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规划
他们两人走的是小路，夏州并没有注意到公路是直接从山头绕过然后直到段家的后门。
“这么多的地方都空着真是可惜。”
没有再对这些路发表感慨，夏州深吸口气，指着山下野草遍布的田地遗憾道。
除了靠近路边的几块地上种着些蔬菜，十分之九的地都是荒着，就连他这个外行人也能看出来这山谷的地形有多好，不仅十分平整，中间还有条小河贯穿。
小河两边用鹅卵石堆砌成沟渠的样子，应该是花了不少力气才弄成。
曲仲点点头，环顾了一圈山谷，目光最后落在弯腰锄地的张朝红身上，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他的外婆是最近几年才起了自己种菜的念头，看动作就知道实在是不熟练，那一锄头下去土只被浅浅翻起点皮毛。
“笑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想起点小时候的事。”曲仲当然不会给别人嘲笑张朝红的机会，胡乱地说了个借口后，指着那几座山头问夏州：“矮的两座山我打算养些牛羊。”
“你真打算种地啊。”
“当然啊，要不然说着玩？”曲仲正色，接着把自己的规划跟他大概说了说。
夏州没种过地，对曲仲说的那些作物，他好些连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一片迷茫下他只顾着点头，嗯嗯哦哦地跟着附和。
曲仲当然也没想过把详细的规划跟夏州说，两人毕竟还是第一次见面，还没有到能推心置腹的地步。
所以一个草草画了几个大饼，一个听得稀里糊涂，竟然还聊了几个小时，直到张朝红骑着三轮摩托上来才止住了话头。
吃完午饭后，夏州驱车回家，曲仲回到自己的书房开始规划山谷。
四座山头，有两座小的就在山谷旁边，后边的两座大山头刚好把这两座山圈在里面，只需要在山脚处建上栅栏，就有两座天然的放牛场所。
后面两座大山曲仲只打算在山脚处种些果树，东边的那座山他记得在山腰处有个瀑布，瀑布下方有个不知深浅的水塘，扩建后就是个天然的泉水鱼塘。
至于山谷里种些什么植物，他会把一般的蔬菜水果和PP世界里的改良品种混种，靠近云山的这块空地上养些鸡鸭鹅，这些地就已经塞得满满。
第一步的规划暂时就这些，虽然看上去简单，可真要做起来，需要的人力物力也不少。
当晚，饭桌上段卫国夹了筷子菜给曲仲后就问起他一下午在书房里捣鼓些什么。
段家一直没有食不言的规矩，曲仲把菜喂进嘴里嚼了两下后有些地含糊不清说起自己的规划。
说了还不算，他放下碗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段卫国，才又端起饭碗继续吃饭。
张朝红一双眼就黏在了曲仲身上，一看他碗里没菜了，就马上又夹一筷子，就在段卫国默默看完规划书时，曲仲已经吃撑了。
连忙摆手示意自己再也吃不下后，张朝红才乐呵呵地给自己夹了筷子菜津津有味地吃起来，至于什么规划书之类的事，她表示一点也不关心。
“不错！规划很简洁，也没有不切实际。”放下纸张，段卫国点评。
“那我就照着这个计划去做了。”
“尽管去折腾，反正家里田地不少，空着也是空着。”
瞟了眼不知乐呵些啥的妻子，段卫国请咳两声端起碗，等张朝红疑惑看过来时用下巴示意了下曲仲：“一会吃完饭你去给孩子拿点零花钱，这个农场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张朝红点头表示知道，曲仲连忙摆手表示自己这些年存下些钱不用两人给。
可……显然没人愿意听他显摆自己的资产，张朝红上下打量一圈曲仲后有些惊奇地跟段卫国唠叨：“我就说咱们家的风水好，你看曲仲回来才一天，这身子看着就好得差不多了。”
“确实好了很多。”段卫国直接上手捏了捏曲仲的胳膊，立马发出咦一声：“就连手臂也壮实了不少。”
曲仲：“……”
就一个晚上……
“确实，我就说咱爸眼光好吧……”
段卫国话一转，又开始猛夸自己的父母，曲仲看着两人不间断地聊天内容，有些庆幸前些年这个家里虽然只有他们生活，但还好看上去并不冷清。
曲仲忽地想到早晨夏州说段卫国去学校的事，不由得好奇问起。
“退休后没什么事，又被反聘回学校去当校长了呗。”段卫国眨眼，一脸的骄傲。
“你别听他胡说，那是因为前校长因为贪污被抓了。”张朝红泼冷水，话锋一转又笑呵呵地说道：“学校派了新校长来压不住，这些老师就服你外公。”
“贪污？”曲仲疑惑。
“可不是，听说啊贪了不少钱。”张朝红撇嘴。
“政府给孩子们发放了青少年营养午餐补贴，前一任校长贪了一大半，把孩子们的牛奶钱换成三无产品，害得好些人拉肚子进了医院。”段卫国拧着眉头解释。
“这钱都贪，活该被抓。”张朝红拍拍桌子冷哼。
段卫国任教的中学是度平镇里唯一一所中学，里面有初中部和高中部，学生大概有两千多人，在整个易江县来说都是数一数二大的学校。
学校大了，里面的弯弯绕绕就不少，曲仲还记得小时候有不少人提着东西上门来求他外公办事的场景。
不过段卫国一向做事都很公正，后来为了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他干脆随便带上一本存折去了学校，向众人展示了太外公留给他的遗产，明明白白告诉其他人，他……不差钱。
就是这么雷厉风行的态度让他在学校里的拥护度一直十分高，直到退休都没有什么差评，难怪会成为返聘的第一选择。
“就是可怜了孩子们，本来学习任务就重，还吃得那么差，难怪老有人生病。”段卫国叹气，满心想的都是那些半大孩子。
而曲仲想起往事反而对另一件事更感兴趣，他搓着双手殷勤地看着张朝红：“外婆，咱家真很有钱吗？”
“你不是对咱家的钱不感兴趣吗？”
曲起中指轻轻敲了敲曲仲的脑袋，张朝红宠溺地笑着，故作神地说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他确实知道了……
当张朝红拿着两个存折送来给他时，曲仲张着嘴傻乎乎地问了句：“这是你和外公全部的存款？”
“当然不是，这是给你的零花钱，你不够了再来找外婆，我们还有不少。”张朝红风轻云淡地摆着手，徒留下曲仲在风中继续凌乱。
就算是见过大世面的曲仲，数着这存折上数不清的零也觉得脑子有些当机。他是知道家里有钱，可没想到这么有钱。
一千七百万……这是他外公外婆给他的零花钱……
虽然跟空间里的那些东西比起来并不算什么，可有了这些钱在前面当挡箭牌，曲仲做起事来就可以不用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