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普通的下午, 烈阳普通的高照。
顾悟脑袋后仰，枕在椅靠上，发呆似的看着教室天花板, 注意力却不自觉被窗外树上幽幽的视线吸引。
......不能一直这样下去。顾悟想。
今晚必须跟五条猫好好谈谈。
--------
因伏黑甚尔最近要处理脑花的事，顾悟有心不想让夏油狐知道，便准备把夏油狐调到自己身边, 这样一来能管管五条猫。
——老盯着他算什么事。
不过谈还是要谈的。
傍晚, 解决了晚饭, 顾悟特意说要带五条猫去散步, 五条猫也没拒绝，自觉地跳上顾悟肩膀，对夏油狐挥了挥爪, 让夏油狐暖好床等他回来。
夏油狐无情拒绝。
五条猫假装听不见。
这是五条悟一贯以来的作风。话语只听自己想听的，其余的听不到。
接着顾悟带五条猫离开，夏油狐明知两悟肯定是有事, 但没有跟上去偷听, 一是两双六眼不是摆设, 二是悟都暗示他别去, 那他就不去好了。两人间说不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孰轻孰重，夏油狐分得清。
顾悟没打算在高专说事, 之前就说了, 高专不适合谈话, 加上五条悟在, 他并不想引起谁的注意。所以谈话地点是在校外。
又加之，两人都是重度甜党。
是以......
“猫能吃蛋糕吗？”
“猫不可以吃奶油！要不要去跟它的主人说一声？”
“呜呜呜好帅！”
无视那些窃窃私语，顾悟开门见山的问：“你盯着我做什么。”
五条猫张开嘴，嗷呜一口吞掉一个蛋糕杯, 嚼吧嚼吧咽下，道：“[我看到了你的过去。]”
顾悟：“？”
哈？
等等、意思是，发现了他是假五条悟？
糟糕。
因为紧张，顾悟脸上的轻松散去，面无表情的看着五条猫。
五条猫眼中，就是另一个他被他说破了曾经的事，表情冷淡下去，身上散发出阴翳黑暗的气息，宛若利刃，皮肤都被刮得生疼。诡丽妖艳的红色右眸里仿佛有某种更深层的晦涩酝酿，叫嚣喷薄着想要挣脱出世。
因为接下来的话不再是能随便传出去的，顾悟自觉的用无下限隔绝了两人的声音。
五条猫才接着说道：“[平行世界论——数兆亿个平行世界，代表每一种选择的可能性的指向，你曾机缘巧合看到了某个未来，提前做出了选择。]”
“[我说的对吗。]”蓝色的眼睛平静的直视着顾悟，语气肯定。
就这？
顾悟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心想幸好没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但是话说回来，五条猫又是怎么知道他的‘人设’的？
仿佛看出了顾悟的困惑，五条猫解释道：“[梦里看到的。多半是因为时空的不稳定性外加我和你关系亲密。你也有看到我过去的可能。]”
——所以为什么是你，不是我。
顾悟颇感心累。
五条悟、夏油狐、伏黑甚尔，现在还要加个五条猫，太难了。
算了......
说起来，关于怎么扬脑花骨灰这事，或许可以和五条猫联手。
至于五条猫想探他的底这回事——他真的没有底，有的话也只是个浅坑。
抽烟.jpg
爱咋咋地吧。
迟早把五条猫送走。
打定主意，顾悟也不紧张了，轻描淡写的转移话题道：“或许你知道羂索，就是那个盗杰身体的脑子。”
不瞒了，左右也瞒不下去，指不定今晚五条猫就‘梦’到二设悟杀死脑花的画面。
五条猫蓝色的虹膜闪过奇异的光，紧接着如火山爆发般，冰冷的怒火喷涌而出。
果然很生气。
顾悟想。
动画中，五条悟看起来吊儿郎当行事作风相当随性，很少有生气的时候，有都是大事：比如虎杖悠人被上层暗算死亡那次。五条悟一瞬间气到想过干脆把高层都宰了。
虽然最后没有那么做，毕竟为了改革腐朽的咒术界，五条悟隐忍了十年，不可能为了一时愤怒把十年间埋的线都不顾引爆炸掉。
此乃大局观。
以及，发现挚友夏油杰的身体被不轨之人盗用时。
“我对羂索的了解也不多，但总比抓瞎好。”顾悟心中所想脸上没有透露半分，看起来相当平静的接着道：“羂索，千年前平安京时期的术师，那时还没有诅咒师咒术师之分，那个时代，是最昌盛的时代，也是最残忍的时代，因为那是个英才辈出的超级时代。”
“羂索是个理想主义型疯子，也是个野心家，他和杰有着共同的理想：创造一个全员拥有咒力的世界。但和杰不同的是，他想创造一个非凡王朝——他欲图掌控天下。”
“但他所要对抗的人太多、也太强，是以，他决定抛弃人身，化身和诅咒定义相似的存在，以此换取寿命，暗暗蛰伏，等待强者落幕。”
“只是五条家每代都会应运而生一个六眼，六眼的存在会扰乱羂索的同化计划。”
“......我们这一代是个意外，竟同时有六眼和咒术操术诞生。又偏生不巧的是，两人成了同学，有了交情，甚至关系好到成为挚友。”
“......伏黑甚尔暗杀你，背后就有羂索操纵的影子。伏黑甚尔同样是个意外，因为天生没有咒力的他，能够彻底杀死六眼，也就是说，他动手，将不再会有六眼诞生。”
“只是羂索没想到你在危急关头领悟了反转术式，成功反杀了伏黑甚尔。”
“此条计划失败，羂索便把主意打在了杰身上。”
“一个既能夺取锦上添花的咒灵操术，又能将六眼封印——不必杀死，杀死没有用，还会诞生下一个六眼——的计划。”
“......他利用了杰的性格，撺掇杰叛逃，又像个小偷一样，偷走了杰的身体。”
“其实天内理子被杀，就已代表天元延续至今四百年的稳定被打破。那会你和杰以为天内理子不过是个幌子，还会有别的星浆体这个猜想，是错误的。”
“天元四百年来从不曾动摇初心。献祭星浆体也是不得已而为，牺牲一人救世人，有些事必须做出取舍，现在的你想必已经能够理解。”
“平稳被打破，意味着天元的衰老速度加快，迫于无奈，天元只能将自己于天地结合，也就是说，他将不再是人类，而是成为了类似咒灵的存在。这个时候，夺取杰身体的羂索，就能够利用杰的咒灵操术，吸收天元，同化全人类。”
五条悟听到这喉咙发紧，茫然中夹杂着痛苦。
“[杰.....其实再一年，就能]”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杰确实只要再坚持一年，就能达成目的。”顾悟看着五条猫湿润的眼睛，有种五条猫会不会下一秒就会掉眼泪的感觉。
“但现在，我们还有机会。”柔下声音，顾悟不自知的用近似蛊惑般的说道：“虽然这不是我们本来的世界，但一切都尚未发生——我们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