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番外三
事实证明,“变成智障”并不能完全怪钟阑和闻姚,因为这个世界的确存在某种奇妙的规则,在这其中很难不受影响。
比如,秋天的时候,宫外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闻梁要结婚了。”钟阑坐在湖边,优哉游哉地翻着书信,“他和许家那小子也算是有个好结局。”
闻梁当年和许家小公子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一度还让感情经历十分匮乏的闻姚产生了畏惧且迂回的心思。
闻家人的感情经历都很坎坷。
钟阑觉得,闻梁比起他哥哥还要更不容易,毕竟闻姚当年也没出现过“爱你就是要虐你”“折腾你代表我在意你”这种古早狗血桥段,而闻梁却一个不落地对许家小公子用了个遍。
他唏嘘:“听说,闻梁又是跳河,又是自插三刀,身上的伤比上战场打仗还要多,就差进火葬场了。不对,那是他活该。这许公子肯与他结婚也算是为民除害。”
闻姚卧躺在钟阑身边,一边吹着秋风一边看奏折,头也没抬:“听说是奉子成婚。”
“怪不得,那的确得赶早,不然就要显怀了……”钟阑优雅从容地捧起茶碗,忽地,动作凝固,“等等!”
闻姚放下奏折:“怎么了?”
钟阑惊恐:“闻梁的对象不是许家小公子吗?”
“对啊。”
钟阑喝了口茶压压惊:“许家小公子,他不是个男的吗,怎么奉子成婚?!”
闻姚面无表情:“他怀孕了。”
“噗——”
钟阑猛烈地呛了起来,闻姚在一旁帮他拍背。
良久,钟阑才惊恐地抬头:“男人怎么怀孕的?”
闻姚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钟阑被吓得立刻坐马车出宫,去找“我还是回清辞寺,可千万不能被智障传染了”的玄唐。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原来这个世界的男人真的能怀孕!”
玄唐面无表情地开门:“你敢再来传染我,我就把你扔出去。”
钟阑冷笑:“说的好像你打得过我一样。”
玄唐:“……”
妈的智障。他不沾染尘世的决定果然是对的,在外面待久了,脑子都变得和NPC一个等级了。
钟阑进了清辞寺,将闻梁和许公子的事情说了出来。玄唐听着听着就沉默了。
“我又没有性生活,只有你需要担心。”玄唐冷冰冰地说,“这毕竟是基于小说的世界。男人能生孩子,也许是原著的设定。若是真的如此,你得当心。”
钟阑捧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
“怎么了?”
钟阑吞了口唾沫:“我忽然有点想吃酸的。”
玄唐:“……”
他就算打不过钟阑,拼了命都要把这人给丢出去。
后面几日,钟阑的症状更加明显。
入夜,窗外已微凉,窗户与门关的严严实实,屋内点着熏香,燥暖温和。
闻姚沐浴出来,身上还带着微微水汽。与往日相同,他坐到床沿,从后抱住了钟阑,嘴唇贴近他的耳垂,声音低哑:“今日有兴致吗?”
往日,钟阑会笑着回头抱他,或者顺水推舟地背靠着滑落到他的怀里,然而今日他却什么都没有动。
闻姚以为他是累了,于是便更加细致地亲吻他的颈侧,企图挑起那股□□。
忽地,一只修长的手推住他的肩膀,将他稍稍推开了些。
“今日算了。”
钟阑别过眼神,有些疲惫。
闻姚眉头微蹙,但也知道自己不能学闻梁那混蛋,只能亲了下钟阑然后出去自己解决。
令他没想到的是,后面几天都是如此。
第五夜,闻姚在钟阑又一次拒绝他后,一把将人按倒,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的双眼:“你这几日为何拒绝我?”
钟阑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然后摇摇头。
闻姚按住他的腰:“你不说?”
他眼中划过几分玩味的试探,然后低下头去。
钟阑明显慌了,两侧微红,使劲儿地蹬着闻姚的肩,然而无济于事,他只能双手抓住剩下的被褥,仰头无力。
等终了,闻姚擦擦嘴角,到他耳边轻声问:“到底怎么了?”
“我好像……”钟阑的声音嗡嗡的,“怀孕了。不能过分运动。”
一阵沉默。
殿内传出一阵木质家具的咯吱声。闻姚以常人不能理解的速度穿好了衣服,就要出去找太医。
“等等!别去找太医。”
钟阑叫住了他。
大臣们都以为他们两个的关系是反的,怎么能让太医来为皇帝来把脉呢?
闻姚深呼吸了几下,立刻提议:“我们立刻动身,去宫外找有名的大夫。”
他脑子嗡嗡的。之前还都是玩笑话,这次他是真的慌了。钟阑如此确信,难道有什么隐情?
京城子春堂是有名的医馆。
半夜三更,门忽然被敲响了,开门便是一队官兵,护甲上的军衔可不低。
医馆里众人紧张极了。
这队官兵悄悄说,有贵人身体不适,需要他们紧急看诊,而且事情需要保密。医馆众人本来还有微词,见到官兵带来的银子眼睛都直了,立刻让人进来。
钟阑带着幕篱,黑色的薄纱一直垂到脚,将身形全都掩盖其中。
方大夫还从未见过看病和躲债似的人,然而眼睛看到旁边军衔不低的官兵,什么话都咽下去了。
有些事情问不得。
他清清嗓子:“贵人,您可有哪里不舒服?”
幕篱下的声音很轻,有些低哑,像是受了风寒:“近日总渴望吃酸的,身子也有些困乏,我在想是不是有喜了。”
方大夫的眼神落到旁边那位同样带着幕篱、但身形高挑、衣着富贵的男子身上,立刻有数了。
这应该是个大官,估计还是个妻管严,偷偷养了外室、外室有孕,这不可得偷摸着来吗?
他心下有了数,更加镇定了,出声道:“贵人,那麻烦您伸手,老夫替您诊脉。”
幕篱下伸出一只修长、苍白的手。钟阑的手本就同他本人一样单薄瘦削。方大夫也未多想,只当这女子的手偏大而已。
然而,刚一摸上脉,他就觉得有些不对。
这脉搏,怎么像男的?
方大夫鬼使神差地瞥向被幕篱遮住的脸。
轻而柔的声音问:“怎么?”
“没,没什么。”方大夫抹了冷汗,“老夫没把出喜脉,可能是慌张的缘故。请贵人允许老夫再把一次。”
黑色的幕篱转过头,看向身边的男子:“没喜脉?不可能呀。”
男子低头,哑然,良久才说:“听大夫的。”
黑幕篱下那人自言自语:“男子怀孕可能与女子脉搏不同。大夫没摸出寻常喜脉也是正常的。”
方大夫:“……??!”
黑色幕篱转了回来,温和道:“那请大夫再诊一次,就按男子的脉搏诊,看看有何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