,徐翰常便回以谢狰玉一拳,二人在狭窄的巷子里没办法施展开来,只能靠蛮力出手。

“你要为了她同明芳退亲,你想叫整个京都都看她的笑话吗!”徐翰常大吼一声,与谢狰玉的拳脚抵在一起。

谢狰玉:“她等我至今,不是对我用情至深,非我不嫁,而是因为她代表太后背后的姜家,太后没有松口,她在此种关头如何都不敢得罪我父亲要求退婚。”

徐翰常粗野的眉毛都竖起来了。

谢狰玉见徐翰常有收手的意思,并没有就结束了这场打斗,反而出手越来越骁勇,以至于徐翰常慌乱之下怒气冲冲的招架,质问他,“你这是何意!”还有完没完。

谢狰玉:“说钟胭是骗子,不是钟家的血脉这种话,是从谁口中传出来的。”

徐翰常莫名的在这一刻感到气弱,“早就有了。”

远在钟府一丈之外无人经过的巷子,半晌冷面如玉的谢狰玉才从里头走出来,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衣裳,他在上马车前侧了下头,“你要是真喜欢她,就自个儿去姜府提亲,太后那里我自会交代。”

徐翰常在马车走后,往地上狠狠吐了口血水。

四臧拿出绷带,缠在谢狰玉受了伤的手背上,说:“世子同季将军出征后,徐少将军渐渐与姜氏女有了往来,后来世子你遇险,这半年间姜家就有退婚之意,只是太后一直不答应。”

太后是姜家出身,姜家没有女子做皇后,也没有女子做她儿子的王妃,太子的婚事插不上手,就只有把希望放在孙子谢狰玉身上。

等她故去,姜家就能凭借这个,还能与皇室有姻亲,维持以往的皇亲贵胄的尊贵。

当时谢狰玉在汝陵没有消息,出于情分,姜家即便想退婚,也不敢在那时候提,会叫人看不起,也会触怒谢狰玉的父亲端王,认为他们薄情寡义。

太后因为孙子生死不明,就更不会同意退婚了,现在谢狰玉平安无事回来了,自然主张婚事继续。

但奈何这大半年里人心已变,许多事并没有像以前那般如约而至。

谢狰玉:“去查,到底是谁在散步钟氏血脉不纯钟胭是骗子的谣言。”

四臧敛眉,一脸肃穆忠心的应下。

胭雪今日出门去季府做客的事,并没有瞒着沈怀梦他们,钟老夫人也知道,她能想到同昔日的朋友打听消息就很好,即便大家或许知道希望不大,也没有阻拦她去打听。

只是胭雪带回来的消息还是叫人惊讶,沈怀梦忍不住握住她的手,不敢置信的问:“当真明日就可以去调查司探望夫君?”

胭雪点头,这是难得的让人高兴的好消息。

钟老夫人惊讶之后,目露赞赏又不失谨慎的问:“阿胭今日见到的是谁,我同你表兄这些时日都在外面发帖求人,也不见能有开口帮忙的。此事做的很好,不过对方怎会有这么大权利,可同我们说说到底是何人伸以援手,祖母好当面向他道谢。”

胭雪以为自己只要报喜就行了,没想到祖母会问的这么仔细,她当然不想说是谢狰玉帮的忙,对上钟老夫人慈和的目光,在其他默默等待她回应的视线下忍着慌乱,半真半假的道:“是,是季府的,是徐娉的夫君,季同斐。他救驾有功,也,也负责调查此次的案子,我经徐娉帮忙,向他求情,才得到这样的机会。”

她半句不提谢狰玉,把功劳都推到徐娉和季同斐身上。

好在季同斐之前和谢狰玉是一起出征的,在汝陵也有现身太守府,钟老夫人对他并不陌生,虽然还有些疑虑,却还是在胭雪信誓旦旦明日可以见到钟闻朝的保证下,相信了她。

沈宣邑显然也是一样,不过考虑的是胭雪会不会是被骗了,毕竟他和钟老夫人花了不少力气托人都没有成功,一时间对这样轻易的结果感到恍惚。

胭雪:“等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祖母阿兄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

她眼里透着焦急,还有生怕他们不信任的慎重与委屈,知道自己一时带回这个消息换作其他人也会觉得太轻易了,只是还是有些感到受伤,除此外并没有对祖母他们心生不满。

“阿胭,非是我们不信你,而是担心你被骗了。”沈宣邑面色赧然的道。

胭雪:“我知道。可是阿兄,绝对不会的。”

她可是拿肚子里的孩子同谢狰玉做的交易,他若是敢反悔或是骗她,那她……

这种事给谢狰玉十个胆子,他也不会拿胭雪和自己的骨肉做赌注,虽说刚开始在不知道她怀孕之前,谢狰玉的确没有想要轻易就答应她的要求。

他想拿乔,想要她归顺,想叫她知道什么叫人不能一时得意,就以为自己能一辈子都得意,得给她点苦头吃,才能回报她在汝陵时对他的折辱。

小娘皮还反悔,说好做了她的狗,就给他机会重修和好,结果呢,还不是照旧翻脸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