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盛勤跟司机合力把程飞飞送上车。
用力过猛的后果,就是手臂发颤,她抖了好几下才把电话拨通。
高耀辉早就出发了,谁知半路遇到查酒驾,路上耽误了小半个钟头,盛勤打电话的时候他还有两个路口才到。
“你在大堂等我,外面风大,小心感冒。”他叮嘱。
盛勤确实觉得冷,可冷风吹着人没那么容易晕,她心弦还绷着,不敢放松,“没事儿,我已经到门口了。”
“你这声音有气无力的。”高耀辉挺担心的,“你听话,先进去再说。”
盛勤应了一声,挂了电话重新往大堂走,正要进门,碰到唐风迎面而出。
“盛小姐。”唐风请她留步,“您还好吗?”
盛勤没想到唐风会专门找自己,张了张嘴,声音沙哑,“怎么了?”
“是这样。”唐风观察着她的脸色,见她面色酡红,神情疲乏,简短道:“今天您喝多了些,四爷不太放心,特意交代送您回去。”他做了个手势引路,“他在车库等您。”
盛勤愣了下,像是没听懂。
“你是说沐……”她眨了眨眼,看着唐风的脸闭上嘴。
除了沐怀朋还能有谁使唤得动唐风。
可盛勤不明白,刚才在包厢里,他态度冷漠疏远,连唐风替她挡酒都被他训斥。这会儿怎么又不放心要送她回家了?
原本的困乏被警觉替代,她醒了醒神,立马拒绝:“谢谢,不用了。”
看见唐风面露诧异,她后知后觉自己这语气太过生硬,于是又小小补充解释:“我朋友来接我了,马上就到。就不用麻烦……麻烦了。”
她不想提到那个人。
“您朋友已经快来了吗?”唐风有些为难,“其实不必客气的,我们车就在楼下。”
“没事没事。”盛勤觉得嘴唇都麻了,还要大着舌头强调:“我朋友马上就到。”
唐风不勉强,却问了一句,是不是男生,他笑容礼貌亲切:“您别误会,主要是两个女孩子也不见得安全。”
盛勤只好说是。
唐风了然,温言笑道:“没事儿,我送您上车。”
盛勤一想到沐怀朋,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心想你爱吹冷风就吹吧。
她不敢再进大堂,就站在门口,伸手扯了扯围巾,让冷风透进身体,好保持清醒。
但今晚上实在喝得太多,晕眩渐渐笼罩住她。
盛勤偷偷掐自己掌心,可酒精麻痹,连痛感都迟钝许多。
又等了一会儿,一辆黑色轿车缓缓从旁驶出。
盛勤下意识地看过去。
她没注意唐风快步上前,还没来得及走到近旁,车门已经从内被推开。
上面下来一人,长腿落地,露出一张俊朗的面容。
那人望着这边,眉眼锐利。
盛勤倏忽一惊,认出是沐怀朋。她眨了眨眼,脑子瞬间清醒不少。
那男人踱步而来,在她面前站定。
“什么意思?”
她懵然地望着他。
沐怀朋皱眉:“非得我亲自来接才肯走?”
盛勤更加不解。
男人与她对望,眼神之中透着不耐。
盛勤低下头,小声说:“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他闻言牵扯了下嘴角,“究竟是我不明白还是你不明白?”
这语气还是一贯的嘲讽。
“我没说清楚吗?欲擒故纵玩多了就没意思了。”
盛勤听得皱眉。
不知是酒精给予的力量,还是这段时间压力太大,她有些承受不住。
“沐四爷,我觉得有些话我也说过了。”
她身浑身发抖,抱紧胳膊,是下意识地防备姿态。
“我对您真的没有任何非分之想,那个晚上是个意外,希望您别放在心上。”
盛勤脑子嗡嗡作响,像是被人扔进老式冰箱。
她不是那种可以坦然地说食色性也的人,肌肤相亲对于她而言意味着很多,比如爱,比如承诺。
但那晚只是意外。
甚至,还带着难堪。
带着对冯子博的怨怼,对自己放纵的后悔。
他提醒着她,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狼狈。
盛勤别开眼,实在不明白他这个态度究竟想干什么。
两厢沉默,只有夜风冷冷。
突然,盛勤的手机响了,她松了口气,接起来:“你到了吗?”
“马上到门口,我开了双闪。”高耀辉的声音传来。
盛勤往大门望去,果然看见一辆车驶来。
沐怀朋跟着转头,自然也看见了,立马扬声:“小风。”
唐风很快会意,立马联系酒店人员,安保部很快出面,门口保安直接将高耀辉的车拦在安全栏杆外。
高耀辉降下车窗:“我接个人就走。”
“抱歉,接人也不可以开车到大门。”
高耀辉头一次遇到这种事,奇道:“你们是酒店吗?”
“抱歉,我们今天已经过了营业时间,临时进行道路管制。”
这前面的小路,倒确实是人家的内部道路。
高耀辉无奈,只能把车停到一边。
那保安接到通知又说:“抱歉,门口也不能停车。”
高耀辉只好又给盛勤打电话。
眼看着高耀辉的车子在门口却不能进来,盛勤有些着急地嚷起来:“怎么不让进呢?”她马上说,“那就在那儿等我,我马上过来。”
说着就往那边走。
胳膊被人一把拉住。
头顶传来男人不耐烦的声音:“我同意了吗你就要走?”
盛勤喝多了之后动作本来就迟缓,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被他一拉,顺着惯性就往后倒,眼见着就倒在他胸口。
男人的声音有些嘲讽:“这会儿又投怀送抱?你怎么想的?”
她站直身体,终于忍无可忍,推开他语气很冲:“你干什么呀?”
什么投怀送抱,明明是他差点把人拉倒。
沐怀朋挑了下眉,把她拎到一旁站定,松开手。
他抬手理了下袖口,动作矜贵。
“你说我干什么?”他看着她,目光一寸寸地扫过她的眉眼,“怎么着,过河拆桥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盛勤一听,知道他这是在威胁。
“你这个人真是太莫名其妙了!”盛勤气得头疼,仿佛是缺氧,太阳穴一抽一抽的,像是被人揪住额角鬓间头发往后用力拉扯。
她像是无限委屈,气咻咻地瞪着沐怀朋,哪还有平时的半分低眉顺眼。
沐怀朋见了,反倒有几分受用,想起她那晚上实在受不住了,也是这样又求饶又不耐烦,发着小脾气嘴里嚷嚷着好难受。
想到这里,他态度好些了,“我说什么了你就要走?”
盛勤不想得罪他,忍了下又小声重复:“我朋友来接我了。”
她垂下眼,吸着气小声说:“还有,今晚上不是我过河拆桥。您当时说了,公事要约您就要去找唐助理,我们旭飞今天确实是找的唐助理,公事公办,所以不存在过河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