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荔枝味儿的?”

在接了陆封迟的电话之后, 迟枝的情绪从委屈瞬间转变成了紧张。

当眼泪不足以面对的情况时,恐惧就极好掩盖了女孩儿内心的矫情心理,让她暂时从失去初恋男神的痛苦中走了出来。

纵然迟枝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 却又不得不去做。

就好像小时候不愿意上学, 长大了不愿意上班一样, 她也不愿意去跟陆封迟“约会”,甚至怕得想连夜坐火车逃走。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女孩儿收拾好东西,拿着那杯没喝完的桃桃荔枝冰站在门口。等了不到十五分钟, 迟枝就看到一辆很扎眼的豪车开了过来。

司机先下来,开了门。

果不其然,后面坐着陆封迟。

迟枝对于陆封迟又换了一辆车这件事嗤之以鼻。不知道在哪里听说过, 男人换车的频率和换女人的频率成正比。

若真是如此,那她可真是太开心了。

这说明自己用不着一周,就能远离这个资本主义的魔鬼。

这么想着,穿着西服, 戴白色手套的司机正站在那里给她开门。

迟枝看出那是让她上车的意思。

与此同时, 她又再一次看到了车里面的那个男人。很不巧的是还和对方眼神撞到了一起。

虽然只有几秒。

但迟枝还是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浑身细胞都叫嚣着拒绝。

她咽了咽喉咙, 将喝完的荔枝冰的塑料杯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然后才磨磨蹭蹭的往车那边走去。

每往那边走一步, 心理压力就又大上一分。

陆封迟却是优雅且慵懒地坐在里面, 西服裤包裹下的长腿随意交叠, 模样深刻冷淡。但关键是,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男人的眼底很深, 明明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就是弄得迟枝如芒刺背。

她终于紧张地走了过去,小心地坐到里面柔软的座椅上, 小屁股只占了一点点地方,拘谨得几乎一半悬空。

再然后,门被关上。

迟枝的心脏也随之被提了起来——

她只要是跟陆封迟同处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就会浑身觉得不舒服,无所适从。只想赶紧一个人逃回家,好好在被窝里躲着玩手机。

“离我这么远做什么?怕我吃了你?”

陆封迟掀起眼帘看着她,略微抬眉,语气有些好笑的问了一句。

只是这一句说完,下一句就又回到了那种强势的语气。

“坐过来。”

迟枝忍不住微微撅了撅嘴唇,以表达不满,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屁股挪动,稍微离陆封迟更近了一寸。

“到警察局来做什么?”

这时,她听到陆封迟问,声音低沉性感,咬字清晰。

女孩儿感觉心脏被人捏了一下。

该怎么跟他说?

她不想跟陆封迟讲她自己写小说的事情,毕竟估计这事在陆封迟眼里也上不得什么台面。更重要的是,她也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马甲。

虽然她还没有自恋到认为陆封迟会放下金贵的时间,跑去看她写的东西。

但不想就是不想。

迟枝脸皮子薄。她一想到自己说了之后对方有可能去查她的笔名,就有一种社死的感觉。

但究竟要怎么说呢?

她正坐在那里冥思苦想,娟秀漂亮的细眉微微蹙起。只是还未想到,便只听旁边又幽幽传来一道磁性低沉的男声:

“不愿意说?”

“没,没……”

她抿了抿唇,赶紧红着脸给自己找补:“就,就是之前发生的一些小事,已经解决了。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迟枝是真的不擅长撒谎。

一开始瞎说八道,舌头就开始打结。

好在陆封迟也只是沉默了一下,没有再进一步逼问这件事情。这让迟枝在心里松了一口大气。

崭新的黑色迈巴赫在道路上平稳行驶着。

车内安静得不行,以至于迟枝坐在后排总是紧张又局促。

她的手和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只得老老实实地坐在陆封迟旁边,腰背挺得很直,两只手也是乖乖放在膝盖上面。就怕陆封迟此时短暂的沉默是生气的前兆,脑子里面还在想如果对方继续盘问起来,自己到底该怎么说。

没想到这时,陆封迟的电话突然响了一下。

他接了起来。

迟枝坐在男人的旁边,不敢放松,只是悄悄地竖起耳朵在听。主要是车里面实在太安静了,就算想不听都没有办法。

虽然她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声音。

但只是听陆封迟说话的语气和内容,迟枝也还是大概能听出来两个人在说工作上面的事。

陆封迟的注意力不再在自己身上,这让她也总算松了一口气。

女孩儿小心地从裤子口袋里面拿出手机,划开屏幕。

安欣的消息蹦了出来。

“事情办的顺利吗?你现在回家了还是跟陆封迟在一起?”对方问。

迟枝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瞟了陆封迟一眼,发现对方还在跟别人说公司上的事情。于是才继续低下头,净白纤细的手指悄悄在键盘上打字回复过去。

“在陆封迟的车上,我都不知道要开去哪,也没好意思问。”

发送过后。

迟枝觉得这句话并不能很好的展现自己此时的处境,于是又加了一个嚎啕大哭的小表情。

“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跟这种顶级有钱人谈一次恋爱,这是多么爽的人生经历啊!”

“再说了,陆封迟还不是一般的有钱人。”

“全国有多少妹子想坐他的车啊,让你坐你还不乐意。我看你不像是在坐车去约会,而像是去上刑。”

安欣回。

“问题我真的是去上刑啊……你不知道我跟他坐在一起,都不敢大幅度呼吸……”

迟枝刚打完字把这句吐槽陆封迟的话发出去,就忽然听到旁边,男人打电话的语气莫名加重了几分。

“应该?”

陆封迟举着手机,蓦地笑了一声,那种沉沉的漠然似乎能直击人心底。语气冰冷,毫不留情:“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词。”

小姑娘在一旁听到时吓了一跳,背脊都僵了僵。

她咽了咽喉管,小心地又看了一眼陆封迟。却只看见男人精致落拓的侧脸上,已经沾染了几分明显的不耐和烦躁。

果然,迟枝最害怕的事情又发生了。

她害怕陆封迟生气,哪怕根本不是因为她的缘故。但只要陆封迟一生气,她就感觉周围的空气都要凝固了一样。

但偏偏,陆封迟不高兴的频率还非常高。

迟枝很怂地关了手机,又悄悄放回到裤子兜里。

刚放好,便又听陆封迟的声音从右边传来:“我以为我跟你说得已经很清楚。如果连这点理解能力都没有,那我倒是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你能把这么简单的事做成这样。”

果然!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