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东京独立高专。
“不得不承认,没见到悟前,我一直以为他是大少爷的类型。”体术训练课,夏油杰站在绿木的阴影下,缠着手上的保护性绷带,调侃道。
不远处,他口中的当事人顶着炎炎烈日正开发新术式。
“附议。”家入硝子抱胸站在夏油杰一旁,点了点头,“眼高于顶倒是没猜错,没想到竟然是努力挂。”
“真是不给人留活路啊。”夏油杰没什么诚意地感叹了一声。
比你有天赋的人还比你努力什么的。
“喂,你们两个,背后说人坏话当我听不到吗?”五条悟汗涔涔地走过来,不满道。
六眼的灵敏感官让他对两人的“编排”听得一清二楚。
要不是某个重伤吐血,还能轻而易举压制他的混蛋找不见人影,他才懒得研究术式。
在他贫瘠的术式研究生涯中,术式难道不是灵光一闪掌握的东西吗?
谁知道钻研起来还挺费劲。
“什么术式配让我们的天才研究这么久?”夏油杰瞥了他一眼,继续调整绷带的位置。
“啧,我们还没有熟到这种程度。”五条悟回讽。
小学生吵架,家入硝子见怪不怪。
她眺望办公楼的方向,好奇道:“老师今天好慢,上课只剩一分钟,要迟到了吧。”
“很遗憾,今天的课程换人了。”月见里菻突兀出现在训练场中央,抱着手臂宣布。
他露面前,三人没有察觉到任何陌生人的气息,近乎入侵的出场方式给月见里菻引来了几道警惕的视线。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不自觉摆出防备姿态。
他们注意到右前方的五条悟格外兴奋,高涨的斗志隔了老远影响到了两人。
喂,他怎么回事?
家入硝子以眼神询问夏油杰,她无法理解五条悟陡然间像只闻着腥味的猫咪,浑身炸起了毛。
她被自己的想象恶寒到,忍不住打了个颤。
虽然用面具遮着脸,但总感觉他和悟很像呢。
“他的术式……是悟研究的瞬移吧。”夏油杰用唇语无声示意。
家入硝子暗中翻了个白眼,所以说你不是知道那家伙在研究什么吗。
“终于舍得出面了,家主——”五条悟拖长音调点明月见里菻的身份,“狐狸面具蠢死了,我绝对不会戴这种东西。”
夏油杰扯了扯嘴角,他不理解,陌生人戴什么面具跟五条悟的意愿有什么关系?
两人看上去也不像私交甚笃的模样,反倒充满了火药味。
“很丑吗、我觉得不错。直接露面会给你带来麻烦吧?我可不是不体贴的大人。”月见里菻耸了耸肩,“体术训练时间,你们一起上吧。不满意面具的话,碰到它我就摘掉,算你们赢。”
“第一次看到比悟还嚣张的人”夏油杰眯起眼睛。
连家入硝子都活动了手腕准备上场,“我说,不会姓五条的都是这种下水道性格吧,算什么,家族传承?”
场上,五条悟直接摘了眼镜,审视了半晌辨别不出他的伤到底有没有好转,男人把自己的情况藏得严严实实。
夏油杰从阴影里走出来,经过五条悟侧了他一眼,“是他?”
那个让你奋力想追上的人。
五条悟打掉他的手,轻哼了一声,没有否认。
“别妄想我叫你老师,没有资格证的家伙。”
月见里菻闻言,面具底下勾起一个笑容。
说得好像以后你乖乖持证上岗一样。他暗暗道。
“原来的实战课老师呢?”薄薄一层面具遮挡不住六眼的视线,五条悟松了松肩膀,进攻前,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不知道,那种水平、能心安理得执教还真是……呵。”月见里菻挡住五条悟的攻势,漠不关心。
腰部扭转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他在两人的攻击下游刃有余。
借力扣住夏油杰的肩膀,反手将人甩出去前,月见里菻在他耳边低声道,“咒灵操术吗?不错的术式。”
明明没有使用术式,怎么会……
刹那间,夏油杰的警戒值拉到最高,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
“赛前还有垃圾话环节吗?”五条悟站在两方之间,突然对自己平时的作风感同身受。
他转头和两人交换眼神,三人一瞬间对上电波。
不管怎么样,先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
想法美好,现实骨感。
大半节课过去,家入硝子早就体力告罄,反正她也不是战斗人员。
五条悟弯着腰,汗珠一颗接一颗从额头滴落。夏油杰好不到哪去,大口大口喘着气,调整呼吸。
光凭体术根本没人打得过面前的男人,男人的路数与他们见过的所有路数都对不上号。
彻底放弃防守的进攻式打法,招招冲要害而去。男人不需要任何思考反应时间,战斗已经成了他的本能。
夏油杰第一次知道尖锐到一定程度的杀气会妨碍五感。
几人仿佛不是演练,而在罗马斗兽场中,面临着赢不了就去死的困局。
他们打了半天连男人的发梢都没碰到,偏偏月见里菻一招一式控制得精准,每每点到为止,没有人受一点伤。
“忘了说,以后的实战课包括外出带队,都由我负责了。”月见里菻一拍手,惊起一片鸟雀,“怎么样,很惊喜吧。”
“并没有。”家入硝子坐在树下,对月见里菻的恶劣性子有了新认识。
“家主这么闲?”
五条悟倚在树旁观察他。
“你愿意接手就更好了。”月见里菻耸了耸肩。
五条悟撇撇嘴,“算了吧。”
有对方顶在前面,近期五条家的老顽固,以及外界明里暗里打探的视线飞速减少,全转移到对方身上去了。
少了嗡嗡烦人的小虫子,五条悟乐得清闲。
下课铃响,月见里菻伸了个懒腰,“下周二,实践课程地点是横滨,请假禁止。”
“到时候见,下课。”月见里菻打了个响指,原地消失,徒留一个残影。
夏油杰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很符合你作风的术式,怪不得……”
办公室,夜蛾正道戳羊毛毡的手一抖,他生出不好的预感。
果然,一抬头,小祖宗的大祖宗翘着腿坐在沙发上。
月见里菻摘了面具,随手往桌子上一扔。
饶是夜蛾正道之前已经见过他的脸,不免还是僵硬了一下。
几天前,两人初见算是月见里菻主动找上门来。
乍一听“五条家主”拜访,夜蛾正道还以为高专怎么怠慢了五条悟。
没想到月见里菻端着架子走进来,门一关上就没了正形,瘫在沙发里,口吻熟稔:“年轻了不少嘛,老——师——”
什么警戒防备统统消失了,这种欠揍又熟悉的感觉……夜蛾正道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