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人偶病毒 我本来就是说给他听的。……
屠念和闫听诀反应过来的时候, 黎月已经消失不见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里,屠念几乎以为自己是被对方的感情牌骗了。
但闫听诀的反应却看着像是早有预料,他将门重新关好, 告诉屠念:“我们需要出门一趟。”
“找她吗?”屠念有些苦恼, 但也很能理解。她吃了一枚小熊软糖, 感觉自己现在脆弱的就像是玻璃娃娃一样。
她并不想让闫听诀担心,所以自己心里也有着一些计划,只是不知道这些计划究竟能否实施。
“不,是找神。”出乎意料的, 闫听诀摇了摇头。
他问屠念:“你相信我吗?”
“当然。”屠念回答得毫不犹豫。
闫听诀笑了笑:“我大概清楚现在的情况了。”
屠念眨眨眼。
闫听诀道:“你不觉得这个黎月看起来很眼熟吗?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的故事的确很可悲, 可却有意无意地忽略了一些部分。这些部分组成起来才是这个故事的原貌,但她没有说。”
“我也想过她是不是会骗我, 可看起来并不像。”屠念叹气。
闫听诀否认了这个说法,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只小白兔放在屠念手上, 两个人一起坐上了他特质的车:“她并没有主观意义上的想要骗你, 从她仇恨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出她自己也相信了自己所说的话,觉得自己是无辜的。”
屠念回忆了一下:“的确是这样。”
“这也就说明如果她所说的并非事实, 就起码意味着她从心底接受了这个故事,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有一部分过往被掩盖了。”闫听诀慢慢道。
屠念反问:“可如果不能从她身上找切入点的话, 你如何确定她说得不是真的呢?”
“因为她和之前你见过的那个光明女神……是叫Light吧?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非常像。”闫听诀回。
屠念从来没把这两个人放在一起对比过, 因为她们的地位太悬殊了。
经过闫听诀的提醒她才意识到的确是这个样子,两个人看人的神情, 走路的方式都截然不同, 可眉眼间的相似却是怎么也忽视不了的。
“他们是姐妹?”屠念问, 说着便先自己否定了自己:“……不,不会是这样的,黎月只有哥哥没有姐妹, 她明明是家里唯一一个女孩,他们家墙上的护身符也能说明这一点。”
闫听诀道:“没错,可不是一家人的两个存在,为什么可以这样像呢?偏偏她还和曾经的你有联系,这个逻辑关系无论怎么想都还是会觉得很奇怪吧?“
屠念轻轻点了点头,开始猜想。
看着空空如也的街道和偶尔会有几个人偶徘徊的小店门口,她感觉自己想到了什么:“你不会是说,她们是一个人吧?”
闫听诀:“聪明。”
屠念一脸意料之外,可是仔细想想后却又觉得好像说得通,毕竟之前和刚刚他们对于黎月的监管力度看似发生了区别,可实际上是差不多的。那间房间如果是把屠念自己关进去绝对出不来。
而且就算是出来了,想要从农庄里跑出去也需要用很大的功夫,不可能不制造出一点声响。这些都不是黎月一个暂时还没有觉醒异能的人可以做到的,又或者说如果她可以做到的话,也不会等到刚刚才那么做。
再一想,昨天的事情本身就很奇怪,一直都拒不交代的黎月被轻飘飘地说动了,噼里啪啦就冲着屠念一阵输入。因为整个话题的信息量太大,导致屠念自己甚至都忽略了很多细节,比如她自己想出来的那个拯救了所有人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所以是Light等待黎月给我洗了脑后进入了黎月的身体?”屠念问,仔细想想后却又摇头:“或者不能说是进入黎月的身体,而是他们从一开始,最原本的时候就是一个人。”
屠念说完,立刻看向闫听诀。
发现对方轻轻颔首后,她便知道自己猜对了,脸上仍是愕然:“但是她什么确定洗脑会成功呢?我看起来很傻吗?”
闫听诀:“因为……”
屠念心痛地捂着自己的胸口:“我看起来在真的很傻?我像是她三言两语就能说服的类型?虽然我确实是动摇了,但是……”
闫听诀看着屠念戏精上身在车里演了一出琼瑶,好一会儿后她才觉得差不多了放开了手:“她不过是仗着我心肠软。”
“对啊。”闫听诀笑:“看,她很了解你的弱点。”
屠念想起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难道说心肠软是什么坏事吗?为什么要拿捏着别人的好来作恶,真是的。”
闫听诀道:“她并不需要你完全的相信,只需要你对自己产生怀疑。黎月的故事本来就是八分真两分假,你只要相信其中一点,就可能会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做了错事。不过她显然低估你了。”
屠念咬牙切齿地道:“对呀,我觉得她很可怜,可不代表我觉得我是过错的一方,我没有抢走她的什么东西,甚至她自己也说了拯救世界的那个念头是我想出来的,我成为神的继承人不也合情合理吗?”
闫听诀问:“你真这么想?”
“……好吧。”屠念轻哼了一声:“我的确是有一瞬间感觉不好的,但也只有一瞬间哦,毕竟她讲故事的方法太有诱导力又太主观了,听故事的人很容易直接代入她,也就察觉不出故事里的我其实没有任何过错。”
就比如小红很努力的学习最后只考了第二,这能怪考了第一的小明嘛?
对于小红来说也许她会嫉妒,这也很正常,但上帝视角来看小红怎么知道小明是不是也付出过努力呢?
不过归根结底,还是神的错。
这场神明给予人类的挑战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这个神是个高世界的产物,他看我们,就好像我们看蚂蚁一样。”闫听诀道:“他可以肆意地决定我们的人生。就好像我们把蚂蚁抓过来做科研实验的时候也不会在意蚂蚁怎么想一样。”
“但我们不是蚂蚁。”屠念道。
“所以也许这也是你拒绝了神的原因吧。”闫听诀道:“你无法成为她想象中的那样的神,而如果这就是神存在的意义,那不如不存在比较好。”
屠念惊讶,想起闫听诀之前说要找神,忽然问:“你说得这些话他不会能听见吧?”
“听见最好。”闫听诀在一个小店铺面前停下了车:“我本来就是说给他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