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省城，我就是规矩
无天静坐着听曲，也不说话，还赏了那位盲眼老人几个大钱。
孙文看着这样的无天，主动开口问：“真人也喜欢听曲？”
无天道：“平常的曲子，我并不怎么听，也不喜欢，只是这首曲子，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说到这里，无天还特意详细解释了一下。
“他曾经和你们一样，也是一位医生，只是后来弃医从文。”
黄飞鸿闻言，问道：“他去考科举了吗？”
朝庭虽然给人一种日落西山的感觉，但是，国人都信奉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时至今日，科举在大部分人的眼里，仍旧是一条康庄大道。
“不是，他去写文章了。”
“我很敬佩他。”
“他弃医从文的时候，说过一句话，学医是救不了国人的，凡是愚若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
“所以他去写文章，想要从思想上改变国人。”
如果是二十一世纪的天朝人民，一定会知道无天说的是谁。
毕竟，遇到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是很有道理的话，就推到那位伟人的头上，这都是大家的习惯了。
黄飞鸿和孙文听到无天所说，纷纷叫了一句好。
孙文更是毫不犹豫道：“如果可以见到真人口中的这位文人，定要与其痛饮三百杯。”
黄飞鸿亦道：“我虽然答应我爹不再喝酒，但是，如果遇到这样的人，一定要喝。”
一个人的胸怀，有时从他的文字中，就可以看出来。
仅无天的描述，就让黄飞鸿和孙文，有一种被折服的感觉。
无天笑道：“他现在还没有出生，等再过一些年，你们一定有机会见到他的。”
黄飞鸿和孙文，都是一脸无奈的看着无天。
他们的心里，都有一种同样的感觉，那就是无天正在跟他们开玩笑。
无天也看出了黄飞鸿和孙文的想法，他并没有解释，而是向着两人说起了正事，问道：“黄师傅，孙先生，你们要不要来帮我做事？”
孙文装傻问道：“帮你做什么？”
“现在好多人都想要救国，但是，这个国家已经从根本上出了问题。”
“依靠朝庭，是救不了国的，就算是没有洋大人欺压平民，朝庭也会不断压迫底层。”
“唯有毁灭一个旧朝庭，造一个新国家，这个国家才能有未来。”
无天想要造反的心思，根本就没有掩饰，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
黄飞鸿和孙文都有些惊讶。
他们都知道，无天把他们单独叫出来，肯定有目的，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无天居然会这么直白。
“你所说的未来，是靠欺神骗鬼得到的未来。”
“真人，我帮不了你。”
黄飞鸿的心里虽然惊讶，但他还是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他是见不惯无天这种神棍的，如果不是无天的武功实在太可怕，而且又顾忌十三姨的安危，黄飞鸿早就和无天大打出手了。
“可惜了。”
无天轻叹，他还是很欣赏黄飞鸿这个人才的。
随后，无天又看着孙文问道：“孙先生，你呢？”
“我要是说我帮不了你，我还能活着离开白莲教吗？”孙文迟疑了一下，试探无天的态度。
无天大笑了一声，道：“孙先生过虑了，我可没有害你性命的想法。”
说完后，无天又对着黄飞鸿和孙文提醒道：“只是，两位如果在省城没其它事的话，还请尽早离开吧。”
“白莲教就快要对省城动手了。”
“到时兵荒马乱，两位如果留在省城，未免有些不便。”
黄飞鸿和孙文，都诧异看了无天一眼。
之前无天直接表明了造反之心，已经让他们感觉意外，但是，现在连造反的时间都告诉他们了。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这样的道理，难道无天不懂吗？还是无天不觉得他们能泄漏消息。
黄飞鸿劝了无天一句：“真人，造反可是杀头大罪。”
无天叹了一声：“我又何尝不想安分守己，好好过日子，只是，活在这个时代，我没得选。”
正在这时，远处的偏巷突然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
有女人的求救声，孩童的哭声，还有男人的怒骂声。
声音虽然传到了这边，但是，人们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也没有要去了解一下事情的意思。
倒是黄飞鸿和孙文，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无天比他们还要快一步，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就起身，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偏巷里面，最里面的一个门，几个帮派中人一起走出来。
前面的两个男人，一个扛着求救的女人，一个拉着不停哭泣的小孩。
还有一个佝偻的大烟鬼，站在门口，谄媚的送他们离开。
正好有看热闹的邻居。
无天走到一个大婶的身边，问道：“大婶，这是怎么回事？”
大婶脸色不忿，明显看不惯发生的事，但是自己能力有限，也不敢出头，听到无天的问话后，她语气不平地回道。
“这是吃绝户呢，周寡妇的丈夫死的早，家里也没有一个顶门户的男人，他夫家的兄弟是个大烟鬼，前些日子，就经常来找周寡妇要钱，眼下要不到钱了，更是直接把这孤儿寡妇给卖了，还占了他们的房子。”
任何有同理心的人，都是见不惯这种事情的。
但是，在这样的年代里，这种事情发生的理所当然。
好多人都是见怪不怪了。
无天听完大婶的讲述后，就堵在了巷子里。
对着那几个要带着人走的泼皮，道：“把人留下。”
泼皮里面，有认出了无天的人，他阻止了同行之人动手，过来抱拳行了一礼，道：“九叔，这样不合规矩吧！”
无天这位白莲教主——九宫真人，在省城里面，还是很有牌面的。
泼皮们能够欺压良善，对上无天这样的人物，却是不敢得罪的。
就算是省城的官府，虽然明面上是和白莲教敌对，但是，他们对白莲教的打击，也是克制在一定限度里，不敢真正和白莲教翻脸。
“你既然认识我，就该知道，在省城，我就是规矩。”