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馈赠

姜莺是被抱进王府的。

路上王舒珩一言不发, 吓的她都不敢说话。两人一回屋,姜莺脚尖落地尚未站稳,男人的气息就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姜莺被圈在其中一动不动, 王舒珩低头在她脸上不轻不重地咬一口,问:“可知道错了?”

她还真不知道, 不过和表哥表妹玩的晚了些,何错之有。但姜莺敏锐地感受到对方身上的危险, 下意识地躲开了些。

谁知她这一躲,愈发勾起男人的不满。

“姜莺——”王舒珩声音很低,带着蛊惑凑近她的耳朵, “再躲一下试试看?”王舒珩把她禁锢在双臂之间, 越想越气:“小骗子, 以前黏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姜莺被逼的实在没有办法, 仰头在王舒珩唇角轻轻啄了一下, 糯糯的声音带着几分讨好:“夫君不生气了好不好?晚了一个时辰而已,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吗?”

她越解释,王舒珩火气就越难消。他尝到一种名为嫉妒的东西, 姚景谦与她的关系就这么好?即便姜莺记忆全失也能对人不设防备。

他眼睛直勾勾的, 掌心抵住姜莺后脑勺,印上去一个吻。

姜莺颤抖着,不知所措承受的时候已经感觉牙关被撬开, 口腔里游进来一条鱼。鱼儿肆意搅弄,舔过贝齿和上颚, 泛起泠泠水声。

她乱了呼吸,五指无助地攀附对方腰腹。一切都是突然的,对方来势汹汹好像要将她剥干净吞入腹中。姜莺根本无法招架,情不自禁呜咽出声, 任由这个男人夺去所有的意识。

等她终于承受不住时,王舒珩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姜莺要哭了,被吻哭的。情急之下,只得在对方唇瓣上咬一口泄愤。

只听王舒珩嘶了声,捧着她的脸忽然笑起来,改为一下一下亲吻她的鼻尖:“小野猫。”

身上的力气好像全被抽走一样,姜莺双颊潮红,半晌气喘吁吁吐出几个字,“不亲了。”

“我是不是太纵着你了,先是晚归家,现在还敢咬我?嗯?”

那一声扬起的尾音性感无比,姜莺睁眼,终于看清对方眼中浓重的欲念,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昏暗灯光下,王舒珩抹着唇边伤口。似乎流血了,姜莺方才咬的时候没注意轻重,眼下也心疼起来。

“夫君,疼不疼?”

王舒珩眼神晦暗不明:“我咬你一口试试?”

都出血了应该是疼的,姜莺心虚地垂下脑袋,声音闷闷的:“对不起嘛,谁叫你突然就亲我的,明日出门若旁人问起,你就说被猫咬的,可不关我的事。”

“你这只牙尖嘴利的小野猫?”王舒珩抚着她的脸笑,“下次不准这么晚回府,可记住了?”

她乖乖点头,傻乎乎的样子让王舒珩心头一动,在她眉眼又是轻轻一吻。

一夜好眠,翌日王舒珩早早去了府衙。昨日幽王妃路过临安,被一伙山匪劫走财物,事发突然王舒珩这才不能陪姜莺游湖。

昨日下令追查,按他手底下人的办事速度今日定能抓获山匪。出门时天色尚早,王舒珩一路疾行,随扈眼神有意无意地往他嘴角看。

王舒珩一开始没注意,还是福泉眼神示意才反应过来。他摸着下唇那处伤口怔愣片刻,无声扯了扯唇。

不过这也发生在片刻之间,接下来一路上他的神色愈发冷峻,浑身都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府衙门口,幽王妃已经到了。幽王妃年过四十,因保养得宜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她是赤狄人,五官生的精致明艳,很有异族风情。此番南下游玩,途径临安被劫走财物,这才找到王舒珩。

早听闻如今幽州形势紧张,幽王妃却还有心思出幽州游山玩水。王舒珩察觉到哪里不对,但一时也想不出。

他下马先行拜过,道:“幽王妃安!丢失财物昨日已一并追回,清点过后下午便可送还到王妃手中。”

幽王妃笑的和善,忙叫他不必多礼,一番感谢后倒也不急于离去,跟着王舒珩进了府衙。来者是客,王舒珩只得让人上茶,自己作陪。

自从幽王妃进屋后,目光就没离开过王舒珩,旁若无人地打量。

“殿下如今二十有四,可娶妻了?”

王舒珩笑,“应是快了。”

幽王妃长长哦一声,脸色沉下还想再问,王舒珩却笑着转移了话题,“幽州偏远,王妃怎有此等闲情逸致南下?”

在大梁,王爷世子不可无召离开封地,王妃却是不受限制的。王舒珩总觉得,幽王妃南下绝不是游山玩水这么简单。

闻言,幽王妃神色暗下,“王爷世子忙于军务,我在幽州无事,倒不如趁着腿脚还方便多多走动领略大好河山。说到底闲人一个,自得其乐罢了。”

幽王妃抬眸,目光再次盯在王舒珩身上,她微微眯眼,冷不丁瞧见王舒珩嘴角的伤口,不禁心疼问:“殿下唇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无碍,被家中小猫咬了一口。”

幽王妃关切道:“野猫不比家猫温驯,殿下就算养着解闷也该养只乖巧的,伤人的万万不能要。”

言辞恳切,关怀备至。王舒珩心底那股怀疑更甚,含笑应付几句把人送走。

人才送走,福泉就上前奇怪道:“这幽王妃打的什么主意,莫不是想替幽王笼络殿下?”

“应该不是。”王舒珩也不解,只得暂且当一桩小事尽快了结,送幽王妃出临安。

幽王妃这头出了城,还在不舍地张望。她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忍不住用手帕擦拭眼泪。

婢女在一旁劝解:“王妃一直想见的人,这不已经见到了吗?”

幽王妃紧紧抓住车壁,叹息一声不住道:“他都这么大了,这么大了”

八月底暑热骤消,秋闱将至,姚景谦该回汴京了,姜莺早早与人约好,动身这日要去码头相送。

不过出门时出了点小意外,姜莺把脚崴了。她走路本就不规矩,这一下崴的还挺严重,徐太医说至少五日不得下地走动。

姜莺一听直摇头,她要去送表哥表妹,不走路怎么能行。

王舒珩存有私心,本也不想让她见姚景谦,建议:“我去送,你好好呆在府中。”

以姜莺执拗的性子,能答应才怪。她非闹着要去,最后还盯上了王舒珩的背:“我不能走路,夫君就背我嘛。”

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马车轿辇都可带姜莺出行。但她小脾气一上来,闹着要让王舒珩背。

一开始王舒珩自然不肯,堂堂沅阳王大庭广众下背一个女子岂不让人笑话。但姜莺嘴角一拉,气鼓鼓道:“怎么?夫君连背我都不愿意?如果是别人的话,肯定会答应的。”

此话一语中的,王舒珩气笑了,“姜莺,你故意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