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第2/2页)
这年头像他这样的好官已经很少见了,多收点税有问题吗?没毛病!
太子做足了样子,在小院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才召集各路官员问话,结合他在外面打听出来的消息以及揆叙汇报的话,拼拼凑凑将噶尔图那奇奇怪怪的脑回路想的东西猜出来,捂着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次回去就给汗阿玛递折子,实权官员绝对不能让荫封上来的八旗子弟当,自己蠢就算了,要是把管辖的整片地方都变蠢,他就是千古罪人。
他想让天下人知道他的仁慈之心可以认命些闲职,巡抚知府知县这种官职一个都不能分出去,穷地方富地方都不行,就噶尔图那脑子,再让他干下去迟早被天打雷劈。
造孽啊这是。
关外辽阔,人口和中原相比少的可怜,在朝廷下令移民实边之前不断的百姓往那边搬迁,但是到目前为止,能称得上是城镇的也只有几个将军府所在之处,别的地方还是地广人稀,有敌人来了都发现不了。
如果关外的人口有中原十分之一,当年老毛子就没法那么嚣张,说到底还是他们这边人太少,一旦发生意外,求救都找不到人。
京城的八旗子弟过惯了安逸日子不愿意受苦,在他们“说之以情晓之以理”之下,如今该走的也都走的差不多了,他噶尔图算是哪根葱,凭什么拦着不让百姓走。
太子爷冷笑一声,让人将噶尔图喊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噶尔图承受着太子爷莫名其妙的怒火,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这人为啥忽然变了态度,他也没说不让百姓走,等他把新官上任的三把火烧完,那些泥腿子爱去哪儿去哪儿,山西已经穷成这样,人多人少有啥区别?
而且他是真觉得迁到关外没啥好处,就算朝廷有补贴,关外哪有关内舒服,汉人不比他们满人,他们都受不了关外的穷山恶水,汉人能站得住脚才怪。
噶尔图觉得他已经是太子党的人,在太子跟前说话也没有太多顾忌,他不是成心和朝廷对着干,这不是初来乍到要想法子提高声望将吗。
太子深吸了一口气,摆摆手让这没脑子的家伙出去,好的,从现在开始,这家伙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不准备立刻和噶尔图翻脸,具体的事情要钦差带着圣旨过来才能进行,他现在要做的只是把该办的事情安排下去,越过噶尔图这个巡抚直接和底下的人对接,办事效率不知道比有那家伙高了多少倍。
朝廷下达的政令其实很简单,将迁到边疆能得到的好处尽数列出来,愿意去的就到官府报名,不愿意去的也不强求,告示上没有说截止日期,不过正是没有截止日期才更显得紧迫。
安土重迁是百姓刻在骨子里的传统,现在官府对他们的人身束缚不像千百年前那样严苛,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也很少有人愿意背井离乡远离故土。
问题是,朝廷给的太多了。
安土重迁是传统,趋利是本能,传统对上本能,妥妥的本能获胜。
噶尔图和他的随身班底被排除在正事之外,师爷有些心绪不宁,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哪儿不对,只能勉强稳住心神,想法子让他们家大人重得太子看重。
胤祈在太原府待了小半个月,他难得像这样从早到晚跟在太子身边,见识了太子哥哥开启工作狂模式后的状态整个人都傻了。
啥情况,二哥不是成天叨叨着想当个逗鸟遛狗的街头大爷吗,为什么干起活来进入状态那么快?
这就是传说中的社畜吧。
难怪他最近不和四哥吵架了,本来觉得是有了二嫂所以开始收敛,原来是他开始主动干活,四哥没理由教训他了。
长知识了长知识了。
朝廷的政令布置下去,只有开始的时候有些焦头烂额,那些官员熟悉了流程情况就好多了,太子没打算在太原府耗太长时间,事情一走上正轨就带着宝贝弟弟启程去五台山。
噶尔图在师爷的催促下,死皮赖脸非要陪着,皇上巡视五台山要有山西本地的官员作陪,太子爷驾临五台山,山西的官自然也得作陪。
输什么也不能输气势,他们太子党绝不低头。
胤祈觉得噶尔图越来越奇怪,不止一次问他们家二哥私底下有没有和这家伙达成将什么交易,就算储君身份高,他这热情也热情的过头了吧。
太子也理不出头绪,但是他确信噶尔图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他那么热情,事情如此蹊跷,里面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东西。
五台山和他们上次过来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山峰耸立直入云霄,大大小小几十座寺院喇嘛庙分散其中,入眼皆是虔诚的佛教徒。
太子来五台山没有皇帝亲临那么大的架势,不需要山上大大小小的和尚喇嘛全部下来迎接,要不是噶尔图这个山西巡抚赶不走,他连官员陪同都不需要。
青石台阶只能靠两条腿走上去,侍卫们走在两侧,胤祈跟着太子走在中间,后面跟着噶尔图和他的随身班底,一行并没有太多人,至少和皇帝驾到的架势相比,他们可以说低调的不能再低调。
灵鹫峰的菩萨出了他是祥瑞这种了不得的话,这次过来如果说出祥瑞必须单身,汗阿玛会不会亲自杀到菩萨顶来让他改口?
胤祈胡乱想着,不时分心看周围的风景,忽然脚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一下,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控制不住的往后倒,小祖宗痛呼一声伸手想抓太子的衣服,却在抓住之前就咕噜咕噜滚了下去。
“胤祈!”太子瞳孔紧缩,手上空唠唠的什么也没抓住,好在两边的侍卫足够警醒,用身体当人肉垫子把人接住,不然让他咕噜咕噜一路滚到山脚,小命儿怕是要丢掉半条。
青石台阶上乱成一团,师爷脸色煞白的拽着噶尔图,趁太子爷的心思都在莫名滚下去的九阿哥身上,恨铁不成钢的咬牙道,“大人,您就算要对九阿哥下手,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干,这不是胡闹吗?”
噶尔图懵了,“我怎么了?我什么也没干啊?”
师爷额头冷汗直冒,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您离九阿哥最近,方才难道不是您把九阿哥绊倒的?”
噶尔图大惊失色,“不是我!你怎么平白污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