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很奇怪。”
五条檩拿起他最熟悉的咒具,那柄沉重,外表也不怎么好看,连锋利都谈不上的刀具。
大抵是因为陪着主人征战许久,咒具上面的磨损已经很严重了,五条檩爱惜的抚摸着咒具,即使他现在连这样拿起来都有些困难。
“怎么了?”五条悟懒洋洋的倚靠在门框上,他换了件和服,自在又惬意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单手抱着咒具。
抱儿子的姿势都没他这个爱惜和小心吧。
五条悟觉得果然武器才是五条檩的真爱。
“只是觉得手感有些不同了而已……不管怎么说,谢了悟君。”五条檩垂眸看着咒具,这柄咒具在记忆中破损的地方已经被修复平整,他感觉着指尖传来的熟悉手感,忽然摸到了凹下去的印文,他费力的把咒具抬了抬。
看到了……一个迷你大头头像的五条悟图案。
小人头像吐着舌头,眼里还闪着光,又嘲讽又可爱,活脱脱一个迷你的五条悟。
“哦呀。”五条悟凑了过来,“看来檩发现的很快嘛,这可是我专门准备的小彩蛋哦。”
五条檩表示在这柄怎么看都又钝又重的咒具上刻这么卡通的图案,也就五条悟做的出来了。
五条檩:“这样的话,悟君应该不介意我拿悟君的头去砸咒灵的头吧。”
五条悟一手揉了揉脑袋,有些不爽的撇了撇嘴,“果然在檩的心里咒具才是老婆吧,高专时期爱不释手就算了,给它保养的次数比跟着我和杰逃课的次数都多。”
“……虽然听上去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每次悟君和夏油君翘课,倒霉的都是我和家入。”五条檩回想起高专时期像风一样溜的贼快的五条悟和夏油杰,自从夏油杰发现他只有表面正经以后,就开始试图撤掉他的假面,结果发现玩不过他之后就开始联合五条悟一起。
五条檩对五条悟的态度怎么看都只能用千依百顺,有求必应来形容。
整个咒术界都心照不宣。
“明明檩才是每次都笑到最后的那个吧。”五条悟十分不满的表示,不管那时候他和夏油杰想出多少种方法作弄对方,墨蓝发色的少年总能面无表情的破解……虽然五条悟清楚这是因为他和五条檩都太了解彼此了。
五条檩定定的看了五条悟一眼,随即运用咒力试图唤醒咒具。
五条家重金打造的咒具自然不只是表面那么简单,五条檩的咒力像是一种信号,唤醒了咒具,刹那间咒具上雕刻的细纹像是活了般流转起极淡的光芒。
果然还是不对劲,像是有什么核心的东西被抽掉了一样,反馈回来的加成被几近抹消。
五条檩没有再说关于这件咒具的事情,他慢悠悠的把咒具放了回去,“现在的我拿它太费劲了,等以后再拿吧。”
“檩你难道是……嫌弃我刻上去的图案?!”五条悟开始了他夸张的表演,“明明小时候我们还穿过同一条开裆裤欸!”
“……那是你记错了吧,认识悟君的时候早就过了穿开裆裤的年纪了!”
五条檩语塞。
果然,五条悟早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往某一个分支长过去了。
而那个分支,一定在高高在上的身神子的正对面。
“那我们小时候用过同一个碗喝酒总没错吧。”
五条悟揽着五条檩往外走去,一边说着一边侧眸看了眼被重新摆回去的咒具,却也没再看第二眼。
“……纠正一下,不能算是小时候了,那时候我们都上国中了,顺带,我还记得喝完以后悟君抱着我唱了一个晚上的恐怖童谣。”
五条檩顿了顿,又说:“隔壁同窗都破门而入问我们是不是看见鬼了,「都把五条同学吓到精神失常了……」。”
他模仿着当时同窗的小声嘀咕时说的话语。
五条悟非但不觉得丢脸,甚至还表示:“檩后来不是还说想继续听我哼嘛。”
五条檩:“……因为悟君确实很全能呢。”
少年坦率,直接的吐露心声。
是五条檩怎么都追赶不上的目标。
“而且很可爱。”
五条檩面无表情的说出了能让家入硝子掐着他的人中大喊你快醒醒啊的话。
五条悟眨了眨眼,毫不客气的承认了下来,“那当然,我可是最强啊,不过说这种话,檩难道是要……”
——告白吗?
五条悟不知道他此时的心情应该用什么来形容,他是喜欢檩的吧。
十多年的光阴。
墨蓝发色的少年冷淡的模样,认真的模样,出门打怪时帅气的模样,还有礼貌拒绝告白的模样,以及半夜还在努力看着教程学怎么制作巧克力用来回礼的模样……虽然那些巧克力最后都进了他的肚子。
然而五条檩在五条悟的话还没说完的情况下直接了当的说:“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每次长老他们告诉我要给悟君物色联姻对象,只要我一提悟君的名字,那些女孩子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瘟疫要来一样跑的让我都追不上。”
“明明悟君是世界上最棒的存在。”
“哦对了,悟君,我还没问,在我死了以后有没有上门联姻的人家。”
“没有呢。”五条悟对五条檩的话非常的认同,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的失望,嗯?等等,他在失望什么,算了,在他还没细想的时候,便听到了五条檩一大串的话,于是他说:“就算有我也肯定是拒绝了,不过那时候的檩居然想背着我要把我卖给别的人家吗?!”
五条悟很生气,一张脸瞬间冷了下来。
五条悟的关注点让五条檩开辟了前所未有的新的道路,他恍然大悟:“原来她们跑的原因是因为怕照顾不了悟君吗,也是。”
五条檩像是完全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一样,毕竟从小大的他主动为对方背的锅摞起来比五条悟都高。
“嘛嘛这算是自知之明吧,那么……檩,告诉我,你的死亡不是意外,对吧?”
白发的青年顿下了脚步,他的背后是亭间小径向远处绵延,大半个身子被亭子倾斜下的阴影所覆盖,那双眼眸在昏暗的环境中依然明亮,里面什么都没有倒影出,却染上了淡淡的猩红。
……
【宿主!宿主你快醒醒!你在做什么啊!】
系统的声音像是一道惊雷,让神代束从浅憩的状态一下子惊醒,他揉了揉额角,摸了摸顺着线稿纸张摸到了他的眼镜,戴好后才喊了声:【系统。】
系统土拨鼠尖叫:【宿主世界又快要崩塌了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双开的神代束为了不让自己精神有太大的负担,勒令让系统只在他回到原本的身体时再出声和他交流,他后悔了,原本的身体才应该是最好好保护那个才对。
【剧本明明在按照我拟订的道路向前推进啊。】神代束说,【如果想打破目前的僵局,就得先将其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