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2/3页)

“他们骗人!”随禾扶着裴之宴的胳膊,一脸泫然欲泣的样子,“警察叔叔,他们的心可太黑了,那条巷子里没有监控,要不是二少来得快,我——我今天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不活了!”

“您看,他们身上毫发无伤,我的脚却被他们弄扭了,要是我瘸了,我可怎么嫁得出去啊。”随禾痛不欲生地捂住脸,字字玑珠地补充道。

他哪里毫发无伤了,瘦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娘们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手劲可一点不小,除了开始的一拳砸在他脸上,后来的全都是找的不容易留伤却疼得要命的暗处。

“你你你——”瘦子定定地看着随禾,每一个字都好像和着血从牙缝里挤出,他咬牙切齿地准备破口大骂,却被随禾再次抢占先机。

“我说的都是实话,用我十年的共青团员身份发誓。”随禾一脸真诚地看着警察叔叔,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在裴之宴身上。

旁边地裴之宴俊眉一挑,漫不经心地看向局长,“我觉得很有道理,副局,您认为呢?”

年过半百的副局猛地一惊,过了两秒反应过来,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打包票道:“二少您放心,这两个混账东西我一定会好好处理的。”

“局长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裴之宴语气十分凉薄,无端地让副局后背又出了一身汗。

和可爱的警察叔叔结束了愉快的聊天,随禾穿着高跟鞋蹦蹦跶跶走到了车旁边。

看着随禾因为脚伤而不稳的步伐,裴之宴没好气地敲了一下随禾的额头,“走慢点,共青团员。”

“共青团员年龄上限是二十八岁,过几年就要被迫离团了,我这还不是能显摆就显摆一下吧。”随禾俏皮地眨了眨杏眼,对没有看到两人的处理结果有些遗憾。

想当年——她可是青年大学习每期必做的随乖宝呢。

“口才不错啊。”裴之宴闲闲地瞟了她一眼。

“做人呢,要投桃报李,你看,这不就还回去了吗?”随禾露出了一个一百分的微笑,“裴二少的吓人水平也不差。”不然她也没办法狐假虎威啊。

“虽然你有点底子,但晚上还是少走这种人少的小路。”裴之宴没有继续和她插科打诨。

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到,如果混混手里带了什么杀伤性武器,他不敢细想。

给随禾拉开副驾驶的门,裴之宴没有立刻回驾驶位。

“怎么了?”看裴之宴也不关门,巍然不动地倚在副驾驶门边,随禾错愕地挑了挑眉。

“把鞋脱了,”裴之宴轻轻挑了挑下巴,“我看看,严重的话带你去医院。”

“没事,没有刚刚那么疼了,我学过医的我还不明白吗,家里有药膏,回去涂一下两天就好了。”

裴之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随禾只得乖乖地把黑色高跟鞋上交叉的绑带扯了下来。

果不其然,随禾脚踝卡着绑带的地方被擦出一片红痕,在周围一片娇嫩肌肤的衬托下看上去颇有几分触目惊心。

裴之宴眼神不善地看了随禾一眼,“我带你去医院”。

随禾可怜巴巴地拽了一下裴之宴的袖子,软趴趴地说:“我真的困了,我想回去睡觉。”

“拜托拜托。”随禾双眼紧闭,双手合十。

半晌没有听见裴之宴的反应,随禾悄咪咪地睁开一只眼睛,正好撞进裴之宴幽深的瞳孔,随禾讪讪地笑了一下。

裴之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于给她关上了车门,回了驾驶位。

到了斐翠居,裴之宴把车停在门口,随禾刚准备把高跟鞋穿上,整个人就猝不及防地被裴之宴抱了出来。

“……”随禾下意识地勾住了裴之宴的脖子,“我的鞋——”

“明天再拿,先送你上去。”

“哦。”怕掉下来,随禾慢吞吞地把脸往裴之宴颈窝里挪了挪。

随禾之前辛辛苦苦弄的编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散了下来,浓密柔顺的长发从后脑勺坠落下来,软软地扫过裴之宴的脖颈,裴之宴可以轻易嗅到随禾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

随禾一身红裙,好像暗夜里绽放的蔷薇,不堪一握的细腰抵着他的小腹,裴之宴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做到正人君子地目不斜视,不去看随禾。

被抱在怀里的随禾轻轻抬眼,看着裴之宴侧脸流畅的线条和紧紧抿住的薄唇,有点见色起意。

从门口到随禾在二楼的卧室,短短三五分钟的路,空气里却像是被点燃了,烫得随禾手脚蜷缩。自脚踝往上拼命地蹿起莫名的燥,心脏也开始毫无章法在胸腔横冲直撞。

今天的月色着实撩人,随禾默默地想。

裴之宴把随禾抱到了床上就转身准备去给随禾拿药膏,谁知随禾以为他要走,急忙拽住了他的裤腿。

裴之宴迟疑地顿住了脚步,神色不明地回头看她。

随禾抿了抿唇,悄咪咪地抬头看了一眼他的神色,确定他没在生气后,缓缓开口,“那个,谢谢你——我也没打算骗你的,这不是你去的太晚了,客人到齐了以后我一直在忙吗?而且你不也没告诉我你是城北裴家的。”

四舍五入就是扯平了,多公正啊!

裴之宴淡淡瞟了她一眼,“你是不是一天都没碰手机?”

“对啊,我穿着礼服多不方便。”随禾从手包里翻出手机,疑惑地问:“我手机里有什么吗?”

随禾一开手机,就看见了裴之宴早上发来的信息。

随禾迟疑了一下,诚惶诚恐地吞了吞口水,不确定地问道:“你不会早上准备约我过去吧?你不会早上一直在等我回消息吧?”

裴之宴一言不发地从卧室床头柜旁边的医药箱里翻出了跌打损伤的药膏。

随禾心虚地任由裴之宴抬起自己的小腿,把药膏抹在红肿的脚踝上。

到底是受了伤,随禾小声咝了一声,裴之宴没说话,手上的动作放得更轻柔了。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一并告诉你。”见随禾一直盯着自己的脚踝,裴之宴试图转移随禾的注意力。

“我有什么好问的,我又不是查户口的——”随禾从发呆中猛地抽离出来,对上裴之宴似笑非笑的凤眸,随禾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言行不一。

“行,那你说吧,你堂堂一个裴二少为什么要租房住这?裴家是把你扫地出门了吗?我还以为你是占了发小的便宜。”随禾嘟了嘟嘴。

“季北辰怎么和你说我的?”裴之宴手上的棉签擦过随禾的肌肤。

“没怎么介绍啊,就说你是他发小,和你刚开始说的一样,说你是个普通程序员。”随禾现在一想,发现季北辰也有点阴险啊。

裴之宴刚开始和自己不熟,不想告诉家庭背景就算了,这季北辰好歹也是自己的老朋友,怎么一点底都不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