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5周目万圣

【“巫师所说的宝物已经集齐了三种,还差最后的宝物——世界上最迟来的后悔。”

“小女孩找遍了所有高大的山川，找遍了所有幽深的森林。”

“直到最美的容颜逝去，直到冰冷的白雪融化,直到灵魂回归冥土。”

“她都没有找到最迟来的后悔。”】

咒术高专将捉来的虎杖悠仁关在学校最深处的地下室里。

虎杖悠仁一直以为他会在被捉以后直接处死,但没想到,咒术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只是用咒具把他绑在贴满符咒的房间里，他所能观察到的看守也比想的要松一点。

这是为什么？

少年的四肢被咒具拉住，以一种跪着的姿势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虎杖抬起头,看向如漩涡一样的天花板,他那双原本如琥珀一样发光的眼睛已经变得像铁锈一样了,就如同他身上的气息。

为什么他们不杀死我呢，他想。

和宿傩一样的,腐烂的,肮脏的气息。吃下越多的手指,他就越能感受到身上的变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虎杖悠仁明白，为此，他做出了选择。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改变一切吗，小鬼？”

两面宿傩对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正是虎杖悠仁去救他的同学的那晚。

把少年的挣扎作为生活调味剂的诅咒之王在生得领域内看着这一切,太有趣了,他的嘴角甚至咧到了耳朵根。他本来以为这次的容器只是个胆小的垃圾，没想到，实在是太有趣了。

拥有着那种可笑的梦想却无法实现，拥有着几乎可以被称为圣人般的善心却被迫杀死无辜之人，连两面宿傩都不经感叹，像这样有趣的闹剧,也可以算是千年难见了。

被拉到宿傩生得领域的虎杖悠仁一开始并没有出声，和身上的诅咒相处久了他也明白对方的性格，那是邪恶的、常人无法理解的咒灵，他对虎杖只有嘲笑和讥讽，虎杖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也是因为这位少年让他欣赏了一出好戏。

“帮助那个女人，自己跑到咒术师的老巢。”诅咒之王从漫无边际的骸骨之上走下来，“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洗刷你的罪恶？”

“这样说吧。”两面宿傩的两双眼睛不怀好意地转着，“你以为你现在的所作所为配的上你那些同学的性命吗？”

虎杖悠仁依然一言不发地站在宿傩面前，但诅咒之王却发现了他紧握的、不断颤抖的双拳。

“那个术式相当不错。”宿傩用手扶住虎杖的肩膀，轻声靠在他的耳边说道，“之前和你有关的人，会因为极致的痛苦死去吧。你知道那个术式最好玩的地方是什么呢？”

宿傩轻笑着，一字一顿地说：“它只会让人感到痛苦而已。”至于是受了多大痛苦才会死亡，这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下一秒，快如闪电的一拳向两面宿傩的脸袭来，宿傩轻松躲过虎杖突然迸发的攻击。少年正如一只伤痕累累的雄狮，发出了最后的咆哮。

无聊，诅咒之王对被激怒的少年丧失了兴趣，只是一直丧家之犬而已。他皱了皱眉，刀光一闪，虎杖的四肢在一瞬间就被切断了。

“宿傩……”趴倒在地的虎杖咬着牙叫喊着眼前诅咒之王的名字，他的四肢传来熟悉的痛楚，眼前已经开始发黑了，这也意味着两面宿傩准备将自己逐出生得领域。

两面宿傩蹲下身子，仔细欣赏着虎杖充满愤怒却又什么也做不了的表情，也只有现在，他才看这个小鬼顺眼一点。

“呸——”

趁他靠近的时候，虎杖悠仁一口血沫吐在了宿傩的脸上。少年露出了狰狞的，痛苦的还藏有一丝解脱的微笑，“陪我下地狱去吧，宿傩。”

用手轻抹掉脸上的污渍，两面宿傩伸手将虎杖悠仁的脸提了过来，他的瞳孔倒映着少年倔强的脸庞，另一只手使劲掐住少年的脖子。

“那我也送你一个祝福，小鬼。”疯狂的诅咒感受到手里的人的气息在不断减弱，他轻笑出声，眼瞳却藏着前所未有的邪恶。

“活下去。”他说。

……

“你的术式意外的不错嘛，居然可以闯入这里。”你提着刀跟在间谍身后一步一步朝高专的地下室走去。你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尽量不让自己的气息出现不稳，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好，但只要不剧烈运动还是可以的。

“只是今天的警戒有所放松而已。”身穿黑色西装的间谍说道，他的术式本身就是掩盖自己的气息，之前能被你发现还是他故意露出了破绽。

“高专的大部分咒术师都前往了涩谷，唯一留下的咒术师也只是普通的三级而已。”间谍看着你手脚利落的一刀敲晕想要呼喊的咒术师，却没有继续向前走。

“xx小姐。”他直视着你还没出刀鞘的刀，提醒道，“请尽量不要留活口。”

“啧，真麻烦。”你看着躺在地上的咒术师，他只是个普通的npc而已。你知道间谍的意思，当你杀了这个人以后，他才能完全信任你，才能和你一起合作救出虎杖。

那只是个普通npc而已。

你掏出泛着白光的斩魄刀，一刀挥了下去。

鲜血从刀尖上滚落，间谍点点头，向你说道：“那我们继续前进吧。”

“你们要怎样救出虎杖？”你一边和他走进昏暗的地道，一边问道。

“十分钟后，请你用咒具解除容器身上的束缚，然后拉着他向咒术高专的东方跑去，那边有人会负责接应你们。至于咒术高专派来的咒术师，我会释放咒灵来抵挡他们。”间谍打开地下室的门，和你说道，“记住，你只有十分钟。”

十分钟，从你踏进地下室的那一刻起就开始计时，你听见了钟表滴答滴答的响声，你听见了血液在刀上滑落的声音，你听见了被咒具绑在地下室里的那个少年扑通扑通的心跳。

“……xx。”虎杖悠仁意外的看向来人，“你怎么会来这里？”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虎杖刚从生得领域回到现实的脑袋还不太清醒，他原本以为现在唯一见到的人会是来杀自己的被誉为最强的五条悟，但是为什么，他想，为什么xx会出现在这里。

你没有说话，只是一步一步地向少年走来。

他变了，这是你向他走去时唯一的想法。

少年的成长伴随着鲜血，伤疤与痛苦。咒灵和人类的鲜血混合在他的骨肉之中，在他的皮肤下不断生长；细碎的伤疤布满他的躯壳，长如蠕虫的刀疤刻在了他的鼻尖上；他那双如钢铁般的眼睛看着你，就像被逼上了绝路的一只孤狼。

他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

虎杖悠仁应该在阳光底下生长，他或许会遇到不怎么样的老师与同学，或许会遇到一些大大小小的难题，但这没关系，他可以和自己的朋友在放学后去打一场大汗淋漓的篮球赛，然后抢着去买便利店里最后一瓶蜜桃汽水，在打打闹闹中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