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物是人非
白天的盛大欢迎仪式之后，在星际探索联盟太平洋基地，还专门为原晧宸和史密斯召开了一场欢迎晚宴。
因为恰逢末世，所以，欢迎宴会并没有刻意扩大规模。参与的范围除了联盟首脑和各主要成员国领袖之外，就只有原晧宸和史密斯昔日的同事朋友，当然，英雄的家人才是最为关键的。
这样的安排也正好符合原晧宸的心意，因为，毕竟离家多年，此刻他心中可是装着满满的心思，抛头露脸的事情应当暂告一段落了。
原晧宸的父母早在前一天就已经抵达了可可拉斯岛。
由于他们年事已经高，所以并没有参加白天的欢迎仪式，只是默默地在下榻处观看直播。
所以，直到白天的欢迎仪式结束后，原晧宸才见到了多年未曾谋面的父母亲。
原晧宸呱呱坠地那一年，母亲年纪二十六岁，父亲则整好三十。原晧宸是在三十一岁的时候离开地球前往半人马座阿尔法星系的，待到如今他再次返回之时，母亲已经是七十六岁，而父亲则已经是耄耋之年了。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原晧宸实在算不得是个好儿子。
看着父母的脸日益苍老，脊背日益佝偻，鬓发日益霜白，脚步日益蹒跚笨拙，原晧宸心中满是遗憾。但是生命中有些东西，有些事情是一去了就不会再回来的。
确实，为了拯救全人类，为了追寻自己远大的理想，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是，对于父母来说，原晧宸做得确实不够好。
然而，在父母亲的眼中，儿子却永远是自己的骄傲，母爱细腻，润物无声，父爱无言，尽在行动。纵然生活中有不少遗憾，她们也会理解和默默支持自己的孩子。
如今，原晧宸那双领略过浩瀚宇宙的眼里，却无法再看到一丝一毫父母年轻的身影。在父母慈祥的脸庞，他清晰地看见了风雨岁月的残痕。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原晧宸憋了一肚子的话，此刻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平安回来就好啊！”母亲摩挲着原晧宸的头，一脸慈爱地说着。
“回来就好，这样你妈妈也就宽心了。”父亲缓缓地说着。
……
欢迎晚宴结束之后，原晧宸原本计划要去拜访明奇博士，去看看他心中一直牵挂着的人儿。奈何夜已深沉，只好作罢。
在安顿父母休息之后，原晧宸又在自己的老领导弗兰克，以及老搭档杜鲁尼克的陪同下，连夜前往天体物理研究院的工作区域。
虽然天体物理研究院的整体结构与从前并无太大不同，但是，其中的科研设备却早已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五年前，天体物理研究院有进行过一次大翻新。”
在前边领路的杜鲁尼克给原晧宸解释道。
“原来如此。”原晧宸点头应答，如今他只能凭借记忆来脑补一些从前的画面了。
“不过，你的办公室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杜鲁尼克补充道。
“去看看吧。”原晧宸淡然地说。
“嘟嘟~”
原晧宸输入自己的指纹，竟然还是有效的，办公室的门应声就打开了。
推门而入，一种十分熟悉的氛围迎面扑来。
“真的一点都没有变化……”看清了眼前的景况，原晧宸心中暗暗感叹道。
自己的办公桌依然安静地呆在那里，就连桌面上摆放着的文具，他都还记忆犹新。
所有设备仪器，橱柜书架，都保持着原貌，虽然不可避免地变得陈旧了，但是却一尘不染。
面对此情此景，原晧宸海中竟然产生了一种刚刚离开不久的错觉。
“我终于回来啦！”原晧宸一边将手扶过桌面，一边轻声嘀咕着。
“歌德呢？”原晧宸忽然问道。
“歌德？！”杜鲁尼克先是一阵惊讶，然后便一脸遗憾地回答，“晧宸，十分抱歉地告诉你，歌德已经不在了。”
“歌德已经不在了……”
原晧宸喃喃自语着，脑海里迅速浮现出那位和自己相伴多年的德国老头的形象，鬓发花白，头顶中间光秃，看上去像个小球场，周围是一圈发白的银色头发，脸庞滚圆，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十分和蔼。
“如果老歌德还在的话，今年快有100岁了吧……”
原晧宸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和老歌德讨论过关于生命的话题。老歌德曾经颇为自信地说自己会活过100岁。可惜他食言了，他并没能等到原晧宸回来。
“【在我曾经的记忆里，很多已经淡忘，但总有那么几件事，几个人，始终如同夜空中的星辰，闪烁在我心灵的天空，让我感慨、遗憾或者温暖……】，这是歌德在四年前临走的时候留下的话。”杜鲁尼克神色黯然地说着，“还有，将你的办公室保留原样，也是歌德的建议，你的办公室之前一直都是由歌德在打理的，直到他离去前夕，失去工作能力之后，我们才安排了其他人接替他的工作。”
“歌德离开的时候情况怎么样？”原晧宸叹了口气问道。
“他走的很平静，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等到你的归来。”杜鲁尼克答道。
原晧宸默默地点了点头，不禁想起了初识老歌德时候的情节。
“一个出生在上个世界80年代民主德国，从小失去亲人的孤儿，一个为IEA奉献了一生的普通后勤人员，一个和我搭档了十年的外国老头儿……”
“天地无终极，人命若朝霞。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原晧宸颇为感慨地说。
“晧宸，接下来你自己有什么计划吗？”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弗兰克指挥官问道。
“弗兰克指挥官，根据联盟的安排，我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假期，用于调整和恢复身体健康。”原晧宸回忆着欢迎晚宴期间总指挥官的话，微笑着回答道，“调整身体健康就没必要了，不过，或许我可以利用这一段时间学习一下这18年来落下的新知识和技术。不然，我可能就要与如今的时代脱节啦。”
“好，我相信你很快就会回归我们的科学团队！我等你！”弗兰克充满一脸期待地说。
“就是，就是！”杜鲁尼克附和道，“中国佬的学习能力那可是太惊人了！！哈哈！”
“我也很期待重新开始科研工作，我会尽快努力完成学习任务的！”原晧宸自信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