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七杀教主,第二战(第2/3页)
他细看着对面那声名赫赫的七杀教主,下意识地思考待会儿动起手来的话,要用哪种招法去应对,却越想越觉得不自在。
任何一种招法,只要在他的脑海中,跟对面那个人物联系起来的话,就立刻会出现梦幻泡影,支离破碎的景象。
破碎的不是那个人,而是谢非吾的招。
泡沫散尽之后,那个人物的形象,依旧在他的脑海中,岿然不动。
好像无论是遗珠堂代代传承下来的绝学,还是谢非吾自己推陈出新,仗以成就天地之桥的神功宝经,都像是华而不实的中空琉璃,没有一点能够压住风吹休的可能。
“谢先生不可过谦啊。”
风吹休微笑道,“武道成后三千年,前贤已经劈开了一道通天坦途,可步入天地之桥的,还不足百位。”
“就算是不知道三大圣地的具体地方,不知道七杀教是什么东西,这近百人的模样、名号,却是一定要记得清清楚楚的。”
“呵呵呵……”
谢非吾笑了两声,有心想到接话。
身为敌对的立场,进行虚伪的寒暄,这种事情他是最擅长的。
只要随便想一想,就能够扯出七八种话题,无论是拖延时间,还是设下一些心理上的陷阱……
随便想想……七八种话题……
话题……拖延……
谢非吾的眉头越皱越紧,清隽文士的外貌,渐渐绷得一点笑意都伪装不出来。
他还在根据对方的气机进行招法的推演,依旧是接二连三的失败。
失败!失败!失败!
失败占据了他的脑海,让他根本分不出心力去想什么其他的话题。
只有深沉的愠怒越酿越重。
他不相信自己的招式竟然都会这么脆弱,骤然疑心是中了对方的某种咒术的影响,便一鼓作气,斩掉了脑海中的杂思。
“风教主……”
谢非吾语气一顿,陡然间扬声如雷,周身气息浩荡展开,“我久仰七杀教主大名了,今天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真本事!!!”
吐字之间,杀招已出。
他一双大袖打出铺天盖地的气势,激荡的气流中,方圆上万米的范围内,光线都昏暗下来。
然后从这昏暗的大环境里面,跳出一轮又一轮明月。
满天皓月如明珠,从虚空之中一跳出来,就顺着气流托举,迅若闪光的对着风吹休的身影轰击过去。
这些明珠真力,在长空之中,留下千百道硕大的流光,每一道光华的直径,都远远大于风吹休这个人的体积。
似乎是足以一下将其吞没,然后千百次的持续粉碎其残留的痕迹。
就在这些密集攒射的光柱,将风吹休的身影,彻底淹没在一团剧烈涌动的光明之中。
谢非吾变招,大袖一合,又在面前展开,向左右两侧拂去。
虚空震响琴音,光线如丝如缕,在他身体前方,拉开一道又一道绷直的光之琴弦。
九九明珠诀,沧海遗恨,明空翻袂五十弦!
这一座横陈于虚空的光明古琴呈现出来的时候,谢非吾之前对自己的所有质疑,便一扫而空。
他的心中,此刻也充满了皓月朗照一样的光明,满到几乎想要溢流而出。
汹涌而柔和的自信,盛满在三魂七魄之中,以此随指间一挑,勾动琴弦。
无论是在这个时代还是在遥远的上古年间,或许这一招,不能纵横天下,但只要这一招已经完成,在这一招使完之前,我便是不败之人。
风吹休的身影从光明之中踏出半步,便看到前方不远处,那文士双袖如云,修然光洁到不像血肉之躯的双手,从那两团云中垂下,拨动琴弦。
铮!
霎时间,周围所有的光明,都化作紧绷的琴弦,交错密布,将七杀教主的身影困锁于其中。
由光线形成的丝弦,细到了极点,也笔直到了极点,更锋锐到了极点。
如果把这种丝线送一根去,让两个凡人抓着丝线两端,割断一个小山头的话,估计都不会觉得有任何的阻力。
而现在,至少上万根这样的丝线,紧贴在风吹休身边,并随着谢非吾的琴声而震颤,切割下去。
“贪。”
风吹休的意念之中,忽然迸发出这样一个字来。
他身边正在切割的丝线,当即被冲开些许,而在他与谢非吾之间的虚空中,浮现出更多的光之丝弦。
众多的丝线两端没在虚空之中,展露出来的阶段,都笔直无曲,纵横交错,形成立体的网道,足以将任何攻向谢非吾的力量,都在此过程中,切割到最细微无害的程度。
九九明珠诀的至高一式,当然是攻守皆备。
当初飞圣山之主桃李道长,也曾经称赞他这一招,说这一招,已经全然跳脱出遗珠堂功法的层次,达到全新的境地。
比寻常天地之桥更高一些的层次,那自然就是代表着魔宗祖师、圣地之主的“极限境界”。
谢非吾一直觉得,如果当初跟方云汉那一战,他有机会使出这一招的话,胜败的结果将会逆转。
这样的信心,不是没有原因的。
在那一个贪字无功之后,谢非吾更觉畅快,十指连续拨弦。
“哈哈哈哈,风教主,我这一招,可不是那么容易……”
“傲,庸、惧、恼、羞……”
又是几个字眼,接连不断的震荡出来。
风吹休每吐出一个字,就仿佛从面门前方迸射出一道无色闪电,劈中谢非吾的明珠真力。
所有光明凝聚的丝线,都迅速变得暗淡。
谢非吾指尖突然一下刺痛,发现他以自身真力结合天地之气形成的琴弦,竟然崩断开来,还割破了他的手指。
“怎会……?”
“败!”
十指崩血,谢非吾充斥着整个躯体与魂魄之中的光明,猛的黯淡下去,仿佛蒙上了为数众多的污垢锈迹。
风吹休一挥袖,空中丝弦尽碎,搅作无害丝缕,飞散开来。
谢非吾的身体朝地面坠落下去,单膝跪地,一手抚心。
烟尘中,他感觉到风吹休来到他身前,颤颤巍巍地问道:“这是什么招数?”
“这一招是专为谢先生所创。”
风吹休的神情跟开打之前没什么变化,彬彬有礼地说道,“你我相遇未久,此招尚且无名,谢先生可以自己为它想个名目。”
“尚且无名?”
谢非吾反应过来,怒发冲冠。
这意思不就是说,这招是他们刚才见面之后,临时开创出来的吗?
“呕噗!”
受此大辱,谢非吾的伤势抑制不住,连连呕血。
风吹休见状一探手,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便轻轻拍了拍谢非吾的肩膀,说道:“谢先生不必觉得我是出言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