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番外13
00
13年太快了,偶尔在排队买伴手礼的路上，28岁的五条悟会这样想。
他优秀的脑子让他对13年前的自己记得清清楚楚。13年前的五条悟既臭屁又讨人厌，当年还是咒术高专老师的夜蛾正道压着他来咒术高专读书的时候,几乎没有咒术师喜欢他。
但所有咒术师都关注着他。数不清的目光盯着进入咒术高专的小少爷,肮脏的、算计的、看戏的……那时知晓一切的六眼才15岁,他感知到外界的看法,却觉得无所谓。
管他的,反正都是些垃圾，15岁的五条悟看着班级里面眯眯眼的男同学和短发的女同学想。固然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都是世人眼中难得一见的天才,但是和五条悟比起来还是不一样。
因为他们是“天才”,而五条悟是“五条悟”。
15岁的五条悟把脚放在桌子上，在夜蛾的警告下又不情不愿的收起来,他嘴里含着在高级甜品店定制的糖果，六眼看向窗外绿油油的树叶。
那时的五条悟还没想到,所谓的13年会那么快，他和他们成为朋友，嬉笑，争吵，最后走向了不同的道路。他的青春就像天空划过的流星一样，美好却又转瞬即逝。
01
13年,原来已经过去了13年吗,28岁的五条悟想。
他被28岁的钉崎野蔷薇紧紧的抱着,从年龄上看已经可以被称作女人的她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的，脚上还踩着一双恨天高,精致的妆容混合着眼泪还有鼻涕全部抹在了五条悟黑色的制服上。
刚从狱门疆里冲出封印的五条悟有些手无举措，但还是低下头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野蔷薇的头。女人的抽泣声更大了，好像要把着13年的一切都哭出来似的。
“……五条老师。”
五条悟抬起头,28岁的伏黑惠站在他面前，除了长高一点长壮了一点，到和13年前没什么区别，五条悟想，和他爸越来越像了。
“哟，惠。”他从女人的怀抱里掏出一只手和伏黑惠打招呼，就像这13年根本不存在一样，“不想给久别重逢的老师一个拥抱吗？”
他们三个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五条悟却想起一个问题，但他没有问出口，只是沉默地抱着他缺少的学生们。
02
13年，13年啊13年，28岁的钉崎野蔷薇拿着酒杯感叹。
五条悟回归以后自然在咒术界掀起了惊涛巨浪，但所幸已经成为咒术界的顶梁柱们的学生这点能耐还是有的，他们撑着一步踏入棺材的老头带来的压力，在高专的宿舍开了欢迎会。
钉崎野蔷薇带着家里面珍藏的酒来到了宴会，然后一个人就喝完了整整两瓶。她一只眼戴着绣着蔷薇花的眼罩，却并没有掩盖她刺眼的美丽。兼职成为有名的杂志模特的女人醉醺醺地提着酒瓶往五条悟的杯子里面倒酒。
“你，你这个混蛋教师……”她大着舌头一板一眼地骂道，“居然就这样消失了13年。”
钉崎野蔷薇把酒瓶狠狠砸到桌面上，又举起酒杯喝了一口，“整整13年啊”，她说。
“喂，钉崎。”旁边的伏黑惠把晃来晃去的酒瓶扶正，小声说，“你少喝点。”
“少喝个屁！”钉崎把酒杯递到伏黑惠的嘴巴那里，“这可是我们4个那么多年来第一次聚在一起。”
4个，她迷迷糊糊地看向周围，狗卷前辈和熊猫前辈都低下了头，只有真希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坐在她旁边的伏黑接过她的酒杯，一言不发的喝了下去。
“奇怪。”钉崎野蔷薇站起来，她一手扶住五条悟的肩膀问，“五条老师，这里是不是少了……”
少了谁呢，钉崎的大脑一片空白，然后反应过来，是她啊。钉崎还记得13年前她们会跑到同一个房间看最新的选秀综艺，伏黑对这个不感兴趣，所以半夜的房间就成为了女孩子聚会的地方。
她们会在一起讨论哪个男生最帅，哪个明星最近又和谁谁谁在一起了……15岁的少女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她们的想法天马行空，又总是充满青春的甜蜜。
我要成为一个模特，15岁的钉崎野蔷薇躺在床上说。
那我就成为一个摄影师，给大美女钉崎拍照，和她躺在一起的少女笑着说。
“13年啊……”28岁的钉崎野蔷薇感叹，距离那个少女叛逃已经过去13年了。
15岁的钉崎野蔷薇不相信他们说的话，她捂着受伤的、丑陋的眼睛怒吼着每一个来通知她这件事的人。
她不会这样做的，钉崎野蔷薇说，一定是，一定是有人威胁她。
13年前的钉崎这样欺骗自己。
而现在，钉崎野蔷薇突然安静了下来，她低头看着酒杯，浓稠的酒倒映着她的容颜。
“野蔷薇。”五条悟的声音传来，没有眼罩遮挡的苍蓝色的瞳孔就像天空一样包容着眼前的女孩，她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的青春时代。
“真是的。”钉崎笑了起来，“我刚刚记错了，来。”
她坐了下来，碰了碰五条悟手里的酒杯，好像刚刚的失态根本不存在一样。
“我们继续喝！”
03
13年，28岁伏黑惠清楚地记得，已经过去了13年。
把喝醉钉崎野蔷薇背到咒术高专的客床上，伏黑惠盖好被子，认命地把女人的恨天高脱了下来。
关上灯，伏黑惠朝咒术高专的后山走去，七绕八绕，他顺着一条小路来到了一块灰色的石板面前。这块石板还是涩谷之后他和钉崎一起立下的，他们在咒术高专的后山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不怎么容易被发现的地方。他们不敢在这个石板上刻字，或许是怕发现，也或许是还怀着一股小小的希望。
她说不定还没死呢，15岁的钉崎野蔷薇看着石板说，然后不到片刻，她又感叹，算了，还是死了好。
15岁的伏黑惠一言不发，站在石板面前，他并不是能言善辩的人，现在也是。
但是那时的伏黑惠忍着伤口的疼痛抱住哭泣的钉崎，一字一句地告诉那些人。
她是不会背叛我们的，15岁的伏黑惠坚信。
直到现在，他也相信这一点。
伏黑惠从怀里掏出酒，倒了一杯放在石板前，然后抬头喝完了剩下的酒，就像喝完了自己曾经的青春。
04
13年太长了，五条悟想。
长到他都不记得自己的学生何时变成了这样，失去他的羽翼之后，他们在咒术界也成长成了不错的大人；长到和他一个时期的咒术师死的死，伤的伤，就好像他才是那个被抛弃的人一样。
告别了喝得烂醉的学生，五条悟自己一个人提着酒去看望了很多故人。
他摸过一排排墓碑，最后朝熟悉的地方走去。
这座山的神社已经废弃很久了，但仔细辨认，还是能看出当年打斗的痕迹。五条悟眯起眼睛，穿过神社，朝那棵大树的方向走去。地上早就长满了杂草，五条悟蹲下身，将它们扒开，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