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要我去跳这个针坑?!”侦探不可置信地大喊。
杰克感觉到他环顾左右, 把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不仅耸了耸肩:“别看我,兄弟, 竖锯点名要你下去。”
侦探看着杰克跟自己几乎一样高的个头, 到底没敢对他怎么样,他像困兽一样焦躁地转来转去, 就是没有勇气跳进数以万计的注射器中。忽然他停住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个健步冲到舞女的身边, 把这位一直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少女拽了出来, 夹在臂弯中。在高大的成年男人面前, 纤弱的少女没有丝毫反抗之力,舞女被成年男人紧紧钳住, 动弹不得, 只能大声尖叫:“你干什么!”
杰克一瞬间便明白了他想做什么:“喂,你这样不太好吧?”
“闭嘴!”侦探打开他的手,冷冷地说, “不是你的事你少管!”
他抓住舞女的手臂, 把她丢进针坑,看着她滚倒在密密麻麻的注射器中,发出金属缓慢断裂般的嘶哑惨叫。法医看着那些闪亮的针头,后槽牙一阵发抖, 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侦探站在高处, 表情像冷酷至极的奴隶主, 手里握着无形的马鞭:“钥匙, 快找钥匙!”
“这不算违规吗?”法医悄悄朝着杰克偏头。
“不算, ‘侦探自己跳下去找钥匙’和‘侦探把人丢下去找钥匙’,本质是一样的,竖锯只是不希望游戏都让我玩了,你们什么都不做。而且,”杰克瞥了一眼舞女的手臂,“她也有吸毒。”
舞女一边痛苦的□□,一边扭动着在针坑中寻找一把小小的钥匙,宛如赤身滚过刀锋地狱,万刃加身,万刀凌迟。法医和杰克看不过眼,跳下去帮忙,在三个人的努力下,那一把小小的钥匙很快被找了出来,递交给杰克。舞女被法医搀扶着走出针坑,烂泥一样瘫软在平地上,嘴里吐出一阵阵痛极了的啜泣。要说受伤严重,到也没有,针头只是造成了些许皮外伤,但疼痛和心理上的伤害极其严重,尤其是法医,他觉得自己在将来一段时间内要得尖锐物体恐惧症了,或许他未来的噩梦就是铺满注射器的大坑——如果他能活着走出这里的话。
杰克从针坑里爬出来,拔掉插在手臂上的针头,不满地对侦探说:“欺负未成年的女孩,你可真是有种。”
侦探冷笑一声:“假仁假义的东西,把钥匙给我。”
杰克的回应是在他的膝盖处猛踹了一脚。
侦探发出一声变了掉的怪叫,抱着腿在地上打滚。杰克踹他的时候没收住力气,侦探受伤时他脚上的伤口也痛得麻木,但他面无表情地越过了侦探,仿佛跨过一具尸体似的,尽管脚步有些一瘸一拐。法医翻了个白眼,勉强控制住自己上去补一脚的冲动,嘲笑道:“有时候我会恨那位死去的女士,为什么她没踹断你的命根子。”
杰克走到保险箱面前,用钥匙打开了保险箱的门,里面只有一叠文件和一个塑料盒子,扁平的塑料盒子中放着一张光盘。
杰克翻弄着那几张复印纸,这是一份侦探被警队开除的通知报告,被开除的理由是作风不正。开除通知后面是几封信,能看得出来放置有一段时间了,纸质在南方潮湿的天气下有些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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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贝拉米·奎克:
你曾经因为偷窃而被送入警局,但是你实际偷窃的金额远大于卷宗上所写的,你本应该面临六年以上有期徒刑,但我帮助你逃过了这场牢狱之灾,仅仅在拘留所呆了三个月就被释放。现在是你免灾破财的时候了。请在4月6日下午16:00之前向此账户转入80,000美元,否则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无名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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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诺里斯·亚当斯:
你曾经在8月6日的帕斯特街道第809号公寓与他人做毒品交易,我知道你手上的□□不是什么好货——它曾经毒死过人,受害者是住在西大街尽头的那位可怜的母亲,托你的福,她的孩子成了孤儿。你的罪行足够你被告上法庭并被判处无期徒刑,但是现在,我决定给你一个重生的机会,请在10月19日午夜12:00前向此账户转入60,000美元,我保证你的罪证不会出现在警长的办公桌上。谨记,不要调查我的身份,否则你会吃尽苦头。
无名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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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罗莎琳德·彼得斯:
你在帕莎公寓4708号房间杀死了你的女儿,在事发之前,你的家产就因为女儿染上毒瘾而日渐虚耗,你需要一笔钱来维持体面的生活。而我为你隐瞒了关键性的证据,那就是邻居们在案发现场看见了两个人影,这足够指控你为了巨额保险金而进行谋杀。你曾经是我的情妇,我们共同度过了一段足够快乐的时光,我决定给你友情价,请在8月9日下午18:00前想此账户转入40,000美元,否则这份罪证将被匿名投递给专案警察,你知道我是谁
你曾经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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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将三封信依次看完,又踢了侦探一脚:“你帮罪犯们隐瞒罪行,然后对他们进行敲诈勒索。”
侦探抱着腿哼哼:“你以为警局里只有我一个这么干?这可没有什么可耻的,而且我可没因为这个杀人。你们不能票我。”
信件中夹杂着几张模糊的照片,侦探发送这些勒索信件时往往不是通过邮递,而是自己上门递送,照片上是经过伪装后的他。一张相片上他穿着兜帽卫衣,正小心翼翼的将一封信塞进信箱中;另一张照片上的侦探裹着雨衣,手里拿着小型照相机站在街角,看着像个大号的黑色垃圾袋;最后一张照片是侦探坐在审讯室的栅栏面前,对罪犯露出的微笑,昏黄的灯光落在那张善意的脸上,黑白分明的阴影使其看上去如人偶般诡异和恐怖。
“原来那位女士收到的勒索信是你发的,你怎么知道她搬家后的住址?”
侦探冷笑:“她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搬家用的是真实姓名,这些在警方的资料库中都能查到。”
杰克磨了磨牙,侦探没说错,他对罪犯进行敲诈勒索,但并没有杀人。不过,从这封勒索信中,他得到了新的线索:“案发时邻居曾经在现场目击到了两个人影?你怎么不在游戏开始的时候说?”
“有必要说吗?”侦探磨磨蹭蹭,就是不从地上爬起来,“案发现场有两个人,证明这是一起凶杀案,而在游戏开始时竖锯就说了,‘凶手在我们之中’。”
杰克又跨过了他——准确来说,是踩着他的肩膀走过去:“如果你能在游戏开始的时候说明,那位女士就不用孤零零地躺在停尸柜里。”
“你又有了什么新的想法?”法医凑了上来。
“不是新的,只是验证了我之前的猜想。”杰克半跪在电视机面前,将手里的光盘放入播放器中,“听你们说起坠楼案时我就觉得奇怪,似乎你们都有意无意地忽略了什么,然后我就发现在这个案子中,盘旋着一个叫‘爱丽丝’的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