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詹妮弗不太确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在得到命运之矛的第一时间她就知道了这把武器的使用方法, 就好像某个人往她脑袋里雕刻了一页说明书那么清晰。命运之矛的最强力量并不在于控制思维或者制造幻境，而在于修改现实。只要有足够的动力支撑，它可以把世界变成主人想要的任何模样。

前几个主人都是人类中意志较为坚定的存在, 无论是好是坏, 他们中的每一个都利用命运之矛做出了一番大事业，成为千古留名的存在。但他们都不是超能力者，他们提供的动力是有限的，因此最多只能左右几场战役的胜负。甚至因为普通人难以承受这种力量, 在失去命运之矛时，他们的生命也宣告终结。

而詹妮弗和他们不一样。

她知道自己能用这把武器做出惊天动地的事。

单单说心灵控制吧, 只要詹妮弗愿意, 自然之心的数据高塔马上就会迎来一波“数据升级”和“补丁包增加”，那些最高的塔尖很快就会从人类中的智力佼佼者变成超能力者，甚至心灵能力者。命运之矛就像一个增幅器，一把钥匙，有了这把钥匙, 所有存在的思维都将不再是秘密。它们会变成矛尖下的乐高积木, 随着主人的想法而改变，二战时连普通人都能借此抵挡超级英雄的攻击，想想超能力者能用它来做点什么。

心灵控制尚且如此，更不用说修改现实了。

几年前绯红女巫曾在一次任务中失去控制, 当时复仇者们正在和X战警合作，解救被奴役的小变种人。她在看到监禁室和刑具时完全爆发了，所有被囚禁的小变种人都消失了。事后复仇者们发现他们回到了父母身边, 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都有了完全正常的童年。其中几个孩子甚至还在成长的过程中参加过这样那样的比赛，不仅都有记录可查, 还发展出了粉丝群体。这场现实修改的影响范围横跨七个州，有超过五百万人完全不记得自己的记忆被修改过。

这就导向了一个问题——至尊法师究竟为什么暗示亚瑟？

詹妮弗并不是什么圣人，如果下定决心，连布鲁斯都没法阻止她。自然之心看到了这一点，地球意志看到了这一点，始终在观察时间长河的古一当然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难道祂希望看到她去控制其他超级英雄，去对现实施加影响，乃至改变整个世界的走向吗？

古怪。

她想道。

无论如何，有一件事是必须做。

自然之心在传承力量时曾说过，希望詹妮弗能处理好多个种族之间的关系，保证这股生命力量的强大，以此来保证它本身的长久存在。现在她得到了命运之矛，是回报的时候了。不过这必须被很小心地完成，她最不想要的就是滥用力量引起连锁反应，使一只蝴蝶引起巨大的风暴......

“詹妮弗！”

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

詹妮弗感到手上一沉，只见亚瑟正抓着她的手臂，皱着眉头打量爆炸造成的损失。他在看到破破烂烂的防护服时就呆住了。防护服在设计时考虑过破损的情况，可是这样大面积的破损绝对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人类的身体不像亚特兰蒂斯人那样能承受高压环境，在这个深度，水压绝对是致命的。但她还没死。不仅没死，甚至在身上还有一堆裂纹时还活得好好的。“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亚瑟震惊地说。

“介意松松手吗？”詹妮弗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我有点想......”她在亚瑟后退的第一时间就把防护服完全摆脱掉，然后像条鱼一样滑进了深海环境之中。在命运之矛发出的柔和金光里，银线在皮肤上穿梭得更快了，不到几秒钟，她就恢复了完整，像从来没被伤害过一样。

“所以，现在怎么了，我们的人类去哪了，你要变成亚特兰蒂斯人了吗？”亚瑟双手抱臂。他的眉毛越抬越高，越抬越高，在看到詹妮弗紧接着又修复了破碎的海沟和那些倒霉的海沟族时，他简直快把眉毛飞到了发际线上。“这是什么？”他问道，“别告诉我跟幻境里一样？你也能搞出一堆怪物来吗？老天爷，我需要开始担心吗？”

“现在还不用，”詹妮弗取笑道，“如果需要的话我会给你送一张警告卡片的。”她并不是故意要把自己变成另一个种族的......好吧，她就是故意的。在这么多天的煎熬过后，谁说她不能享受几个快乐的时刻呢？刚才还是一片漆黑的海底现在变成了璀璨的殿堂，连最微小的生物都在发着光。这里非常美。超出想象的美。她再也不用借助海洋生物来观察环境，而是可以亲眼目睹这种如梦似幻的美丽。“太棒了。”她喃喃地说。

亚瑟咧开嘴露出一个笑容。

他又朝后游了点，然后抬抬下巴，声称道：“你也许能看到海里的景象，听到海族说话，但你不可能游得像我一样快或者像我一样使用三叉戟。布鲁斯·韦恩支付了心灵感应的学费，你们可还欠着我命运之矛的信息费、出场费，还有学习海底作战技巧的费用。”

“我可以迫使你。”詹妮弗恫吓他。

“迫使七海之王？”亚瑟故作沉思，“你胆子很大，戴维斯小姐。我要认真考虑考虑该不该给你加入联盟投赞成票了。虽然那只大蝙蝠肯定不会放任这样的力量在外面到处乱跑。”他被自己的言论逗笑了一会儿，旋即转过身去。“来吧，让我们看看你能不能游泳。”

“你根本不知道我能做什么。”詹妮弗咕哝道。

她知道亚瑟指的是像水底居民一样游泳。她见识过很多次了。这些亚特兰蒂斯人在游泳时就跟发射出去的鱼雷没什么两样，他们基本就是水底的超人，同样有巨大的响动，同样有超快的速度。她短暂地想了想自己能不能变成一个氪星人，然后为穿红披风的形象在心底发笑。不管怎么样，游泳。

亚瑟迈出了第一步，詹妮弗紧紧跟在他身后。

起先她被疯狂刮过脸庞的海水吓了一跳，更恐怖的是在高速前进时那种没法控制方向的感觉。大概有三到四次她撞到了海底的石头，有一次她险些撞到一群在玩耍的虎鲸——詹妮弗发誓她听到虎鲸们在用一种绝对不应该有的方式咒骂，包括但不仅限于“愚蠢的海底人”。她感到非同寻常的自由，一种和在大自然荒野求生时差不多的自由，不用去思考任何其他事情。

在远远能看到失落之城时，她停下脚步，把自己变回原来的样子，然后又变出了完整的防护服。亚瑟吃吃笑着，但他没有拒绝把她带回王宫，去跟其他三个客人一道参加晚宴。亚特兰蒂斯和她离开前没有什么不同，娜塔莎和克林特还是在探索一切最细微的信息，奥姆亲王还是表现得那么忧郁和疏离，但詹妮弗知道她的生活已经完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