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近我者甜
江南微微怔了下,不期然就想到了几天前,在那个闷热又冷清的好身体游泳馆里,蒋延洲抱着她将她从池子里救起来的情景。
即便是过了这么几天,她依旧能回忆起来蒋延洲环着她时,独属于男生的滚烫肌肤。
这么说来,蒋延洲好像的确是抱过她的。
但那次拥抱完全是出于意外。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男生慵懒的声音咬着“难道没抱过”这几个字钻进她耳朵的时候,她没由来的就有几分脸热心烫。
像是多了几分不应该出现的暧昧在里面。
蒋延洲丝毫没觉得自己问的这句话有什么不妥。依旧是那个懒散的姿势,一双长腿随意地伸到前座的椅子下。
他看着江南,像是在等着江南亲口承认——承认他完全有说她不轻的资本。
在周围朗朗的读书声下,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小几秒。最后江南先收了视线,微红着一张脸将头转到了另一边。
兀自听着如雷的心跳。
不过江南一向没什么耐心纠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这种奇异的感觉仅仅只存在了几分钟,便很快被清晨的困倦一丝不剩地给冲散。
等她打着哈欠再转过头的时候,蒋延洲已经背对着她趴在桌面上了。入目的只有他略微凌乱的碎发以及他因为趴着更显宽阔的脊背。
应该是已经睡着了。
江南看了两眼,忍不住啧了声。
心里不禁再一次感慨,她这个留级的新同桌到底有多不爱学习,才能用比她这个年级倒数第一更快的速度在课堂上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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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蒋延洲的昏睡,两人作为同桌的第一个上午还算相安无事。
中午十二点,下课铃准时响起。
生物老师站在讲台上,刚说完“下课”两个字,憋了一上午的同学们便条件反射地往教室外面涌。仿佛晚一秒食堂就没饭吃了一样。
江南和季暮雨不爱去食堂。
一来过于拥挤,二来明礼的食堂也的确没什么好吃的饭菜。
所以一直到教室里空了大半,江南才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直起身来。准备和季暮雨去学校外面觅食。
她本以为蒋延洲早就走了,倒不想一瞥眼,这人依旧在她旁边睡得天昏地暗。并且丝毫没有要转醒的意思。
——睡眠质量是真的好。
江南拧开杯盖,浅浅地抿了一口,有些出神地盯着蒋延洲的背影。
她正纠结着要不要出于人道主义提醒一下蒋延洲已经放学的事情,梳着油腻大背头的蓝翔就变魔术似的忽然从教室后门窜了进来。
由于他的发型实在是过于辣眼睛,江南一口没来得及咽下去的水猛地呛进气管里,她憋着气干咳了好几声,才勉强缓过来。
蓝翔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形象给别人带来了怎样的心理创伤。他习惯性地撸了一把自己的大背头,满脸亢奋地盯着互为同桌的江南和蒋延洲。
在这之前,他只知蒋延洲和江南同班,倒不想两人居然还他妈是同桌。
这到底得是怎样的孽缘。
蓝翔这人一向自来熟。因为之前帮江南写作业的交集,加上对方现在又是蒋延洲的同桌,所以他自然而然地把江南划进了熟人的范畴里。
见江南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蓝翔一双眼睛笑成一条缝,毫不生疏地对着江南叫了声“江老板”。
江南微微点头,算是应他。
既然蒋延洲的兄弟来了,她也就没有必要纠结要不要叫醒这只沉睡的“白天鹅”了。只是她刚起身,蓝翔就一惊一乍地又叫了她一声。
“还有事?”江南接连被吓了两跳,有几分不爽。
蓝翔一张脸笑成一朵菊花,“江老板你去哪儿啊?”
“去吃饭。”
“正好我也没吃。相逢即是缘,要不一起吃吧?”
有那么两秒,江南甚至怀疑蓝翔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她靠在桌边,皮笑肉不笑地指了下还趴在桌上熟睡的蒋延洲,用眼神询问蓝翔,你难道不管你亲爱的延哥了吗?
蓝翔果然一脸的恍然。
但他显然不觉得这是个什么问题,嘿嘿一笑:“那就叫上延哥一起。”
看蒋延洲这样,一时半会儿就清醒不了。江南刚想说自己先走一步,下一秒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就落在了蒋延洲背上。
伴随着蓝翔不知死活的声音:“延哥——赶紧起床吃饭了——”
江南觉得,过去的两秒钟里,蓝翔用自己宝贵的生命,生动地为大家表演了一场老虎头上拔毛的精彩戏码。
她迅速往旁边退了两步,同时用眼神为蓝翔这种勇于献身的伟大精神点了个赞。
不得不说江南是真的有先见之明。
不等她站稳,一脸喜庆的蓝翔就连人带脑袋地被蒋延洲死死地摁到了桌子上,只留了一双胳膊一双腿露在外面无力地挣扎着。
“你他妈是活腻了?”喑哑的声音里透着显而易见的愤怒。
江南以前叛逆的时候也和别人打过架,对于格斗的知识虽不至于精通,但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她只是看蒋延洲扼住蓝翔的姿势,就知道他是下了狠手。
蓝翔挣扎不过,一张还算白嫩的脸被迫亲吻着桌面。光是看着就疼得慌。
都是被扼住命运的后颈皮,可是和此时的蓝翔一比起来,江南忽然就觉得蒋延洲昨天早上在校门对她是手下留了情的。
她琢磨了会儿,在心里迅速下了个结论——以后没屁事的话千万不要打扰蒋延洲睡觉。谁惹谁死。
蓝翔估计也没想到蒋延洲起床气这么重,挣扎了一会儿之后开始毫无节操地嘤嘤嘤:“延哥您轻点——江老板还看着呢——您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蒋延洲这才意识到江南的存在。
他倦懒地转过头,睡眼惺忪地瞥了眼正在津津有味看戏的人。
“有事?”
明明只是简单的两个字,江南却莫名听出了“没事快滚别影响我修理小弟”的深层意味。
江南显然比蓝翔要清醒得多。知道蒋延洲的起床气正在熊熊燃烧,她自然不会傻倒惹火上身。
她扬扬唇角,给蒋延洲递了个“我没事您随意”的眼神。
刚这会儿功夫,蒋延洲已经清醒了不少。眼底氤氲着的迷离也散去了大半。
微顿了下,他慢条斯理地松开了捏着蓝翔后颈的手。脸上找不到半点之前初醒时的狠戾表情。
前后的转变没有一丝一毫的生硬。
江南的思绪正在这只“白天鹅”的气怎么消得这么快以及她没好戏看了之间快速横跳,下一秒她就看见蒋延洲撑着桌面站起来,毫不留情地在蓝翔浑圆的屁股上猛踹了一脚。
身法之潇洒。
蓝翔又是一声惨叫。
上完厕所的何问夏和季暮雨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教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