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罕见的绿茶

道具服很沉,全是靠金属支架支起来的,以陈双的脾气肯定是回身一记铁拳,谁敢打我,我就把谁干趴下,可是一阵头晕目眩制止了他。

好疼。

首先冲击而来的就是疼,整个头套全靠后脑勺的金属板支撑,猛地这么一拍,脑仁像豆腐脑似的在脑袋里晃,一下都站不住了。随后是密密麻麻的金星在眼前晃,本来就闷热,一口气没喘上来,等他再把眼前看清楚,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蹲下来了。

“来人啊!打人了打人了!”这是不认识的人在喊。

“叫安保过来!这里有人伤人!”这好像是屈南的声音。

陈双晃晃脑袋,听到有人在耳边喊,还不止一个人在喊。随后有人将他扶起来,想要摘他戴着的泰迪熊头罩。

脚底下还软,陈双瞬间抬起胳膊,两只手牢牢地拽住头罩边缘。他不能摘,周围全都是人,如果自己摘了,所有人都能看清楚自己的胎记。更何况还有屈南在。

“没事吧?小陈?我看看……”玩具店的店长也跑了出来,没想到光天化日竟然发生这种事。陈双吃力地摇摇头,在大家的搀扶下站稳,又被好心的路人扶到横椅上休息。

“快摘下来我看看!”店长也是附近大学的学生,不是老板,只是代理的员工,年龄只比陈双大几岁,“有没有受伤啊?到底怎么回事?”

陈双还没开口,旁边的几个年长阿姨已经看不下去了。“诶呀,就是那个人啊,喝得醉醺醺的,上来就从后面给了一拳。”

“是啊是啊,我们都给他作证,是那个人上来打他,好像还想打第二下啊!”阿姨们义愤填膺,“要不是那个好心的小伙子在……”

好心的小伙子?店长望向路面,短暂的骚乱已经结束。很多人围成一圈,有的尖叫,有的拿手机拍照,有的人跑去叫步行街的安保。

再看远处,身穿治安管理制服的安保人员手里拿着防爆设备,正朝这边冲过来。

他再看回人群,只见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正面趴倒,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什么,旁边蹲着一个男生,穿的是红白两色的运动服,斜挎着一个大大的运动包。

哦,是附近的学生啊,店长瞬间放心了,那身队服他认识,经常能看到穿同样衣服的大学生来逛街。再瞧他的包,上面印着大学的全名,首都体育大学。

“艹他妈的,谁打我……艹,你他妈知道爷爷是谁吗!我艹你的!”醉汉还挣扎,全身都是酒气,满目通红,因为整张脸刚才被人按在地上所以蹭了好些灰,“谁!谁敢打我!”

屈南皱着眉,很不喜欢闻酒味儿,更何况是这么强烈的味道,只是手掌按在这人的后脑勺上,用右腿的膝盖骨压住他的后心。

这个姿势能制造强烈不适的内脏压迫感,又不会窒息。

“让开!都让开!”喊声冲破人群,是安保赶到了。屈南一见他们来了,也不多说话,右腿往下碾了几下那人的背部,将人狠狠一扔。

刚抬起头来的醉汉脸部往下磕,鼻梁骨着地,嘴里骂骂咧咧地刚要站起来,脖子上忽然多了什么东西。

是安保用防爆钢叉固定了他的脖子。

“谁敢!谁敢!我他妈是你们爷爷!祖宗!”被固定住的男人立刻变成爬不起来的大蛤蟆,他还想挣动,可是三四名安保已经控制住他的手脚,试图用手铐固定他的腕子。

这一下,醉汉挣扎更为猛烈,使劲儿一翻,竟然将左右两侧的小安保甩开了。小安保的年龄也不大,新开的步行街他们也是新上任,吓得瞬间松了手。

银色的手铐甩出去几米。

紧接着,手铐被人捡起来。

“都让开。”屈南走过来,右手捏住铐圈的固定端,熟练地甩开,带有齿韧的半圈被甩出来,闪着冰冷的寒光。他上前两步,左脚直接踩在醉汉的上半身,右腿屈膝下蹲,压住了醉汉的臀部,动作一气呵成。

抓腕口、拧腕口、两腕交叉放好,最后咔嚓一声,齿韧回归原位,两个半圈变成了两个整圈,将人老老实实地铐住。

整个抓捕过程完毕,屈南才站起来,留在地上一个直喷鼻血不断翻滚的酗酒男人。小安保们再冲上来,作为步行街里的不稳定因素,这种人肯定是要带走。屈南作为现场目击者,配合安保回答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再回到玩具店前来。

大大的泰迪熊还在横椅上坐着,疲惫不堪似的。

“你把这个摘下来吧,再闷着你。”店长拿着迷你电风扇,对准了熊脖子的位置吹。

陈双摇摇头,他体质好,现在已经完全不晕了,只是怕屈南回来,怕屈南发现躲在这身衣服里不敢说话的人就是自己。果不其然屈南回来了,陈双叹了一口气,好在没摘头罩。

“他没事吧?”屈南坐在横椅的另外一端,看着店长搭在泰迪熊脑袋上的那只手。

“可能碰着脑袋了,我说看看他的伤,他又不让看。”店长说。

“您把他交给我吧,我来照顾他。”屈南指了指玩具店,“店里有客人,您不进去招呼一下?”

店长这才回头:“呦,还真有客人了,那麻烦您了,帮我照顾一下员工……”说完,店长火急火燎地跑进店里,只剩下横椅上的两个人。

陈双低着头,刚才自己挑礼物的兴奋和快乐烟消云散。自己一直不受命运待见,好事和自己无关,厄运总能及时砸场子。座椅旁边放着自己的手机,虽然没摔坏,但是屏幕全碎掉了。换屏幕又是一笔费用。

“你没事吧?”屈南小心地问,怕惊扰了谁,“那个人喝醉了,已经被抓走了。”

陈双扶着头罩,小弧度地点点头,妈的,要不是自己刚才头晕,绝对能把那人揍成伤残。这时,他从带有网状空洞的眼睛处看了一眼屈南。

“我也没事。”屈南仿佛算准了这个不会说话的人想说什么,缓缓地直起腰,坐正,然后往泰迪熊的方向挪,两只手抓着木质横椅,指甲无意识地挠着,惊魂未定的样子,“只不过……刚刚吓死我了,那人真凶。”

陈双抬起头,看着他。

“我和安保好不容易才压住他,我没打过架,一开始还有些害怕。”屈南又低下了头,成了一个犯错误的人,“我是不是和你说过,我是附近体育大学的运动员?长期接受体能训练,好在我反应能力快一些,不过……还是挺可怕的。”

陈双听着,等了几秒,伸出左熊爪,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右手背。妈的,这人也太纯了,连打架都不会啊?他要是知道自己从小学就开始打架了会不会吓死?

“你在安慰我?”屈南的手猛地一动,像抓小偷似的,一下子将熊爪压在掌心下面,抽都抽不回去,“谢谢你的安慰……现在你陪我去挑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