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今天周五,下午只上了三节课,放学后卫小迟推着自行车,前脚刚踏出校门,书包里的手机嗡声大振。

卫小迟从书包拿出手机——毫不意外是姜湛打过来的,也只有他会在这个时间点给他打电话。

卫小迟怕再挨呲,不敢让铃声多响赶忙接通,那边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是小池同学吗?”

姜湛手机故意存的是‘池池’,张林昌还以为他叫小池。

卫小迟把张林昌当姜湛父亲了,恭恭敬敬道,“叔,叔叔好,我是卫小迟。”

张林昌被逗笑了,“我是姜湛的主治医生,听说你们今天这个点放学,没打扰到你吧?”

卫小迟忙摇头,“没有,刚放学,姜湛没事吧?”

“他没什么大事。”张林昌一句话带过姜湛的情况,反而问卫小迟,“听说你前几天刚分化,最近有没有来医院复查?”

现在是下学高峰期,校门口人潮涌动,学生三五成群吵吵嚷嚷,你推我搡打闹着。

卫小迟推着自行车走出校门,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一听还要来医院复查,卫小迟脚步一顿,紧张道:“之前那个医生说我腺体发育很好,应该不会出事,所以不用查了吧?”

张林昌说,“你的病例我看了,腺体发育的是不错,但你分化错过了最佳年龄,最好再来医院做个O素36项筛查。”

“如果你现在有时间,就来医院做趟检查,顺便来看看姜湛。”

“前几天你住院,姜湛陪同的时候摄入不少你的信息素,他现在进入易感期,如果有你的安抚,他能尽快恢复正常。”

张林昌笑着问,“你觉得呢,小池同学?”

卫小迟本来就打算去医院探望姜湛,“我现在倒是有时间,可以去医院。”

“但那个O素36项筛查一定要做吗?”卫小迟不好意思抓了抓耳朵问,“检查费多少?”

张林昌安慰道:“这项检查在omega的医保,国家予以补助,花不了多少钱的。”

卫小迟为难地抿下唇,“我还没有修改性别,是不是享受不了补助?”

这回换张林昌愣了,“你还没有修改性别?”

卫小迟已经分化一个星期了,按理第二天家里人就该去办这件事,毕竟Omega有很多福利待遇。

办理的流程很简单,拿着医院开的证明跟户口本,改了卫小迟的档案,重新办理一张身份证就可以了。

卫小迟难堪地垂着眸,声音小了下去,“没有。”

他还没告诉卫东建,这些天他连人都没见过。

改完性别不仅身份证重新办,户欜飌口本也要换新,这需要户主亲自去办。

直到现在卫小迟都没想好怎么跟卫东建说,他讷讷地问,“晚些再做这项检查可以吗?”

“可以,那你今天还来医院吗?”张林昌朝病房看去。

原本还躺在床上的alpha,此刻坐在床边支棱着耳朵,盯着外面的动静。

见张林昌看了过来,他若无其事扭过头,留给了张林昌一个后脑勺。

卫小迟点点头,“去,不过我还要回家拿一趟东西。”

Omega难得大方,“姜湛在您旁边吗?您能帮我问问他,他有想要吃的东西吗?我过去的时候给他买。”

去医院探病怎么能空手,况且上次他分化住院时,姜湛待他不薄。

看来是个心细的小O。

张林昌笑了笑,“我把电话给他,你自己问吧。

张林昌推开病房门,姜湛背对着他,吊儿郎当把长腿横在床柜,但随着张林昌的靠近,宽阔挺直的背脊越绷越紧。

“你电话。”张林昌笑着说。

alpha没转过身,不情不愿似的伸出一只手讨要。

张林昌忍不住想起alpha小时候,每次喝药都皱着眉头,给他糖,他说不要,但等你收回去他又拿漂亮的眼睛瞪你。

口是心非得很。

那时姜湛小小一只,穿着背带裤,黑色小皮鞋,还烫着羊毛卷,被他姐打扮的很可爱。

即便是臭着脸,脾气大,也让人生不起气。

一转眼小家伙长大了,现在都有喜欢的omega了,时间过的真快。

张林昌边感叹,边将手机放到姜湛手心。

姜湛拿到手机,飞快放到耳边,不冷不淡地问,“干嘛?”

“你有想吃的吗?我一会儿去医院看你。”卫小迟问完才想起姜湛有选择恐惧症。

果然那边轻哼出一声,“随便。”

卫小迟:“那你住几楼几号病房?”

姜湛:“二楼,307。”

卫小迟说,“我一会儿过去,现在刚放学我得先回一趟家。”

“随便你。”

卫小迟听他这口气,感觉就是‘你爱来不来’,明明昨天晚上还有点黏人,对他的信息素表现出了渴望,今天怎么就爱答不理了?

卫小迟不由给姜湛的易感期症状又加了一条——善变。

挂了电话卫小迟犹豫起来,他昨晚查了不少alpha易感期的相关知识。

原本想着如果姜湛情况严重,这周六日先不去奶茶店打工,在病房待两天。

他生病时姜湛非常照顾他,虽然急于去打工挣钱,但这点人情世故卫小迟还是懂的。

可看姜湛这个样子,好像也没多需要他,他假都请好了。

卫小迟已经一个月没去奶茶店打工,很担心这份工作会黄,要姜湛没那么需要他,那他就接着打工去。

卫小迟回到家冲了个战斗澡,换上干净衣服,拎着书包骑自行车去医院探病。

路过水果摊时,卫小迟瞅了两眼,慢慢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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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昼长夜短,下午六点艳阳高照,一点黑下去的迹象都没有。

姜湛焦躁地在房间踱来踱去,自从接到卫小迟的电话,直到现在两个小时过去了,人还没有来。

说什么一会儿过来,这都多少个一会儿了?

姜湛忍无可忍,捞过床上的手机,戳着给卫小迟拨过去一通。

很快门外响起一道铃声,姜湛立刻掐断通话,飞快甩了脚上的鞋,大腿跨到床上,躺下拉过被子盖上。

等了两分钟,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

姜湛脸上慢慢浮现霜色,他猛地掀开被子,光着脚走到房门,拉开门,目光在长廊左右扫视了一圈。

哪有卫小迟的影子?

alpha眼底阴影深重,唇线紧绷,用力砸上门给卫小迟又打了一通。

骑车不打电话,打电话不骑车,卫小迟停到路边接通了姜湛的电话。

电话刚通就传来alpha暴跳如雷的吼声。

“你去哪儿了?坐火箭去火星找我了吗?”

卫小迟摸了一把额上细密的汗,气喘吁吁,“快了,我马上就到,还有几分钟……十几分钟吧。”

他家离医院二十公里,卫小迟骑了一小时十五分钟,腿都要废了,他肩上背着书包,车篮还放着一个包,一抓香蕉,左右车把上各挂着几斤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