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1章 过往（上）
“你不该恨我……”
面对这怨气极大的女泰坦，附身巨龙的异魔语气却显得异常平淡……
“不该恨你？”艾欧娜尔冷冷的盯着对方，眼中杀气显得更加明显，不过到没失去理智，此时两方对峙，无论是它还是自己都不想直接爆发冲突，因为双方对自己都还有念想。
异魔失去了一半的翡翠梦境，但还有翻盘的机会，一般的核心足够它做很多事，艾欧娜尔也不想无脑的去拼一波。
首先自己并不能直接干掉对方，她对自己现在所剩的力量还是心知肚明的，威慑可以，真打起来，八成输的会是自己。
如果是以前，自己漫无目的的迷茫状态时，她说不定就莽这一波了，但这次不一样……
这一次……泰坦一族有了希望……
哪怕是领主大人最辉煌的时代，也没培养出帝王血脉，而这一次却出现了，这是泰坦之母给的机会，她必须安全带着那孩子离开这里！
在这种念头下，对方愿意和自己在这里僵持，她是愿意接受的，只不过这个话实在让她差点没忍住……
异魔抬头，望着青筋暴起，一副忍耐到极限的女泰坦，它微微摇头：“你和上一代的黎明之辉脾气真像，该说不愧是母女吗？”
艾欧娜尔额头青筋猛地一跳，最终长长的吸了口气，将怒火压下，冷笑道：“你也不见得有什么好下场，看看你现在，虚弱到什么地步了？如果曾经你不去蛊惑领主做那等事，如今的你依然还在吸收着宇宙第三大领主的势力养分，也应该是宇宙里最强的异魔……”
“你认为是我的错？”异魔幽幽道。
“难道是我们的？”艾欧娜尔冷笑回击……
“你知道吗？”异魔叹了口气，语气突然变得感慨起来：“当初第一次遇到高戈奈斯的时候，他还是一个脆弱无比的小家伙……”
艾欧娜尔：“……”
不理会艾欧娜尔莫名的神情，巨龙自顾自道：“大概……也就和你遇到的那个小家伙一样，他返祖了祖先的血统，却被家族认为血统不纯，又被后母打击，直接被家族放逐到了一个废星上，我遇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考虑卖身给一个地精老板打工，成为一个角斗士……”
艾欧娜尔愣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领主大人曾经的过往，他们认识的领主在加入天神前就已经是一个命海级泰坦强者，宇宙联邦里赫赫有名，甚至打赢了当时最强的黄金泰坦，很多人都相信他有诸天与怒涛之王的血统，是最有可能觉醒帝王血脉的泰坦！
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是万众期待，却没想到这么一个人物在最开始也有这么落魄的时候？
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这一次艾欧娜尔却选择了安静的旁听……
异魔见对方静静的在听，它也兴得继续讲下去，眼神里满是追忆之色，脑海里回忆起了那曾经的过往。
“那个时候没有家族支持的野泰坦大多选择竞技场的道路，嗯……现在的联邦里好像也是这样，不过那时候更多，导致很多人印象里泰坦就是天生角斗士，也让这曾经宇宙里高贵的血脉沦为了公认马戏角色……”
“那时候的他很是矛盾，一边想维护泰坦的尊严，一边又因为生计不得不卖身，我还记得我凑巧路过的时候看到他一边签着卖身契一边大言不惭的说要改变泰坦一族的现状口气，惹得一堆人嘲笑，而嘲笑他的人里有大半都是来自于他的泰坦同胞……”
艾欧娜尔：“……”
对方的描述她没有怀疑，那段历史她曾听很多长辈提过，在领主大人崛起前，泰坦一族曾陷入了历史的最低谷期，八成以上的泰坦都卖身给了地精当角斗士，是一段极为羞耻的过往。
但也没有办法，泰坦一族对资源要求极高，血统容纳率又低，且散沙一盘，没有中心领袖，偌大族群在那个时候居然没有一个叫得上号的势力，只有一些传承古老的家族敝帚自珍。
在野外的泰坦没有资源、没有目标，最终只能靠卖一把子傻力气，除了给别的势力当兵就是当角斗士最来钱，可这两个职业都死亡率极高，再加上一些大族暗地里刻意打压，让泰坦一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地位越来越底下……
“我是从精灵文明那个时期就进入物质宇宙来的……”异魔笑道：“算是有些眼力，很快便看出那家伙身上流淌的是远古泰坦的血……当时我正也找不到更好的宿主，想着就先用着将就一下吧，没想到这一用，就是那么久的时间……”
艾欧娜尔闻言冷笑：“是太好用了？”
“的确很好用！”异魔非常认真的点头：“他并不是我第一个宿主，在精灵时期我甚至寄生过极为优秀的月精灵，但论潜力和资质都远不如他，每一次在关键时候、在决策上，他都有着非常清晰的判断和执行力，让一次次极其冒风险的机遇都得到了很完美的结果，我记得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在寻找气运时都没有顾虑到他的安全，因为我潜意识里他一直都是一个临时品，不需要太过顾虑，因为随时可以找更优秀的人替换。”
“你一直把领主当临时品？那为什么你一直没换掉他？”艾欧娜尔有些好奇道。
异魔笑道：“因为每当我以为有更好的替身可以替代他时，他都能很快让我意识到他更优秀，新找的替身似乎总是差他那么一点，也导致每次冒险里他都是拿倒一个完美的结果……”
艾欧娜尔：“……”
异魔：“一次次、一次次，他都做得很完美，都是以最弱的姿态，在远比他更强的人手里，硬生生抢到了该有的东西，我只提供了那么一点点希望，他却每次都能做到最好，短短时间便超越了我最初的期待……”
顿了一下又道：“尤其是最后选择成为天神的决定，放弃命海的永生，从头再来的勇气和果决，让我瞬间就认定了，他会是我最完美的宿主！”
艾欧娜尔一愣，对方说着说着语气变得有些激动起来，虽然明白这类生物一向很狡猾，但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对方的情绪似乎是真的……
那句他会是我最完美的宿主似乎是真的……
“可惜……”下一秒，巨龙原本激动的语气又瞬间平复了下来，变得无比冷漠：“如果……他能一直那么完美，如果……他在最后关头不犯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