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们在同一张床上睡觉(第2/5页)
甄不甲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心中雀跃不已。
终于给这位祖宗哄乐呵了。
准哥离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荣先生开心,老奴……”甄不甲对情感的代入和掌控非常到位,一时嘴瓢,连忙改口,“老甄也打心眼儿里开心。”
“谁说我开心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荣潜这才发现自己的表情似乎暴露了笑意,凉凉地瞥了甄不甲一眼,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甄不甲迷茫地挠挠后脑勺,带着满腔的疑惑走进了白之的房间。
班准的房子隔音效果特别好,面积也将近两百三四十平,所以甄不甲丝毫不担心白之会听到他和荣潜的交谈,除非拿个听诊器贴在门上,才能隐约地听到那么只言片语。
进门的时候,白之正窝在被子酣睡,脸上因为醉意散去而只泛着微微的粉红。
“白先生。”
甄不甲曲起指节敲了敲已经被打开的卧室门,面无表情地等待白之睁开眼睛。
白之揉着眼睛坐起身,看见站在门口的人竟然是甄不甲,顿时清醒过来,紧张地抓紧被子,捂住自己的领口:
“怎么是你?”
甄不甲双手背在身后,脸上的笑意端得很官方:“白先生,你该庆幸是我。”
白之皱着眉,刚要问他班准在哪里,就听甄不甲继续道:
“否则就是警察同志了。”
见白之愣在那里还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甄不甲叩击着门口的桌面:“需要我为白先生普普法吗?非法侵入住宅罪。”
外面传来两道脚步声,前者雷厉风行,后者拖沓不甘。
入户门传来沉重的关闭声。
荣潜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走到落地窗边,轻松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端着水杯冠冕堂皇地走了出去。
他是要出去倒水喝的,不是要看班准在做什么。
出了卧室门,荣潜目不斜视地径直走向厨房料理台,结果发现客厅里除了绮丽的落日余晖外,根本没有班准的身影。
荣潜忙回过头去看班准睡觉的客卧。
房门仍旧紧闭。
怎么睡了这么久?
荣潜索性坐在沙发上,双臂环胸地靠在那里等了一会儿。
偶尔摆弄一下班准平日里玩的奥特曼魔方,偶尔整理一下被班准睡乱了的地毯。
直到时针指向了七点钟的位置,荣潜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班准竟然还是没有从房间里出来。
荣潜有点坐不住了。
他站起来朝那间卧室走去,手刚要抬起来开门,里面就传来了趿着拖鞋的脚步声。
要是被班准发现自己来看他,他该怎么解释?
荣潜吓得紧忙侧过身面对墙壁,抬头盯着墙上的画,目不转睛地研究起来,认真的样子俨然是一副收藏家的派头。
卧室门被缓缓打开。
班准的表情看上去有点晕乎乎的,根据左脸上的红印可以判断他确实是刚醒。
还没等班准觉得惊讶,荣潜就先淡淡地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给了班准一种他根本没有想要交谈的意思,视线回归到画上继续欣赏着。
动作不言而喻。
他是在看画,不是在做别的事情。
班准背后的卧室里开了灯,光影在他清瘦的身形上镀了一层暖黄,显得整个人柔软又温暖。
见荣潜丝毫没有与他说话的架势,班准也不愿意找不自在,借着背后的光亮,眯着眼睛朝客厅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是因为看不清路,还是因为刚醒来,腿脚还不听使唤,总之在经过荣潜的瞬间,班准突然歪斜着朝墙面栽倒过去。
“!”
比起撞到墙面上,班准更害怕的是自己摔倒荣潜的身上。
情急之下,他硬是用拐杖戳了一下墙角,将自己朝相反的方向顶了出去。
最起码他家的地板不会报复人,眼前的祖宗却能拆了他的骨头。
荣潜年轻,加上常年都坚持学习武术,敏捷度早就成为了肌肉记忆,听到身后的吸气声,他直接在转过身的同时伸出了手,准确无误地将班准捞进了臂弯,利索地帮助他重新站稳。
班准有点岔声,用气音跟荣潜小声说道:“谢谢。”
荣潜不自然地侧过头,“没事,你先站好。”
班准抿着嘴唇,低头去捞自己的拐杖,却发现荣潜揽着他的这只手,竟然是刚拆了石膏没几天的左手。
他不禁有些慌张:
“……你的手没事吧?”
听到班准的声音,荣潜顿时眉头紧蹙。
才短短几个小时的功夫……怎么哑成了这样。
“荣潜?”
班准以为他的手在疼,下意识握住了荣潜的手腕,轻轻晃了晃,“你的手没事吧?”
荣潜的手还搭在班准的腰间,指腹隔着衣服碰到了班准的脊骨。
削瘦,但却有薄薄的背肌,手感很……
他避开目光,单手挟着班准的腰,俯身捡起拐杖塞回到班准怀里,摇摇头,“没事。”
班准半信半疑地接过拐杖抱在臂弯里,眼睛仍旧盯着荣潜,像只偷了松果还要回头看当事人表情的松鼠。
“你要是疼的话,千万别挺着,你得跟我说。”
说完,就抓着自己的拐杖去打开了客厅的大灯。
荣潜深吸了口气,将左手藏在背后攥了攥拳。
班准背对着荣潜,看不见他的状态和反应,自顾自朝着次卧走去,打算将白之睡过的床褥被罩通通丢出去,自己再换一套新的。
然而刚迈进门,班准就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起来。
自从受伤以来,除了偶尔对疼痛的感知迟钝之外,班准很难在夜里睡得很熟。
一月份的天气正是最冷的时候,而他又喜欢蹬被子,因此受伤的腿总是暴露在被子外面冻着,尽管屋里有暖气,但对于怕冷的班准来说,还是会有点寒凉。
而刚刚在客卧睡的那几个小时,虽然是难得的安眠,可却忘记了关上平日里用来通风的窗户。
吹得班准有点低烧了起来。
他发愁地搓了把太阳穴,烦躁不已。
本打算吃完晚饭跟班氏的高管们开个远程会议,他太久没有去公司,实在担心自己业务脱轨。
感觉到额头上传来的滚烫温度,班准连温度计都懒得去拿,来不及关上门,就直接去床头柜里拿药。
他向来是个药罐子,动不动就病倒,偏偏工作又格外地认真,容不得自己歇息。
见班准晃晃荡荡地回了卧室,荣潜还以为他准备开始休息补觉,没想到却隐约听到了铝箔袋的声音。
荣潜从沙发上站起身,放轻脚步走到班准的门口,不着痕迹地往里面看了一眼。
只见班准正握着一把药,背对门口、面朝窗外发着呆。
他似乎很抗拒吃药,但又好像吃得很习惯。
荣潜安静地没有吭声,默默地瞅着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