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春天来了

景平安跟着亲妈学习使用骨矛,这些都是他们在狩猎的实战中总结出来的经验,什么戳、刺的动作都是简单的。他们狩猎时要追逐猎物,躲避猎物攻击,蹦蹦跳跳,比马戏团杂耍还跳得欢。

景平安跟着亲妈学着使用骨矛,得从一块岩石上跳到另一块岩石上,跳起来去刺挂在半空中的肉。

她才一岁半,才学会攀岩不久,之前顶多拿棍子戳点受伤的小动物,考的也就是个眼力和躲闪,不用太蹦跳。如今学着用矛刺猎物,跳来蹿去的,从柴堆上跳、岩石上跳,都快摔傻了。

无论哪种姿势摔下去,都会跟地面产生摩擦。

山洞里除了石头就是沙砾,摔到地上,能擦出一片血淤。她自制的兽皮护膝、护肘胳都磨坏了好几张,天天摔摔摔,都摔出经验来了,无论从各个角度摔下去,都能及时调整好姿势,以免摔得太疼或摔伤。

偶尔,亲妈还抓点小野兽回来让她练手。

亲妈抓的小野兽不是兔子、老鼠什么的,而是狐狸、狼一样大小的动物。

这些野兽被逮回来,那是连受伤带惊吓,凶得要死,肌肉发达,爪子锋利,在地上一挠就是一道深深的印子,大嘴巴和嘴里的牙齿,咬合力十足。

亲妈逮回来,往山洞里一扔,娃,上吧!

野兽也是挑软柿子捏,追着她一个小娃娃,把她追到爬到山洞岩壁上挂着不敢下来。它们没有路可以逃,要么钻柴堆,要么堵在下面要咬她。

亲妈和渣爹也不说来救她,他们只鼓励她跳下来拿矛戳它们,或者是远远地用矛扎它们,不会来救她的。她要是不杀死野兽,下不了地,吃不了饭,挂在上面饿着吧。

景平安为了不饿肚子,早点撂翻野兽吃饭,那真是从岩壁上蹿到柴堆上,从柴堆上蹦到岩石上,跳得比猴子还欢。

她以前在野人族群里的时候,那些野人孩子顶多就是打打闹闹,没像她这样。她跟娑她们住在岩石下的时候,也只是她这么练,那些小娃娃成天吃饱玩、玩饿了吃,累了就睡。

景平安明白,这些都是生存技能,好好学呗。

隔三岔五让野兽追,渐渐的,景平安也淡定了。有时候懒得动,就找那种挂得住的岩石窝在上面,拿块小石头继续磨她的剑齿虎牙匕。

她磨剑齿虎牙匕对审美有要求,就磨得挺慢的,等把两把匕首兼皮鞘做出来时,都开春了。

天气回暖,冰雪融化,山洞口成天滴滴答答的,跟下雨似的,山洞外特别潮湿,走在灌木丛中,一脚下去全是湿。她不乐意出山洞,但亲妈总把她带出去放在树上,教她采嫩叶吃。

景平安不确定,吃嫩叶是不是补充维生素。

树上的嫩叶多了起来,各种各样的花也开起来了,冬天那些不知道藏到哪里去的小动物们也冒出了头,森林里生机勃勃的,如果不时有捕猎的大鸟飞过,处处充满危险,单从风景看,挺美的。

爬到她家山洞口的树梢,还能看到远处山崖前的大瀑布。

天气好的时候,有阳光,照在瀑布上,反射着水光,再衬上水气,一片氤氲之色,特别好看。

树干的侧面有个小树洞,刚好够景平安坐进去。她坐在里面跟镶进去似的,再在身上盖点树叶当伪装,坐在里面看风景,挺爽的。

天气再暖和些,带毛的兽皮衣便穿不住了。

景平安又不习惯裸奔,穿树叶装太不结实。冬天,一家三口吃饭,都是吃的肉食,剩下不少毛皮。她便把毛皮上的毛用火烧掉,做成皮马甲、短裤穿上,再戴上护膝、护腕、护臂、护肩,腰上别一把小匕首,身后背两把长矛,格外有活力,再不是野人的样子。

天气变暖不怕冷,附近有些小水坑,没野兽,刚开春,里面都是融化的雪水,干净,勤洗头、勤洗澡,洗得美美的,再把长发的头发用皮制的抹额束起来。

景平安又找回点做人类的感觉。

亲妈见她这样好看,也跟着这么穿。

冬天成天刮风下雪,没什么阳光,再加上这个野人人种本身皮肤就偏白,她俩捂了一个冬天,洗干净后,一大一小俩美女,可够去做亲子代言。

亚开始不对劲,变得特别臭美,向来不离手的矛全扔了,皮衣也不穿了,整一条鸟毛围裙,再搞了个鸟毛头饰,装饰得特别的色彩斑斓,没事就溜到亲妈跟前跳野人舞。

他跳的不是以前那种螃蟹步舞,而是风骚的扭腰,左右扭动完前后扭,扭腰作态不说,还配合舞步从左浪到右,又从右浪到左,骚气到让人没眼看。

毕竟春天了嘛,理解,可是好歹在孩子跟前注意点影响啊。

景平安很认识地给他俩让出独处的空间,但每次都是她一出山洞,步就跟出来了,还把她抱起来扛到肩膀上,以至景平安每次回头都能看到渣爹那充满怨念的目光。

怨念久了,眼神就有点吓人了。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娃,跟看仇人似的。

景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差不多快两岁的娃,不能影响到父妻生活,要是添个弟弟妹妹什么的,她也并不介意。景二宝就挺好,不开心的时候捞过来,那小逗比能让人把什么烦恼都忘掉。

景平安这次又在亚的目光中被亲妈捞出山洞,扛到肩膀上。

为了不影响家庭和谐,她决定跟亲妈谈谈,说:“妈,你看亚那眼神。”她把亚的怨念表情和目光学给步看,说:“你好歹陪陪渣爹,过下二人日子呗,别有了孩子就不要老公了,这样不行的。”

步的视线从景平安的身上挪到跟出山洞的亚的身上,见到他正两眼发狠地盯着娃,待看到她回头后,又笑得露出八颗牙,开始浪着跳舞。

景平安回头看了眼又骚起来的渣爹,无语地从亲妈的肩膀上跳到地上,再顺着树干往上爬。

忽然,她听到长矛从空中划过飞出去的声音,扭头便见到亲妈的长矛飞出去钉在亚的脚下。

亚的步舞停在了半空。

步响亮有力地给出一个字:“团。”

团,文明点的翻译,走。粗鲁点的翻译,滚。

景平安愣住,呆呆地看着他俩。她们没有跟族群一起生活,没有别的雄性的孩子,不用赶走亚的吧?

她的心念微动,猜测,步很可能因为还在带孩子,没到配偶期,没有这方面的需求。成年男野人,大概到春夏季节就想生娃。

亚抬起头,朝挂在树上的景平安看去,眼神凶狠,连表情也跟着凶狠起来。

景平安心说:“不会吧?亲生的耶。”她的念头没完,就见到亚竟然一把抽起地上的长矛,对着她抬手掷开。

景平安的手脚一松,往下跃去一截。

骨矛嗡地一声钉在她头顶上方的树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