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死里逃生
“消灭所有巴黎公社成员,一个不留!”
巴黎公社在法兰西第三共和国猛烈的攻击下,两个月后终于支持不住,这场轰轰烈烈的运动,即将面临着失败。愤怒的法国资产阶级们,早已决定,要彻底消除威胁,对巴黎公社成员展开冷酷屠杀。
一个个刚从色当战役中逃回一命的天位强者们,率领着被普鲁士人释放的士兵,拿着普鲁士人交还的武器,在巴黎公社的成员们身上发泄他们心中的恐惧与怒火。
最后的公社成员,被军队包围在拉雪兹公墓这儿,残存的巴黎公社成员们心中充满绝望,他们知道,这场运动走向终点,他们的生命也将结束在这里。
就在这时,一群密密麻麻的整齐脚步声传来,法国军队的进攻不知为何停止下来,巴黎公社成员骚动起来,偷偷观望法军的情况。
“是普鲁士人!”
突然,一名青年看到普鲁士军官正在颐指气使的对着法军说着什么,那名法军面对着普鲁士军官点头哈腰,脸上充满了谄笑。
巴黎公社成员们都注意到这一幕,脸上都露出愤怒之色,这些无耻的军人,面对同胞时冷酷镇压,对待敌人却仿佛老鼠见了猫,摇尾乞怜,毫无尊严。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令巴黎公社成员们惊讶了,只见普鲁士军官说完之后,那法兰西的军官突然对着军队下令,随后法军竟然开始撤退。
巴黎公社的成员没高兴多久,普鲁士的军队却冲了进来,对着他们大肆的捕捉,普鲁士军官的宣称要扣押他们这些人。
在巴黎市郊,同样的一幕接连发生,普鲁士人插手了,从法国人监狱里,接收了大批巴黎公社成员。不仅如此,他们也对那些逃亡的巴黎公社成员大开方便之门,“仁慈”地伸出救援之手。被法军追捕得走投无路的巴黎公社成员,只要主动地找到普鲁士军队“自首”,就会得到普鲁士人的庇护。
此时的法兰西政府,刚刚签订巨额赔偿金为代价才求得停战,国内的天位强者死掉大半,在元气恢复前哪有勇气得罪此时能真正决定法兰西命运的普鲁士人。面对普军的公开地拉偏架,也只能装傻不知。
巴黎公社运动终于失败,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政府成为了法兰西新的合法政府,尽管两国签订合约,依旧有许多领土还在德国人(普鲁士已正式易名为德意志)的手中。
德国人在法国占领区内大肆拆机器,拆下来的法国机器设备却都要运往新秦帝国,作为林妙善这批雇佣军的费用,同时,德国人派出一批技术人员进入新秦帝国相助,双方结成极好的友谊关系。而那些被俘的巴黎公社成员,送至新秦帝国流放。
在这个时代,无论是生产力还是民智,其实都不足以搞纯粹的社会主义的那一套。一没有物质基础——生产力水平还不够。二没有人力基础——政策的执行者自身的水平也不够。
他所在的那个位面,革命能成功,那是开启民智多少年了,整个世界的社会主义运动也进行了几十年了,时代和时间都沉淀出足够多的精英。
而王雷治下的复兴军,那些太平天国时代留下来的“老人”,满脑子都是打江山坐天下封王封地恩荫子孙的想法,和他们说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什么的都很难听懂,也不想听懂,再谈更高深的“为人民服务”之类的大道理,就算听懂了他们也没有多少人愿意真的去做。王雷也只能学古人,行秦法,玩玩约法三章之类,这些浅显易懂的东西。
俾斯麦外号铁血首相,叫嚷铁和血,但实际上他真不是一个只会用铁和血解决问题的钢铁首相。反而是一个很懂得国际政治,纵横联合的战略家。但所以这么喊,原因很悲哀:当时的德意志联邦各国,上上下下都是一群愚蠢的容克土包子,给他们讲太高深的道理,这伙人听不懂。所以他也只好叫嚷铁和血,因为这是这帮“容克土包子们”愚蠢的脑子里少数能理解的话——什么是一个标准的德意志人?——意志薄弱如同德国官僚,怙恶不悛好似新教徒,寡廉鲜耻堪比普鲁士军官。在俾斯麦之前,这才是这个时期所谓的“德意志人”的普遍真面目。
王雷面临的情况其实和统一前的俾斯麦是很相似的。
手下全是一堆还生活在封建时代的人,洪仁轩身上有着浓重的洪秀全派系的影子,王雷却没有清洗他,反而一直倚重,原因也不过是矮个子里拔高子的无奈之举。
这十年来,王雷对复兴军下一代的教育工作,重视到了可以说是呕心沥血的地步,也不过是他仗着自己是穿越者,另一个空的人,拥有历史先知的优势,强行开挂,拖着这个复兴军组织里一帮落后时代的人在狂奔。
在人的因素方面,王雷努力十年,目前有所小成,也只是有所小成而已。
在王雷用了十年的时间培养教育出来的新一代新生成长补充进基层干部组织后,这些年轻人也只是能理解王雷提出的现代国家理念和新思维,但是他们全都太年青了——全是二十来岁的小年青,热血有余而阅历不足,离合格的“接班人”的要求还是差得老远,别看复兴军现在好象繁花似锦,最大的弱点却是底蕴和积累都不足,能打顺风仗而不能打逆风仗和败仗。王雷所在的那个世界,那支战无不胜的军队,那也是经历了多少次磨砺和苦难的锻烧,在锻造出那样的韧性的,这个位面这个世界,王雷一手培养的复兴军,在这方面还差得很远。
好在对面的清廷,完全是支封建时代的旧军队,实在太渣,但是王雷现在的目光,早就不放在冢中枯骨的清廷身上了。
以另一个位面的红色年代的那支军队为参照物,王雷不只一次地对妻子说过类似的话。
“我们的复兴军,手下的那些干部,我的那些学生,他们在我眼里,其实全部都是不合格品,他们缺少磨砺,缺少煅烧,缺少苦难,缺少痛苦!你和我合创的地狱道武学,所以敢自称是世界上最强的武艺,那是你和我都经历了世上最大痛苦的磨砺,痛苦,让我们变得如此强大。可惜我们一手创造的复兴军,复兴党这个组织,这十年来的,遭受的痛苦却太少太少。”
在这样的局面下,王雷也只能和现实各种妥协。
即使是王雷自己,他在在复兴区这十年改革改进所搞的那一套,套用他的话,也不过是“战时古典军国封建社会主义”这种畸形的怪胎——其手法更接近普鲁士人玩的那一套,区别仅仅在于复兴区不存在容克地主这个阶级,但复兴军本身却是最大和唯一的地主。为了抑制可能的土地兼并,王雷给治下的平民分了田,一切土地皆归国有,民众有土地使用权而无所有权,严禁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