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囤钱养崽第一百二十六天
鱼横切一半，中间一段是鱼的脊椎。
鱼脊髓也是一部分能直接饮用的液体，但不多，聊胜于无。
在柯戟的婉拒下，陆励然掰开两段鱼，凑近一口吸尽。
晶莹半透明的鱼肉被片成一块块厚薄相当的鱼片。
火珊瑚鱼几乎没有什么鱼骨，只有脊柱那一根主鱼骨刺，既方便又味美。
两人分吃了一条鱼后，心满意足地继续躺回竹筏，随波逐流。
陆励然把先前吃完的椰子拿来，匕首在里头又是挖又是捣，把贴着椰壳的一些老椰肉都给捣鼓碎了，榨出隐隐不多的椰油来。
他挖了一把抹在自己和柯戟的身上、脸上，浑身上下都涂了个遍。
“像我之前说的，椰油能防止皮肤因为这种程度的暴晒和海水浸泡导致的发炎发痒。”陆励然说道。
手指擦过脸颊的时候，陆励然发掘脸上有些干燥脱皮。
他微微皱了皱眉，又抹了点往脸上擦。
“我曾听过一对海难获救者的故事。”陆励然开口。
“那是一对新婚夫妻，他们的船被一条巨大的梅耶尔独角海鲸顶翻，不得不逃进救生艇，飘在海上。”
他一边说，一边躺进了船帆的树荫下。
船上铺的椰树叶都被起伏打上来的海浪打湿，他索性拿那些叶子遮盖在自己身上，躲着太阳的暴晒直射。
他接着说下去：“这对新婚夫妻在海上漂了整整一个半月才获得救援，他们靠吃海鸟、鱼和牡蛎之类为生，除了船的环境比我们好些之外，其他条件无比艰苦。”
“他们被发现的时候，衣服都烂透了，全身上下长满红疮，皮肤溃烂，但至少他们活下来了。”
【天，听着就好痛啊】
【这得花多久才能保养回去……】
【得留疤吧，回不去吧？肯定啊】
【生不如死……】
【得了吧，能活下来还管这？】
陆励然看着直播间里的弹幕，微微点头：“话是这么说，不过要是手边能弄到椰子的话，就不要浪费里面的椰油，能让自己好过一些是一些。”
他一边半眯着眼避开阳光，一边对直播间说道：
“漂流一个半月真是可怕无比的灾难，也是对人性和感情的极大考验，不过他们坚持下来了，想来共同经过了这样的经历，也是一种情感升华。”
柯戟闻言若有所思地点头道：“之前你说过，每个求生者心里都要有信念来支撑，对这对新婚夫妻来说，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爱和不弃，才让他们坚持到最后。”
陆励然应了一声，他轻呼出一口气，微微颔首：“或许吧。巴伦支海是相当辽阔的海域，一望无际，无疑是对漂流海上的求生者极大的心志考验。”
无人机的镜头应景地转成了陆励然此刻的视角——
几乎与海平面平行，从陆励然躺卧在竹筏上的高度平视出去，蔚蓝的海水时不时涌上竹筏，到处都是海，连片陆地孤岛都看不见，更不要说辨别方向了。
“太热了。”陆励然在竹筏上躺了片刻后就又翻身起来，他看向柯戟，也不知道对方是有多能忍，居然半点怨言也没有，不由问道，“你就不热？”
柯戟偏偏头，躺在竹筏上看向陆励然，那双钢蓝色的的瞳孔因为阳光太刺眼而微微眯起。
他笑笑道：“还行。可能就跟那对新婚夫妻差不多的心态。”
陆励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噢”了一声，过了两秒才意识到对方说了什么暴言。
他：！！！
【新婚夫妻的心态？混账！！！耍流氓！！！哥哥第一个不许！！！@#￥%……&】
【美人这张嘴啊啊啊，还能更直白一点吗？！】
【没办法，攻克对象是主播，就比较难】
【的确√少一分直白，主播可能没听出来，再多一分直白就要油腻腻了】
【这么一看，忽然觉得美人好难哈哈哈哈哈】
【美O和钢铁直男A，啧啧，我看不行，迟早美人会受不了跑路，然后追妻火葬场】
【不可能的，看美人如此舔，估计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陆励然不自然地兀自忽略了指挥官的话，他转向直播间直播间，干咳一声道：“太热了，值得物理降温一下。”
“像这样的大中午，可以跳海里游一圈凉快凉快。”
他一边说，一边就直接“噗通”入海，半点不带犹豫。
跳海冷静一下。
什么新婚夫妻。
太刺激了。
还有种隐隐被白占了便宜的羞耻。
陆励然在水下游了一圈才冒头，刚冒头，就看见柯戟撑起上半身，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看过来。
“笃笃，请问美人鱼在家吗？”柯戟曲起食指敲了敲竹筏。
陆励然：“……”
“是金刚食人鱼。”他努力板起面孔，回应指挥官的调戏。
柯戟愣了一下，没想到陆励然会这么回答他，他扑哧笑出声，最后笑倒在竹筏上，胸口大幅度地震荡起伏，愣是笑得陆励然从脸红变得恼羞成怒，最后掬了一手的水扑过去。
“金刚食人鱼要是有那么可爱，我愿意以身投喂。”柯戟被浇了一脸水，仍旧笑眯眯的，至少止住了笑声。
陆励然喷了喷鼻息。
他一个翻身又扎回了水里，痛痛快快地绕着竹筏游了两周。
这会儿阳光正好，照得水下也通亮，一眼能看到水下十几米的地方，清透见底。
周围都是先前见到的那些小鱼，一小群一小群的，大多是些小银鱼，偶尔串一小丛五颜六色的，看见人也不害怕，估计是这片水域不曾来什么人，就绕在陆励然的周遭游。
陆励然见状心喜，便随这些小鱼游了一会儿。
没游多久，那些小鱼忽地像是得到了什么讯号，一哄而散，游得又快又急，眨眼就全没了。
偌大一片幽蓝海水，就只剩下陆励然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水中，周围飘着小絮似的悬浮物。
陆励然心下不安，反常即有妖，他飞快浮出水面，看向周围。
“怎么了？”柯戟问。
陆励然抿抿嘴，两手撑着竹筏一个用力翻身上来，呼了口气道：“鱼忽然跑光了，像是受了惊吓。”
柯戟闻言皱起眉头。
这会儿天色还大好着，也不见是有雨的样子，这些小鱼应该不是因为感召到了暴风雨才躲进了深海下。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陆励然和柯戟两人对视了眼：“有大家伙出来觅食了。”
话音刚落，身下的小船就是一阵剧烈晃动，像是被顶撞了一下，陆励然险些没站稳要摔下去，被柯戟拽了一把拉回中间。
陆励然急急忙忙看向水下，就见一片深色的阴影从船下一晃而过。
他倒吸口气：“体型不小。”
他的双体船已经够大了，至少比这片海域里常见的剑虎鱼要大一两倍，这也是他考虑在内的，通常剑虎鱼不会攻击体型比自己更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