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拜师5(第2/3页)
一道低沉冷淡的年轻男子声音响起,将昭昭从巨大的震惊中震醒。
这里怎么有人?!
昭昭吓了一跳,缩回手,后退两步,隔着迷蒙雾气,睁大眼,警惕打量对面人。
是个披着玄色宽袍的青年男子,脸上覆着张银面,高大英武,眉眼冷峻,高挺鼻梁下露出薄薄一点唇角弧度,这般静立在缭绕雾气中,仿若仙人。
昭昭脑子飞速运转,想半天,也没想出一十四州哪位神仙额间有这样的样貌。莫非和他一样,也是进来找入口的弟子?
而对面,长渊也轻眯起眼,阴沉不定的打量着眼前少年。
呵,这小东西,很是眼熟啊。
他是怎么闯进来的?
长渊视线落在少年眼尾那粒朱红小痣上,晃了下神,还没想好如何清算这笔账,就见对面少年眼睛轻眨,顶着张人畜无害的漂亮小脸,问:“漂亮哥哥也是进来找入口的么?”
长渊一默,敷衍的“嗯”了声。
少年眼睛一亮:“那漂亮哥哥可找到了?”
长渊摇头。
“那不如……咱们结伴去找?”
凭空又冒出这么个竞争对手,昭昭自然是警惕居多的,可一来,这汤池里环境复杂,说不准还隐藏着其他危险,多个伴,遇到紧急情况还能相互照应,二来,看这人模样,应当已经在汤池里呆了一阵子了,想必摸清了不少情况,他须多套点信息出来,好节省时间。
等找到入口,他再想办法解决此人就是。
长渊一哂,懒洋洋应:“好啊,只是我眼睛不好使,你得扶着我走。”
原来是个半瞎。
那待会儿找到入口,他有的是办法把这冤大头丢下,昭昭于是殷勤扶起长渊,沿着汤池边缘慢慢往内走去。
“漂亮哥哥来自哪族?如何称呼?”
长渊想了想:“梵音,羽族。”
“我最喜欢能自由在天上飞来飞去的羽族了。梵音哥哥如此高大俊美,本形一定是凤凰或孔雀吧?”
“梵音哥哥是何时进来的?这汤池内和外面一样,也有禁制么?咱们是不是得绕开走?”
少年倒豆子似的。
长渊意味深长:“你放心,这里面安全得紧,你只管大胆走。”
昭昭半信半疑,有点怀疑这人是不是眼睛不好使,没看清楚,但等扶着长渊走了一长段路后,确实没碰到禁制法阵之类,才有点相信。
就听身边冤大头慢条斯理问:“你来这里,是为了拜师?”
昭昭点头:“是啊,不止我,这三界内,谁不想拜战神为师。”
“那你可了解他?”
“当然了解了,战神乃父神之子,战功赫赫,威震三界,手中那柄赤霄剑更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是三界最厉害的大英雄。”
“哦。那你可了解他收徒标准?”
这正是昭昭知识盲区,昭昭惊喜望过去:“这我倒的确不知道,莫非梵音哥哥知道?”
“听过一些。”
长渊垂目盯着身边小东西,兴味十足,悠悠拉长腔调:“听说,他不收品德败坏之人。”
“只有这个?”
“怎么,这还不够?”
“不是,若只是这个,那我肯定没问题啊,我品德最好了。”
少年抬了抬下巴,十分自信道。
长渊:“……”
长渊:呵。
昭昭奇怪:“只是,这算什么标准,根本筛不下去人呐。”
长渊一言难尽的想,可不是么,你这样的都算品德优良,那字典里怕是没道德败坏这个词了。
“看到那里没?”
又行了一段路,长渊忽停下,抬手指向不远处一处泉眼:“我方才进来时,隐约见有仙官从那里走过,想必就是入口。”
昭昭打眼一望,果然见泉眼上萦绕着一圈淡蓝灵光,的确像个传送阵,当即大喜。只是——拜师名额只有一个,此人看起来深不可测,让他也进了传送阵,必会成为自己强劲对手。昭昭脑筋飞转,开始琢磨怎么“顺理成章”又不得罪人的把这冤大头丢下。毕竟日后可能还要做同门,现在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不料这时长渊忽抬手按了按眉心印记,道:“今日我身体不适,就不陪你一道了。”
这可真是刚想睡觉就有人上赶着递枕头。昭昭求之不得,口中假惺惺道:“那实在太可惜了,咱们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梵音哥哥当真不去么?”
长渊心里凉凉“呵”一声,道:“不去了,你快去吧,莫耽误了正事。”
“那……这里路滑,梵音哥哥可要照顾好自己哦。”
少年“恋恋不舍”的嘱咐了句,便毫不犹疑的松手,往泉眼方向奔去了。
长渊瞧了眼自己那只被晾在空气里的手,轻啧一声。这心狠手辣的小东西,若非他“识时务”,还不知要被他怎么坑上一遭。
待仙官察觉到禁制被破坏,匆匆赶来时,只瞥见少年一个模糊影子。仙官既惊且愕:“君上,那里分明是处冷泉,掉进去要挨冻的,哪里有什么入口,您为何要骗那弟子?”
长渊松松拢上衣袍:“心术不正,合该吃些教训,这算轻的。”
说话间,他已揭掉覆面的银色面罩。一抹赤色印记,在青年额间烈烈燃烧,光芒大炙,仿若血月.仙官暗吃一惊,君上的旧伤,这次似乎发作的格外厉害。
当年君上只身入万魔窟,虽然一剑斩了魔君问天头颅,却也不慎被不悔池中邪术所伤,在体内种下一道劫咒。这劫咒十分邪门,平日毫无动静,可每逢月圆前后,便会化作无数点三昧烈火,灼烧君上经脉。
君上天生剑心,修剑道,按理根本不会受这些邪魔外道侵扰。可这劫咒偏偏落在“三昧”上,越是止息杂念,心无外物,越会激发劫咒力量,简直像是专门为克剑道而炼制的一道劫咒。
所以君上每回旧伤发作,都会以一张银面具遮面,免得惊着外人。
“阿嚏——”玉京殿,司南望着浑身湿透、瑟瑟发抖,已然接连打了十来个冷喷嚏的少年,惊愕而担忧道:“怎么好端端弄成这个样子?你这是去干什么了?”
昭昭裹着条厚厚的绒毯,鼻头通红,把自己缩成一只小兽,闻言,羽睫颤了颤,可怜兮兮看一眼兄长,自然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人戏弄,掉进冰泉里,足足困了两个时辰才爬出来。
只胡乱编道:“是我迷了路,一时不小心崴着脚,掉进了湖里。”
司南松口气,道:“早跟你说了,这里是一十四州,不比麒麟宫,你不熟地形,很可能误入上神们的领地,若碰着禁制或冲撞了他们,可就麻烦了,幸而只是掉进湖里,没酿成大祸,日后切不可再贪玩乱跑了。”
昭昭乖乖点头。
想起那个坑害自己的混蛋,心里又气又闷,抱着被子滚了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