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牧云:实锤认证的岳家……
元旦已过, 京市偏北,雪季已来,一月上半旬, 各学院专业已经开始组织着期末考试。
北方的寒假比南方放得早且长, 一月上半旬放假,寒假期长约四十天左右。
学生们期待着放假, 老师们亦然。假期还没正式开始,授课结束回到办公室时, 都能听到同事们闲聊, 说着今年春节和家人去哪里游玩,还有男女同事聊着家长里短,谈论着究竟是和妻子、丈夫回婆家还是岳家。
秦池在操纵躯壳【顾如渠】时, 听到这些家长里短的交谈,总会忍不住屏息竖起耳朵, 努力吸收容纳同龄人们的生活节奏。
“顾如渠”比之有家室的同事们要少操心许多, 因着无妻无子,也就不必考虑春节是回哪个家。独身一人的好处在这, 当然, 在外人看来, 他属实也要寂寞许多。
远在云市的朋友们已经提前发来问候,善意邀请他回云市时到他们家中过年。
一一婉拒,解释了今年要在京市过春节后,还有几个朋友不解,觉得他为了工作去往京市可以理解, 但过春节怎么都不回云市?
按照同龄朋友的想法,云市是顾如渠的家乡,意义与京市完全不同。
一个城市, 因人的存在而赋予意义。
以“顾如渠”身份,简短客气地回复了朋友们,话语中透露出他在京市也有家人陪伴的意思,算是暂时安抚了朋友们的担忧。在这之后,顾如渠又被学校里的同事们问道今年假期有没有什么安排。
他也一一答复,笑纹浅浅舒展,“就在京市过年。”
“是的,和家人一块过。”
同事们已然习惯顾老师口中的“家人”指代谁。
他天生好脾气,说话时候,语气温润,提到“家人”时,琢磨下语境,就明白是说那个同校学生,金融学院的秦池。
家人——其中,大概率还包括有秦池的男友。
办公室话题从假期转向今年期末的成绩评定,彼此间谈了谈学校要求的评分比例,交流了学院要求的重修率、补考率。
年轻讲师和邻桌的同事聊了好几分钟,抬眸一看办公室对面坐着的顾老师,忍不住愣了下。
顾老师坐的位置在窗口,冬季白日,玻璃窗外侧冷霜凝结,辉光透过斑驳的窗户,落在他的脸上,衬得眉眼俊雅十分。他很斯文地戴了一副金丝框眼镜,垂眸在看电脑。即便年龄放在那,但只消看看这张脸,脑子里就忍不住冒出一些绮梦般的念头——不怪他人想太多,只怪顾老师长得太过惊艳。
怎么会有人年龄都快五十了,还长得这么好看呢?
他到了顾老师的年龄要是有他现在的几分风雅,就算了不得了。
年轻老师脑中风暴,因为注目顾老师有点久,年长者有所察觉,下意识地抬起脸,朝他的方向看过来,笑了一下。
这么一笑,脸上浅浅岁月留痕,舒展开来,温柔和气。
灰眸璨璨,笑容浅浅,让人不分性别都要耳根一红。
年轻讲师很不好意思地揉了下鼻子,冲顾老师颔首笑,之后才挪开目光。
等到顾老师忙完自己的事,办公室里只剩下几个人。很快,顾老师也起身收拾要离开,离开前与剩下的同事们道别,他起身站立时,个高腿长,身材维持在年轻人都要羡慕的那种体型,修身的毛衣也不显得有丁点发福。
直到顾老师离开,背影遥遥不可见,年轻讲师实在忍不住,要和邻桌同事分享自己狂乱直转的想法:“顾老师真的没有女朋友吗!?他看起来完全不该缺女友啊。”
就算是这个年龄,顾老师也绝对要比许多男性吃香。
甚至,他敢大胆发言,以顾老师在行业内的名声,再加之外型、性格,不论是年轻女性还是同龄女性,他只要想要,真就不缺。
邻桌同事:“真没,不过我知道,咱们学校有老师喜欢顾老师。”
“哇?!”
“不限性别。”
“啊?!!”
高校里对性向的宽容度较之社会内要高上不少,许多留学回来任教的年轻老师们自身性向偏“同”或“双”,平素里和同龄人聊起来时,也不会太避讳。当然,在年长些的同行老师面前,大多还是谨言慎行,避免对方感到不适。
也就是这个原因,顾如渠从不知道学校里有些年轻同事们对他的想法如何。
“顾老师单凭才华都够不少人折服,再加上这张脸、这个身材,”同事笑着比划了下,以示意顾老师“真的很行”,他继续道,“有人喜欢再正常不过。”
“不过,顾老师应该是没打算找对象吧,我看他有点把秦池当闺女养的意思。”
年轻讲师默默听着来自邻桌同事的八卦:“我上回看有个帖子说,顾老师和秦池关系就像是父女,牧云待顾老师,也和他女友一致。”
“……”
“怎么说?”
“秦池把他当长辈——父亲的话,牧云就是把他当岳家吧。”
“……”
秦池依旧昏迷不醒,医院内已经默认809病房的家属们照顾她的方式。医护人员们能指导意见少之又少,可以这么说,没人能比牧云等家属们还要尽心尽力,他们对待秦池的方式,属于能上教科书的那种优秀护理。
昏迷几十日,病人身上没出现一点褥疮,皮肤光洁雪白,身上各处都被家属们打理得仔仔细细,干干净净。
医护人员们私底下交流起809病房,总是无尽感慨与淡淡慕意交织。
宋护士算是接触809病房最多的护士,她工作负责,也从不将自己看到的病房隐私告知他人,与家属们关系都不错,平日里查房巡房时,总能和家属们聊上几句话。
就连寡言少语的牧云都会与她说几句话,问询关于病人的事,顺带礼貌感谢她的辛苦工作。
这日,京市在元旦后数日,下了一场小雪。
京市医院的地段,雪下了一阵就停了,医院露台上蒙了一层薄薄的雪层,剔透明亮,太阳一照,日光一出,薄薄雪花就在升温中渐渐融化,留下湿漉漉的水痕。
周末,牧云没上班,今天他来陪护病人。
巡房时,宋护士敲了敲门,门半开,里头暖气流泄,她听到青年低沉的答应声,依言进去。他坐在病床前,摩挲着秦池手背,粗粗一扫,就能发现她的手腕比之最开始住院时要细了很多,让人看了有点心酸不舍。
依照流程,做好巡房工作。
记录信息时,宋护士一边低头在写,一边多嘴问了句:“顾老师是不是快要放假了?我表弟说京市大学最迟就是这个月二十来号放假,早的十五号前就放了。”
牧云沉默了一会,他缓缓才答:“应该是的。”
宋护士:“这几天没见顾老师,是在忙学生期末考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