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如何行公审
事情闹得甚大,现在看来,除了军中,竟然各方都出手面,只为了将女子赶出朝廷,或者更是赶离他们的视线,终此一生,再不复见女子出仕入将。
然不管事情闹得有多大,奇怪的是,萧宁不曾出面,就好像事情闹得再大,都与她并无干系,她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外头争斗不休,都与她没有关系。
这一夜,天空下起了大雨,这还是入夏以来,雍州内下得最大的一场雨。
只是无人知晓,萧宁于公主府内淋了半夜的雨,哪怕任人劝着,喊着,萧宁只道她需要清醒清醒,直到她想明白了,这才沐浴更衣,喝上姜汤,也在这个时候,玉毫再次送来消息,“军中联名上书陛下。”
这样的消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啊。
“说什么了了?”萧宁喝了姜汤,也将一旁早就备好驱寒之物尽都用上。
玉毫如实答来,这一回的联名上书,与其他各界却是不同的......
甚至,在第二日,以无类书院传出一篇文章,以管窥天。
不过就是指出,世间男子,读书之人,入朝为官者,竟然如此断章取义,以一人之错,而归其错为天上女子。
姚拾儿将军所犯之罪,纵然证据确凿,当如何责罚,朝廷自有公审,断不会冤枉一人,也不会纵容一人犯错。
倘若皆以管窥天,乱大兴的韩靖是男人吗?杀兖州世族,灭无数世族人家之曹根是男人吗?
只因姚拾儿将军犯下之罪,便以此断定,女子不宜出仕,不可为官,为将。那么有韩靖这等乱一国,灭一国之人,你们男人为何还有脸面在这朝廷之上指点江山?
最后更是斥责起提出让女子滚出无类书院的人,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得再是正义凛然之语,也无法掩饰你们的狼子野心。
尔等不过是觉得越来越多的女子能干,自己又太过无能,故而才会容不下这天下的女子。
若是尔等认了这无能,觉得世间出仕的女子争了你们这些无能之人的位子,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凭什么以一人之错,断定女子误朝误国?
自来亡国之人,哪一个不是男人?
你们亡国之时,考虑的是自己的利,并非因这性别。
国中有谦谦君子,自然也有无.耻小人。女子中,有那鼠目寸光,为争功而害天下者,也有为护天下,为定天下不畏艰难,不惧于任何势力者,如萧宁。
萧宁于国之功,就因为她身为女子,尔等便要轻易抹杀,想要不认账吗?
比起姚拾儿犯下的错,萧宁之功更是叫人无法忽略的。尔等当初怎么不说观萧宁之功,就该许女子可出将入相,能封侯拜将?
女子有功于国时,你们不发一言;女子有过时,尔等就是一群见了血的蚊子,不把人的血吸干,吃光,尔等都不乐意。
呸!不过是一群容不下女子的小人,偏喜欢把自己标榜成天下大义之人。
尔等容不下女子比你们更能干,也不愿意女子比你们更能干,偏自己没有本事,争不过女子,现在寻到一个犯错的人,竟然以管窥天,想把女子关回内宅之中,由尔等摆布生死?
居心叵测的小人,真是不怕为天下耻笑,知尔等竟然如此不能容人,更害怕我们女人!
萧宁看到这篇文章时,心情是极其的好。
虽然昨天想清楚了一些事,可是看到这文章时,才觉得一直攒在心中的郁气,终于得以消散。
“有这一篇文章,就算朝中那些上书的人,也不敢再大声说话了。”萧宁甚喜于有这样的一篇文章,因为这篇文章揭露了事实,男人们容不下女子出头的事实。
“写这篇文章的人叫什么名字?”萧宁好奇地一问。
“公孙挽。殿下或许记得公孙夫人,当初太后请第一个参加考核,以女子之身出仕的第一人。”玉毫知道这一位写下这样的文章,岂有不查明的道理。“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好!”萧宁赞一声,更是将此事记下了。
“殿下,如今该如何?”是啊,接下来该做什么事?萧宁一直不动,究竟有何打算?
萧宁道:“上朝。”
上朝的时辰,不上朝等什么?
好吧,玉毫便不问了。萧宁心里定有盘算,如今且由着他们吵,由他们闹,等时间到了,萧宁自然就会出手,将所有的争执全都一并解决。
“将这篇文章送到大牢,让姚将军看看。”萧宁既然得了这样一篇好文章,又怎么能不让姚拾儿看一看,究竟她最大的错在哪里。
“另,将这一天一夜外面的事都告诉姚将军。”有些事,姚拾儿或许并不相信,只以为是萧宁的危言耸听,既如此,就把眼下的情况都告诉她,好让她知道,究竟因她都出了多少事。
玉毫立刻去办,萧宁这也就上朝去。
朝廷之上,萧谌更是当众拿起公孙挽所写的文章,即问起一旁的人,“众卿有何感想?”
是啊,有什么样的感想呢?
男人们一向以为自己胸能容万物,如今竟然被一个小女子道破,这话里话外都在指责他们的大惊小怪,既容不下女子,也畏惧于女子。
处处指责一人之错误国误民,实则不过是怕女人太过出彩,因此容不下女子出头。
以偏概全的做法,且他们对身为男人犯下的错自动忘记,同样的错女人若是也犯了,这就以为女人就该为一人之错,让所有的女人都付出代价。何其可笑吧?
“如果众卿尚未读过这篇文章,就让镇国公主亲自读一读给你们听。”萧谌果然是够恶心人的,明摆着他们让他不痛快,他就要让他们不爽到极致。
萧宁作为女人中的领军人,那么多人最迫切的正是将萧宁拉下马,只是谁也想不到,就算同为男人,萧谌从来都不跟他们站在一伙。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有时候对萧谌也是又爱又恨的。
恨萧谌的包容,也恨他连女人如此张扬都能容得下!
萧宁十分配合地站出来,“儿今早读之,已然背后,便为诸位背一背如何?”
作为一个有心人,这么骂男人的文章,处处点明男人们的小心思,萧宁岂有不配合的道理。
配合起来,更是想能够有机会当众骂一骂。
“臣以为甚可。”明鉴这贱贱的语气,正是巴不得多看热闹。
一群既没有本事,还容不得人的东西,真是丢光他们男人的脸。
没本事才会觉得女人出头压着了他们,若是有本事的,谁会觉得女人出头不好?
反正在明鉴看来,别管是男人或是女人,只要是有本事的人,能造福天下万民,他都心服口服。
萧宁便也不用其他人再开口,这便细细地背起那篇文章,抑扬顿挫,萧宁倒背如流,情感到位,或怒或是轻蔑不屑,用得那叫一个恰到好处;指出男人们都是因为害怕女人比他们强大,这才迫不及待要封.杀女人时,更带着几分自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